第二十八招 胜利,还是性向?

  一直以来他都遵守着约定,即使白吉昏迷或沉睡时,该她用身体的日子,他还是会缩回意识,这点上她与他大不同,此时该她守约,还是磨磨蹭蹭不愿交出使用权,他只觉得右手或右腿还偶尔乱动,知她捣乱,在心中喝了一声:睡你的觉去!
  她这才不情不愿的收缩意识,没想到才过了片刻,睡意便涌了上来,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中,杨墨等她睡着,才对老鬼说道:严云有古怪。
  白雾凝聚不散,飘在马边,笑嘻嘻的说道:男娃娃看出来了?
  包袱他说抢的,可是拿回来时除了有些松散外,里面东西倒摆的整齐。他淡然道,如果是从人群中杀出来,没理由这么整齐。
  也许他抱在怀里呢?
  抱在怀里应该有压痕。
  咭咭笑声在夜色中显的份外渗人:你觉得他有什么古怪?
  我怀疑他和沈万三是一伙的。
  你这怀疑也不无道理。白雾变成长条状,可是我亲眼见着沈万三出城了,鬼眼能辨别凡人气息,那出城的人,确实是那天厅上的沈万三。
  杨墨抿起嘴唇: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可是严云有隐瞒我们之事是肯定的。
  他偷眼望向那团白雾,心中暗道,你也有事瞒着我们,如若不是白吉太不可靠,我哪会与你商量?
  冷不防旁边传来另一个声音:“你是杨墨吧?”
  他愕然转过头去,见着严云脸上有着淡淡的戒备,反问道:“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说严云和兰姬一样,能够辨识妖身?想到这儿,他眼中疑云渐浓。
  “因为你的表情不一样。”黑衣青年笑了笑,戒备散去,“而且你惯用左手。”顺着他的视线看出,杨墨现自己确是左手拉缰,而白吉是右手拉缰,岔开话题道:“码头那儿我们抢船?”
  “怎可如此鲁莽!”他失笑,“就算抢了,我们仅两人会开吗?”见着对方疑惑表情,他不禁在心内暗叹,虽是同个面貌,可是不同的魂魄时,确是有着细微的变化,“城内沈万三可以任意派人追捕,这码头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码头上鱼龙帮派混杂,利益交错,江湖中有专门的渔帮海帮,沈万三见了他们也只能客气,不敢摆架子,我们只需交足金银,按照规矩,船家可不管我们身份,除非你是朝廷要犯,不然一切按江湖规矩来。”
  “你怎能保证船家不会对赤宵起意?”
  严云反问道:“他们从何得知你是持有赤宵之人?”
  杨墨愣了愣:“沈万三不会传出消息吗?”
  “如若是你,你会把消息传出去吗?”
  他了然的点点头,不再言语,凝滞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不久后空气中咸味渐重,风中的湿气粘稠,很快潮汐声音便清晰入耳。
  码头一片繁忙景象,渔船林立,那些海船高达数丈,各自停在码头上,形成一片桅杆林,晚上的灯火点点,为墨蓝的海景增添几许温馨之色,就是这夜晚之中,仍有人在忙碌着,各处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为逃亡们增添了安全感。
  严云似老马识途,带着杨墨左转右钻,不一会儿便与一名黑肤精瘦的汉子达成了协议,交足银两,把马顺手卖了,跟着那汉子往船上走去。
  那巨大的船在黑暗中象极了怪兽,船头高翘,船楼层叠,那汉子似乎对自家的船极为自豪,不住口的夸赞:“咱们这可是海船,尖底的,船头高扬,才好冲破海上的巨浪,看那桅杆,都要分甲板前中后的,风帆可自由升降,前锚后舵,升降帆、抛起锚的滑轮和绞关都放松不来,这可不是河船,如若不是顺便去苏州,哪里会带你们!?”
  开了船,见着岸边渐行渐远,杨墨紧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坐在船头呆,觉察到身边热息靠来,他却没有说话的**。
  严云只是坐着,等身上吹得暑气全失,深吸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妖怪,都是些长着好多胳膊,或鸟头人身之类的东西,只是没想到你与我这般无二。”
  杨墨过了半晌,久到严云以为他不会搭话了,才道:“就算是那鸟头人身的妖怪,也与人一般无二。”
  黑衣青年望着闪耀银光的海面,缓缓说道:“你似乎对我总是有着戒心。”
  他愣住,这两天忙乱不已,此时突然想起比赛,转头盯着严云瞧了个通透,直到对方也莫名转过头,心里冷颤刮过:真的去追同性?想起某一天,自己嘴角带笑,依偎在严云的怀中……
  刹那间身上一寒,喉咙痒痒,惹来胃中一阵翻腾,无论如何他也无法追求同性,可是又不甘心就此把这上好的猎物拱手相让给白吉,强迫摆出前世谈判时的笑容,僵硬的开口道:“你多心了吧。”
  严云眼底泛着海面的金鳞,夜色下显得煞是好kàn
  ,笑起来似乎有星辰闪耀,让杨墨妒忌的怒火熊熊翻腾:“但愿是我多心。”
  两人互相盯着,海浪涛涛,月光鳞鳞,气氛一时间有点暧昧,直到白吉的梦呓从嘴里冒出来,他才收回醋意滚滚的视线,暗骂自己没志气,站起身来返回舱里,却没有看见身后严云迅速敛去表情。
  梦里花落远,人间风浪疾,杨墨被剧烈的摇晃从梦中惊醒,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脚下摇晃又让他倒在床上,白吉此时也正好醒来,只觉得胃物上涌,张嘴欲吐却被压了下去,她知dào
  是身体同居人在忍耐,在脑中气急败坏的叫道:杨墨,不要拦我,我要吐!
  不要吐在船舱里!虽说不是杨墨的反应,可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出,只是换了个灵魂,为什么身体会有不同的反应,压抑着难受的晕船,急步跑出去趴在船沿一倾千里,严云跟了出来,见着他趴在船边上,靠了过来问道:“你还好吧?”
  “还行。”杨墨又干呕数次,脑中怒道,你吐的有完没完?船有什么好晕的!
  你这个吃东西不吐的家伙!白吉只觉腹中翻江捣海,恨不得倒灌海水,瞥见严云关切的眼神,鼻子一酸,也不管谁使用身体,冲口而出,“难过死了……“
  黑衣男子眼睛一亮,大手抚上对方的肩膀,问道:“白吉?”
  杨墨觉察到白吉点了点“他的脑袋”,心中不悦,赶在她应声前粗声恶气的道:“我是杨墨!”
  严云的手慌忙离了背,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人,苦笑一声:“抱歉,我辨错了。”
  她眼看着粉红泡泡全消失,急了起来:杨墨!不带你这样破坏我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