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心事
“站住!”冷穆打开门喊住冷风,“你什么时候能够成熟一点?!”
冷穆的忍耐已经到了一定的限度。难道十几年相处下来的感情,做不成情人,做兄弟还不够吗!
冷风迫于冷穆的气势停了下来,突然想到了冷穆如今已经不是冷家的家主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再迁就他了。于是冷风转身对冷穆说,“因为夏帆,穆穆你今天又一次对我发火。自从夏帆出现后,你对我和冷羽的关心就大不如前。既然你想看我成熟的一面,希望到时候不要后悔。不管是冷丁,还是夏帆,我都不会把你让给别人了。”
冷风转身离开:穆穆,羽,冷丁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也请你们等我一个月。一个月后,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从冷风的嘴里听见‘冷丁’两个字,还是让冷穆失神了一会儿,等冷穆缓过神来,冷风早已没有了踪影。
“冷六。”冷穆不算大的声音竟在花盘街的夜里传来短暂的回声。
“家主。冷四正好有消息传回。”
“说。还有以后别叫我‘家主’了。”冷穆一直不太喜欢这个能让自己想起冷丁的称呼。
“穆少?”冷四试探着喊出一声。
冷穆还可以接受这个称呼,但是夏帆觉得这个称呼太俗气了,Boys里的冷颜,道上的人都称他为‘颜少’,一听就好像是被哪个富商包养的小白脸,“穆穆,这个不好听。你虽然不再是冷家的家主,但是你是我们这群人的一家之主啊,所以不要改了。”
“嗯。”一家之主吗,好吧,冷穆不反对这个说法,“冷四传回什么消息?”
“家主,冷八、冷九今天晚上醒了,据他们说,从正面袭击他们的是冷风少爷。”
“不可能!”冷羽紧紧抓着冷穆的手臂,“小穆,这件事不可能是冷风做的,他不可能杀害自己人。”
这种情况冷穆早就猜测过,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冷风做的,那么像冷八与冷九这样的高手居然会从正面身中数枪的事情也有了合理的解释。而且,凭冷风的枪法,打了几枪却没把人打死,只能说明冷风根本没有打算要他们的命,只是不想让冷八和冷九继xù
跟着他而已。
冷穆刚才还打算派冷六跟着冷风,不过这样看来,也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看到冷穆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深沉,冷羽知dào
,他不相信冷风,兴许以后也不会相信自己了。冷羽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来,好像刚才抓紧冷穆的手臂用完了冷羽的最后一丝力qì。冷羽慢慢地走回诊所,“很晚了,你们回去吧。”
“小羽。”
冷穆平淡的声音传来,喊着冷羽最喜欢的称呼。冷羽没有转身,却停了下来,等着冷穆下面的话。
“注意身体。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嗯。”冷羽在冷穆看不见的地方苦笑,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冷羽关上诊所的门,把自己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然后关掉灯,感觉到外面的人已经离开,冷羽终于无法控zhì
自己的情绪,在黑暗中呜咽起来。
冷六和冷七依旧被留在诊所附近保护冷羽,夏帆和冷穆则在花盘街里朝着家的方向随便走着。
冷穆天生沉默话少,夏帆则是不知dào
此刻该说些什么好,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走着。偶尔听见有人路过,两个人就躲闪到另一条路上,然后接着走。
冷穆还记得再次见到夏帆的那一天,也是在晚上,还刚刚下过雨。
那晚刚刚出来的月亮把它的光打在夏帆身上,在冷穆的眼里,夏帆的周围似乎带着一层光晕,有那么一瞬间,冷穆甚至以为夏帆会死在自己的怀里。冷穆明白,也许就是在那一天,自己一直波澜不惊的心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做害pà
的情绪。
后来夏帆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每天靠营养液维持着生命。除了在监控器前的冷泉外,大概没有人知dào
,因为害pà
夏帆真的长睡不起,冷穆在每天晚上都会对夏帆说上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的话。
然后夏帆醒了,却只是瞪大了空洞的双眼,对外界毫无反应。冷穆在某一刻会觉得这样也不错,最起码,床上的人再也不可能背叛自己了。
冷穆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夏帆,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使夏帆的容貌有着说不出的漂亮柔和,如果他知dào
了自己做了冷丁八年的玩物,还会对自己说爱吗,怕是会躲之不及吧。
远处有人的气息,冷穆拉着夏帆准bèi
躲起来,却看到一阵银光射向夏帆,冷穆快速挡在夏帆前面,顿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脖子的地方射入自己的皮肤里。
夏帆一声声焦急地喊着“穆穆”,冷穆的意识却越来越弱,直到陷入昏迷,倒在夏帆的怀里。
“出来!”夏帆向银光的来源处咆哮着。
远处有几个男人出现在夏帆的视线里,等到那些男人走到夏帆跟前,夏帆伸出手,“齐华,解药。”
“才离开几天,你就忘了吗?没有解药,三个小时后他自然就会醒了。”被称为齐华的男人笑着,然后对身边的人说,“叶翌,你的方法不错啊,把东西射向夏帆,这小子真的会牺牲自己。”
叶翌没有说话,只是不自然地看向夏帆。
夏帆躲避着叶翌的视线,“下次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们是冲着你啊。”齐华一脸无辜,“没办法,是你把我们聚集了起来,可是你却为了这个小子说走就走,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齐华伸手去摸冷穆的脸,却被夏帆一把打掉,齐华讪讪地说,“这小子长得不错啊,怪不得你看不上我们。”
“我不是因为冷穆离开你们的。当初我被‘禅’的人抓到,做了祭品,差点死了,是冷穆救了我。”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翌突然出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对我们说谎了。‘禅’的祭品我们早就调查过了,是一个叫做凌文的人。”
“你们爱信不信。”夏帆背起冷穆离开。
看着夏帆离开,叶翌转身就走。
身后齐华大叫着,“喂,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难道就这样离开?”
“走吧,逼得太紧,会把他吓跑。”
齐华哈哈笑着,“叶翌,你真不愧是我们的军师啊。”
夏帆背着冷穆,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自己的过去,“穆穆啊,我瞒了你这么多事,万一将来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可惜依旧昏迷的冷穆什么都听不见。
月亮躲进了一朵黑云里,大概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普照之下的人们如此心事重重。
夏帆抬头,“穆穆,该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