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远嫁黄池
蓝飞扬向南御剑飞行了几百里，看到了两拨打猎或放牧的人，这才知道花絮部落真的南移游牧了，而他们的首领则在最南的黄河天堑边。日落黄昏，蓝飞扬终于飞到了黄河边，他直接落脚在小坡头下一幢大木屋前的大树顶上。立即，许多人向他这边涌來；“神仙，是神仙！”“真的耶，能在天上飞，寒冬腊月的穿那么单薄，不是神仙是什么？！”“确实是神仙。我去年在山里看到过，就是他！”……尽管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然而又都远远地站着，不敢近前。
蓝飞扬客气的向他们拱手道：“麻烦诸位去请你们首领出來。”“不用，我來了。”突然，大木屋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高贵、威严、气势不凡的中年女子。女子身着裘皮，头戴玉冠，肌肤白皙、风姿卓越。“首领大人。”蓝飞扬恭敬的一弯腰。这个女人不仅是部落首领，同时还是四儿的母亲，他不得不恭敬。
“大仙不必多礼。”女人华胥抬眼瞥了他一眼，并沒有普通族人对他那样的敬畏之色，“有话下來，咱们进屋说吧。”“好的。”蓝飞扬答应着飞身下來，轻盈的落在了木屋的门前。“请！”华胥首领庄重的抬起右手向屋里道。“请！”蓝飞扬依样抬起了右手。木屋里很简单，就两室一厅，中间用木板隔着，进门的客厅里有一张矮木桌和几个草编的蒲团。华胥首领手指边上一个蒲团对蓝飞扬说：“请坐。”自己便在上手一个蒲团上跪坐下來。蓝飞扬只得依样跪坐在小腿上。
“大仙，你是來找四儿的？”华胥首领屏退其他人后也沒客套，直奔主題的问。蓝飞扬一听悬着的心便放下來了。这说明四儿确实回來了，而沒有被山里的野兽伤害。他马上点头：“是的。还请首领让四儿出來一见。”“她不在这里。”“四儿在哪里？”蓝飞扬皱眉立即问道。
“去黄池了。”蓝飞扬不觉大吃一惊：“你、你还是把她嫁给黄池的首领了？”“不然怎么样？你丢下她和孩子走了，说顶多十几二十天，可一走几个月沒回來。黄池那边又催着要人，你说我怎么办？”华胥首领目光咄咄的反问道，“是为了部落的安宁、族人的快乐生活送四儿去黄池呢？还是任黄池精力旺盛的壮汉打过來掠夺我们的土地、牛羊、族人，而四儿却抱着孩子在山里忍饥挨饿的死等你？就算那样，等你现在來找她，她和孩子估计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兽叼去吃了吧？”
“……”蓝飞扬被问得哑口无言。华胥首领突然抬眼看向屋顶，眼里似有闪亮的波光：“四儿那孩子虽然执着任性，但还是识大体的。她等了你两个月，直到深秋我派的人在山里找到她，已经饿得瘦骨嶙峋的她才抱着孩子回來。然后就答应远嫁黄池。”
深秋？他走的时候明明是仲夏。那四儿至少等了三个多月啊！可怜的她是怕母亲更怨恨他，所以才沒有说实话吗？蓝飞扬感觉心狠狠揪了一下。这三个多月，她一个是怎么带着孩子过來的？当奶粉吃完后，孩子估计还沒满月吧？她给孩子吃什么？她难道能满山遍野的给孩子弄羊奶、鹿奶、甚至狼奶喝？她才学了两个多月的基础武功和运气，不可能吧？估计她连一个在山里打猎都艰难啊！还要拖个不满月的孩子，她是怎么熬过來的啊？！
“四儿说，跟你一起生活的日子很幸福。跟了你那么久，她这一生也值了。以后就要回报部落、回报我的养育之恩了。她说，万一你以后來找她，就要你忘了她。不要再去黄池找她了。你反正是神仙，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年轻美貌的女子。”蓝飞扬听着，拳头不禁握的紧紧的。四儿，对不起，本想让你这一生都跟着我的，沒想到会弄成这样。四儿，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不会到处去搜罗年轻美貌的女孩的。四儿，我是喜欢你的！
四儿，你不让我去找你是怕黄池的首领知道后对你不满，以至连累花絮部落吧？为什么？为什么我在这里被你们尊称为“神仙”却保不住自己的女人呢？不——我要灭掉黄池部落！我要把你接回來！
“你想去灭掉黄池部落吗？”听到他手指捏的“嘎巴”响，华胥首领诧异的侧头看着他，“你们神仙估计也有自己的规则吧？你能信手乱杀无辜？就算那样，你能长年累月留在华胥吗？不然，你一走黄池的人又杀过來保护怎么办？”听到这些话，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蓝飞扬不禁泄气了。
“你知道我们华胥部落为什么地域这么大，人又相对较少吗？”看着蓝飞扬沮丧的脸色，华胥首领知道她的话凑效了，“就是因为部落征战！不错，我们打败了这片巨大的山川之间的其他三个部落，是得到了广阔的土地，大批的牛羊。可是我们的男人绝大部分都战死了，当时甚至连十一二的孩子都投入到部落征战中去了！所以我们现在要修生养息；我们要安抚归降的战败部落族人，使他们不再起反抗之心，大家平等和平相处。因此，你如果真为四儿好就走吧，从此不要再來了。”
蓝飞扬不觉为华胥首领的话所震撼：甚至连十一二的孩子都投入到部落征战中去了！那是多么可怕的战争啊，他们部落就算胜了，那也是惨胜啊！是的，他们再也经不起部落征战了，他们只能修生养息。为此就只能低声下气用美女和亲。很可能还是一批而不仅仅是四儿一个。只是四儿是进献给黄池首领的主要美女而已。
“那孩子呢？”蓝飞扬咬了咬牙问道。华胥首领长叹了一声：“对不起，孩子得病死了。”“什么？”蓝飞扬霍地长身而起。“哎……你走之后，四儿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山里缺衣少食。天又逐渐冷了，孩子小受不了。下山时就有病，回來后沒几天就死了。”
“不！”蓝飞扬大喊着冲出木屋，猛地腾空而起。他痛楚的一闭眼睛，心如刀绞：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就这样沒了吗？他一共跟他才呆了几天。从小小的他一孕育起自己就抛弃了他，好不容易重逢，又才几天就离开了，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缺衣少食，有病得不到及时治疗。自己大概是这个世上最不负责的父亲吧！
还有四儿，她那么崇拜、敬爱自己，可自己却让她一个人在洞里，怀抱孩子望穿秋水。最后瘦骨嶙峋的、失望的下山而远嫁他人。虽然自己是有原因的，但如果自己一回家就直接过來，说不定还來得及……不可能也晚了。那就应该在博南找家宾馆或酒店先住下，进來安排一下他们娘俩，明天早上再回博海。实在货源不够不能按时交货，生意要赔就赔一点，我实在不该忘了这里也有我的责任，还有两个在苦苦等我回來的人！
蓝飞扬痛楚的一拳轰开一个小山头。“轰隆……哗啦、哗啦……”中间碎石飞溅着滑下。
“你沒有回去？”“沒。”女孩眼中闪亮着激动，“我知道你一定就在这片大山中。在这里等着，总有再见到您的机会。”……“我、我……”女孩羞羞答答的，娇颜如红云，“我想嫁给您，可以吗？”……“你不知道独自一个人在山里很危险吗？”女孩点了点低垂着的头：“知道。但我若有危险，您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我、我只希望陪在您身边一段时间。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孩子。”……“我、我真的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往日四儿纯真率直的深情话语又浮现在眼前。萧瑟的严冬寒风中，蓝飞扬飞降下去，倒在了碎石中，让尖利粗糙的碎石磨刺着自己的手臂和脸颊。他沒想到自宋佳佳之后，他又辜负了一个女孩。
许久，蓝飞扬突然翻身起來：“趁着晚上还是去见四儿一面吧。如果她愿意，我直接带着她御剑离开重新找个地方安顿下來就是！”
此刻，四儿正在黄池的一间木屋中对着小窗格外的月光出神，她又想起了和“扬”在月下御剑飞行的幸福时光。蓝飞扬走后，她天天眼巴巴的盼着，扳着手指头算日子。可是，不仅二十天过去了他沒有回來，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沒有回來！麋鹿肉和他留下的几个蛋糕、饼干都吃完了，孩子也饿的哇哇叫。她只得趁孩子睡了，大着胆子攀爬藤蔓到峭壁上去找食物，什么野果、野菜、嫩枝叶……反正能吃的她都采摘回家，拿野果汁和菜汤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