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2章 护城

  第1502章护城
  无虞下跪,此回竟是把地板磕出一声闷响,“王还有什么吩咐,我现在就去办。”
  他伸手扶起无虞,摇头,“不必了,你不是说了么,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不过如果他来了,你就要负责把王宫周围的人都驱离,驱离到城外,如果因为争斗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无虞谨记王的嘱托。”
  “你去吧,我想独自呆一会儿。”
  无虞行了礼退下了。
  在接连下来的几天里,鬼界一切如常,可俗话说得好: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愈发滋生了他心里的不安。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了。
  黄沙漫天,血月如盘,这明明是当年索粕阿与索阿娜两兄妹血洗人界,造就人间炼狱时才出现过的情景。
  无虞和阿左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于是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窗外,错愕间又回头看向他。
  “王,这…这?!”
  相对于无虞和阿左的不知所措,他此刻显得很是平静,他明白,这一战愽砻是抱着让自己必死的心态来的,唯有足够的怨气,才会使得黄沙血月再次相织。
  “他来了。”
  “来……来了?”
  他起身,“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人界的一句话,也同样适用于现在,去吧,记得,莫要让大家产生恐慌。”
  无虞得令,应声后就要拉着阿左离开,阿左挣脱开,问道,“王!我们走了的话,您……”
  他笑了笑,“我没事,快去吧,淼淼也交给你们了。”
  “王……”
  阿左还想说什么,却被无虞一把拽了出去,“执行!哪那么多话。”
  他刚一推开房门,那黄沙便裹挟着碎石向自己袭来,转瞬间,身上多了几道血口子。
  “挺不错的,有长进。”
  他喃喃自语,然后伸出舌头,将从额头滑落自唇角的血尽数勾于舌尖收于口腔,这腥咸的味道可以提醒自己,这次的对战,必须全力以赴。
  这时,耳畔又传来几声轻响,有什么东西正于四周向自己的位置徐徐缓进。
  他捕捉了一个能看见对方的方位,定睛一瞧便了然于胸。
  黑衣长袍,目光如炬,那不正是风宇所操纵的傀儡吗?
  这几个傀儡还不算什么,一会就能打趴下,只是这欧阳老狐狸怎么还没来?
  他双手抱胸,索性观察起继续向自己靠近的几只傀儡。
  风宇这个卧底做的不错,不止没被人发现,还知道用来对付鬼王的傀儡一定差不了。
  可惜傀儡终究是傀儡,它没有人的机敏。
  出手打了一会,愽砻便过来了。
  他本已准备好了迎接战斗,可愽砻却只在半空中停着,双手抱胸,冷漠地看着自己。
  他一击将面前的傀儡击碎,看着愽砻,轻声唤道,“阿砻…你……你回来了。”
  愽砻听到唤他阿砻,愣了片刻,随后又恢复了正常,讥笑道,“原来鬼王还知道草民叫什么,是,草民不仅回来了,而且是正儿八经的在跟你抢这个王位。哦不对,不能叫抢,这个王位本来就是我的,鬼王殿下,是不是该把它还给我了呢?”
  他看到了愽砻自始至终的冷漠,心里不由得一颤,“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愽砻冷哼一声:“回去?回哪?鬼王您还打算回哪里?”
  “……”
  “你可知,这几年,我等的有多苦?”
  他苦笑了一下,“你若是想要,我直接给你就好了,又何必……”
  愽砻的脸上依旧挂着讥讽的笑,“鬼王会如此大方吗?”
  “不会么?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个样子?”
  “之前不是,直到我被鬼王赶出鬼界的那天,我才觉得鬼王是。”
  他沉默了片刻。
  阿砻终究是不懂他这个做哥哥的心意,可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做的孽,怨不得阿砻。
  若阿砻非要求个公平……
  “你说吧,你打算怎么样。”
  “怎么样?”愽砻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必然是,杀了你,夺回这王位。”
  “你当真要杀我?”
  “我为什么不杀你?当初你把我赶出鬼界的时候,就该想到这天吧?”
  他叹了口气,“你说得对,那么……出手吧。”
  愽砻笑了笑,挥挥手,那漫天飞舞的黄沙便纷纷落地平息,“火对水,你本就不占优势,若我再御风…被传出去了别人也会说我胜之不武。”
  愽砻笑意盈盈地说着,眼中却满是嘲讽,“这样,我再让你一成功力,我们正式对抗一场,如何?”
  “你说了算。”
  说罢,他便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愽砻紧跟着落下,嘴角勾起,出手相击的同时也不忘讥讽,“又打算玩儿三十六计溜之大吉吗,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他虽开启了防御,但二者相撞,还是逼得自己后退了几步。
  愽砻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是鬼界的生活太安逸了么?嗯?安逸到你现在的功力大不如前?”
  他没回答愽砻的问题,只是扭头吐掉了涌进口中的鲜血,心道:对你,果真是心软不得,如今一击便使得我五脏六腑俱损,再被这样打下去我恐怕就得身死形灭了……阿砻,既然如此就莫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了!
  阿左和无虞在城外也感受到了刚才的冲击力,相互对视一眼,无虞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悄声道,“小殿下……如今这么强了吗?”
  阿左轻轻拍了拍身边之人的肩,小声回道,“想来小殿下被赶走后心有不甘,现在回来了出手凌厉也是必然的。”
  “那我们……”
  “去不了”阿左知道无虞想说什么,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被他们提前转移出来的这些子民有的瑟缩在树下,神色惊慌,有的则挽着自己的爱人说些什么,仿佛有千言万语诉之不尽;有的相对无言,也许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不想分离所以十指紧扣;人群中还有个年轻的母亲,轻声歌唱哄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婴儿,尽管她上一刻还泪流不止……一时间,阿左的心底竟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王说过的话没人能改变的了,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