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破迷(19)

  按理说姐夫和小舅子关系应该都差不了,可是尤国章和吴迟俩人就像是上辈子的冤家,谁也看不上谁。
  刀刃寒光凛凛,尤礼吓得脸都白了,舅舅挥起刀,朝着她头上砍来,尤礼猛地闭上眼睛。
  身后传来刀入肉中的钝音,还有一声闷哼。
  她颤抖的转身,背后的父亲胸口鲜红,刀插入内,随后她舅舅回头冲她笑,手复伸进兜里,摸索着对她说:“青,看舅给你带什么了?”
  敲门声传来,尤礼打了个激灵,随后睁开眼睛。
  心脏跳的不受控制的快,尤礼坐起身,一后背的汗,可能是汗出多了,嗓子干的冒烟。
  “尤礼?”
  门外是徐放的声音,尤礼手拧了嗓子两下,下床去开门。
  徐放还是头一次见尤礼这样,平日里她总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现在站在面前的人脸色苍白,额头还有些没散尽的汗。
  事实上,尤礼也觉得腿软,她身子倚住门,往客厅方向瞥了一眼,人已经空了。
  “我刚听见你喊了。”
  尤礼回神,“没事,睡着了,可能说梦话了吧。”
  她与徐放隔着不远的距离,尤礼觉得好受一点后便后退一步,仰头问他:“他们都走了?”
  “叔叔阿姨就是过来看看,香香去送他们了。”徐放盯着她的眼睛,“对了,香香得在这住几天。”
  这不出乎尤礼的意料,谁甘愿就来看一眼心上人就走。
  她低头笑了出来,“你的房子你让谁住是你的自由,不用跟我说的。”
  说话间,程香香已经送完人上来了,她穿着宽领宽袖的短毛衣,搭着过膝的长裙,脚上一双少女系小皮鞋,整个人容光焕发。
  尤礼先前进屋的时候就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无意闯入一家人家门的那种。
  程香香走过来,问徐放:“师兄,她是怎么回事?”
  进这里跟进自己家似的。
  徐放说:“她住这。”
  程香香听完,整个人就不太好了,其实她有私心,尤礼逃课是好的,最好一辈子都别来,那么她就不会再缠着她师兄了。
  可是她没想到尤礼竟然厚着脸皮追到了这,还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住到了徐放的宿舍。
  女人最了解女人,尤礼看的出程香香不愿意,怕她误会,尤礼长出了口气,跟她解释:“别误会,我就是来这边办事,你师兄人好让我暂时住这而已,而且一人一间房,你师兄卧室什么样的我见都没见过。”
  “你不是很有钱么?”程香香道:“酒店套房总也比这里豪华,你住那不就行了?”
  尤礼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对,我晚上就搬。”
  尤礼要关门,徐放手握住门板,回头看向程香香,面容严肃,“你别胡闹,尤礼是和我一起的,你搬什么搬!”
  最后一句话是对尤礼说的。
  程香香长到这么大,委屈大多都是在徐放身上受的,她长的漂亮,精通钢琴,家里人都捧着护着惯着。
  就徐放不一样,他从不在乎她的面子,也从不给她面子。
  最近几年因为她来学习越剧的原因,徐放对她的态度才有所转和,他对她很好,也很疼她,程香香本来是很开心徐放这样的,直到尤礼出现。
  这个时候她恐惧的发现,徐放好像只有在尤礼面前是活的,才是完完全全的他自己。
  程香香委屈的吸鼻子,她伸手指着尤礼,怒视徐放:“你喜欢她吗?!”
  徐放呵斥:“程香香!”
  “她是什么人啊徐放,她就是个骗子!你被师父责罚都是因为她,你登不上你最爱的戏台,唱不了你最爱的戏,那胡弦子抽在你背上都是因为她!”
  那胡弦子抽在他背上,最疼的是她。
  “对不起啊徐放。”
  尤礼打开门,站在两人的面前。
  她想想自己好像从没有跟徐放道过歉。
  “我要搬出去住跟她没什么关系。”
  尤礼看向徐放,心平气和:“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留下来也再无价值,况且确实也不方便。”
  程香香:“那你就走啊!”
  尤礼看向她:“我会走的。”
  门被尤礼关上,程香香抬手猛地抹了把眼泪,她仰头正要跟徐放说什么,就见徐放眼睛看着门板,眼神有点冷。
  尤礼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就一个小包。
  “你不需要走。”
  徐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尤礼脚步没停。
  徐放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她,他低头看着她的脸,拧着眉头,“我说了你不用走。”
  尤礼仰头一笑:“你放心吧,我手头上的钱够。”
  “不是钱的事。”
  “也不是你的事。”
  尤礼话一出,徐放不出声了,没一会,尤礼下楼的脚步声就消失了。
  “师兄。”
  徐放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程香香有点害怕,也有点后悔了。
  “要不我去叫她回来吧。”
  她其实本不想闹成这样,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没容的程香香有任何意见,徐放便进了屋。
  *
  尤礼启动车,开出小区,开出街区,路过收费站,开上高速。
  直到看到写有风岭牌子的岔路口,她开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她给陈子发了条信息,并附上了一条地址信息。
  同时告诉陈子去找冯三,盒子让冯三走快递,他人一个星期后再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尤礼接到了徐放的电话,问她在哪。
  尤礼想了想,告诉他她回家了。
  徐放倒也没说什么,挂断电话后,尤礼便换身衣服出了门,她要去见一个人。
  *
  “吴警官,我舅舅在02年的6月份失踪。”
  办公室内,两杯茶水袅袅,戴着黑色运动帽的女人坐在吴亮对面,帽檐遮住了她的眼睛。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了两下,她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双英气的眼睛来。
  她说:“他叫吴迟。”
  她还说:“有人告诉我,舅舅在02年的6月份曾来过这边,再次之后再无消息,而且我怀疑……”
  “他的失踪和当年那件男旦自杀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