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跟小五换完班之后,东方冥紧挨着弟弟坐下,刚闭目休息,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住,低下头便看到弟弟眸若星河,希冀的看着自己,唇瓣轻启,低声说着要听自己在秘境中的事,夜里风寒,东方冥把薄毯给他往上拉了拉,沉稳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低语道:“我刚进这里没多久就遇见了南宫姑娘,我们一起诱捕灵兽…………”不过一会儿,耳边便响起均匀悠长的呼吸,东方冥低头看了看弟弟,无声笑了笑,抬头看南宫姑娘一动不动仿若陷入深眠,而小五正独自一人坐在火堆旁警戒四周,便安心睡下,不过一会便陷入了沉睡。
  翌日,东方冥正在沉睡,却忽然被一阵高空落下的感觉惊醒,东方冥鬼斩刀瞬间出鞘,刀尖深深插入土地,随后身形一翻,稳稳落地。
  东方冥皱眉揉揉昏沉的脑袋,身边似有影影绰绰的身形,还以为是弟弟便毫不犹豫开口道“阿冥”,却发现竟无人应答。东方冥闭了闭眼,待双目清明,这才看向旁边,发现竟然是小五,而且我与小五竟然站在迷阵外头,心中一惊,自己明明记得是在弟弟身边睡着的,只是这么多年在外行走,东方冥休息时也会留一缕清明以防万一,昨夜竟不知何故在后半夜竟然沉睡至此,蹙眉,看了看其他几人,猛然发现竟然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我与小五不远处,而暖衣与弟弟已经打开阵法出来了,心中一沉,虽不知怎么回事,却也在瞬间冷静下来,几人沉默间,只听小五猛然跳开,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大喝一声“你是何人”,东方冥脸色一冷,对小五道:“小五过来,他是假的!”而后转头看向弟弟跟南宫姑娘道:“昨夜我不知怎么回事后半夜似乎晕了过去,醒来就跟小五在这里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冥目光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假人
  自那幽冥血河塔出来已有些时间,他也已恢复了大半,虽对于秘境之事还心有余悸,但在战斗中终究让他领悟了不少平日里修炼根本不可能领悟的道理。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对实力有着执着追求的人,他向来将心态放得极稳,一味的偏执反而会适得其反,最好便是根据事宜做出适当的动作。
  晨光微熹,清风微凉,有些刺骨,他着了一身素白色长袍,腰间别着一块流云纹玉佩和修罗,早早的起来炼器,这是上官家最引以为傲的技能,他自然不能懈怠,也不知如今他的炼器水平有几品了,顺便炼器练练手还可以卖掉换一些灵石。
  炽热的火焰翻滚着,他随手将其熄灭,收好他刚刚炼的器的成品,推开门走出院子,虽是在南域,可现在的南域一点也不缺修者,就算是在平常也不会缺,他想应该能卖出去。
  一番鏖战。
  血腥气与紊乱灵息充斥在身周,白风行枪下的最后一匹巨大银狼嘶嚎已近衰弱,它的双目被鞭锋和昙珠毁得彻底,四足更是被受阵法牵引的狼尸困死。
  锋刃割裂毛皮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赤血遍染银枪,那沉重断续的兽息终于断去。
  白风行左臂用力拄着深刺在狼身中的鹰叱,脸色惨白地强忍着不让表情因疼痛而失控。他的右肩几乎被狼牙贯穿,被血浸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物根本遮不住那可怖的伤口。
  实是有些……不走运啊。
  他暗自磨了磨牙,试图将鹰叱从狼尸身上拔下,然而这微微一动却陡然牵动起伤口的剧痛。撕裂处洇出更多殷红,白风行极轻地吁了口气,轻重缓急他分得清,没必要在自家姐妹面前逞这无用之勇,索性松开手,靠坐在了地上。缓了缓,向担忧之色已然溢于言表的三人低声道:
  “无事。”
  “怀槐,出发前三哥交予你的包袱可还在?”
  自然在的,小怀槐年岁不大,交待给她的事却都令人放心得很。——除了总是一个人溜到医馆这件事之外。
  幼妹动作小心,根本不允白风行抬手去接,直接将丹药喂进了他口中。
  白风行轻一闭眼,调动筋脉中残留的灵力,有条不紊地催化着那丹药的功效。这还是他去岁去邻城时的一样际遇,虽花费了不少灵石,但能很快令得严重伤势恢复如初的奇效毕竟珍贵,正如眼下,这塔中危机四伏,能尽快调理好状态,便不必担忧自己成为其余三人动身时的掣肘了。
  肩头被咬穿的伤口渐止住了血,狼牙上附着的污浊也随着灵气游走一周而尽数消散。疼痛犹在,但已经好了太多。他解下外袍内缠在小臂上的干净布帛,在帮助下简单包扎了伤口,随即便站起了身。
  这丹药的效用之一亦有接续筋脉,此时他已能感觉到肩头伴着刺疼的麻痒。过一个时辰,应该便能愈合了。
  他用左手取下鹰叱长枪,向三人递出一个安抚的眼神。
  原来这秘境中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不知不觉时光荏苒两年时光已经逝去,修为与容貌都有较大改变,曾经的美人坯子终究是褪去青涩变得成熟妩媚,曾经的体境修士如今已到了脉境六段,若是现在进入秘境,曾经苦战的巨蛇绝不是对手。
  原本血河塔所在处已被离殇宫的长阶代替,相传这长梯共三千层,每千层都印证一种来着的特质,这前一千层印证的便是心性,踏足长阶,一种玄妙的感觉迎面而来,虽无恶意但如果将人的心性比做一根银丝,那就是清楚地感觉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反复将其弯折以此磨练心性。银牙紧咬顶着这种压力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第一千层。
  看到弟弟出来,东方冥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显,几个人分站四方,形成微妙的平衡,谁也没有率先出手,只听南宫姑娘猜测这座孤岛便是一个大型镜像阵,东方冥心下了然,看着自己每说一句话,那人便也跟着说出相同的话,待明明连问几个问题,发现对方连跟自己的想法都一模一样,真是逼真!
  南宫姑娘与小五也在一旁做出攻击姿态,看弟弟有些困扰的看了看我,而后视线又瞟向那个镜面人,随后又往前走,一瞬间东方冥心脏骤缩,双拳紧握,紧张的看着弟弟,生怕他遭受攻击。
  却见弟弟直直冲着自己过来,东方冥心下稍安,见他双臂张开似要抱住自己,面色回暖,东方冥上前两步猛地将他揽进怀中,极速撤退,同时见三支流火弓箭从明明手中射出,直冲那个假东方冥的面门而去,同时南宫姑娘也正在摆弄补阵材料,试图破阵。
  东方冥把弟弟放在南宫姑娘身边,对他说“保护好自己!”而后极速靠近那镜像人,同时小五也从一侧冲出拦截了那镜面人冲向自己的道路!
  鬼斩刀瞬间出鞘,携卷狂风而至,手起刀落,狠狠劈向那镜面人,两人交手之后才发现,那镜面人果真与自己还是不同的,若不是一旁有小五替自己抵挡一部分攻击,怕是这时候已经重伤不起了。
  东方冥趁着小五正极力正面对抗,猛地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凌空连踏几步,迅猛挥刀,四周顿时狂风大作,吹得枝叶仿若群魔乱舞,哗啦作响,鬼斩刀直劈镜面人头顶,虽然有小五缠着,然而自己的攻击似乎对他毫无作用,反而震的自己连连后退,东方冥右脚后退,以刀支撑着身体,被那人气劲猛地推开,胸口震荡,险些乱了心境,小五爆烈的剑气直逼那人,东方冥略作调息,从怀中拿出丹药一口咽下,周身灵气一荡,气势节节攀升,控制着玄羽扇射出钢针,直指镜面人周身大穴,而后翻身而起,将所有灵力灌注刀身,直插镜面人后心而去,四周空气仿若被割裂,挣得镜面人一瞬停滞,东方冥冲着南宫暖衣大喝“破阵!”玄羽扇瞬间收回,扇尖凛冽刀锋举重若轻深深扎进镜面人手腕,那人手中武器瞬间掉落,趁着南宫姑娘破阵之际,东方冥极速近身,抬脚踢开那镜面人的武器,而后远离,一连串的动作只在一瞬发生,就在此时,东方冥忽觉一阵熟悉的晕眩袭来,只来得及将身边镜面人掉落的武器捡起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待东方冥再度清醒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在塔外,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一脸茫然,估计大家都是被强制踢出的,东方冥拄着鬼斩刀起身,才发现自己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把这把武器带了出来,炼化之后竟是七品灵器,东方冥面带微笑,收获倒是不错,而后在一边等着弟弟他们来汇合
  不知少年急着离去的理由,只抬眉望向面前一望无际的阶梯,心中顿生出不愿,这要爬到猴年马月。在男主愣神之际,已有数人踏上阶梯,步步远去,也有人因承受不住压力耗尽灵力,而被传回原点。
  三千印证梯,每上一阶,压力便增加一分,也更多一分危险。心智坚定而可通灵者过一千阶,天赋异禀而可再造者过两千阶,不拘世俗而可成圣者过三千阶。
  来也来了,少年也交待了让他走一走这三千印证梯,试一试也无妨,毕竟他也想知道他的心境能到什么地步,手中折扇一开,眸中笑意涌现,下一刻已然踏上印证梯,慢慢向上走去。
  随着所行阶梯数的增压,身上压力也慢慢重的让人呼吸吃力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将身子稳在了第九百九十九阶台阶上,再有一步,便是对资质的考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去。
  手中折扇收拢,好奇望了望四周的景象,也没有身旁测试者的紧张,尽管他身上的承重与旁人相差无二,呼吸显得吃力,灵力的运转变慢且在快速消耗,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在一千阶的高处远望看到的南域美景,再往上应该能看到离殇宫下的一片盛景吧。
  从那血河塔出了来,虽说是没有抢到神器,但得了5000灵石,到也算有些收获。经过这两场“苦战”,虽说伤已痊愈,但依旧很累。晚上,就在就近的一家客栈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穿衣时,发觉衣服竟然短了几分,不禁感觉有些奇怪,只好让姐姐帮忙买了几件。
  换上衣服,照了照镜子,一时间竟没看出是谁,本来稚嫩的脸庞多了几分成熟;原本就是花容月貌,现在更是一貌倾城,想必是那驻颜丹的效果。不过,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成熟了?一问哥哥姐姐,才知道是已经在秘境中度过了两年,不禁感叹时光飞逝。拿出两把武器一看,释放灵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境界,发现已经是脉境二段,有些惊喜,但感受到哥哥姐姐是脉境六段,原本翘起的嘴角又弯了回去,还是应该更加努力啊。
  和哥哥姐姐出门一看,原本是血河塔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三千阶梯,跟别人一打听,了解了是那离殇宫在招人,爬上一千阶梯就能进入外门,而要是上了三千阶梯,就能进内门。
  见不少少男少女们已经开始爬梯,旁边的哥哥姐姐也是跃跃欲试,自己也就把头发一扎,带着飞泉和玉洁爬了起来。
  “不知道我可以爬几层呢?”
  东方明做了一个梦,一个冗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才五六岁的模样,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手脚软绵无力,用上全身的力气,却连眼皮都睁不开。
  嘴巴皮苍白出血,一开一合勉力呼吸,仿佛水中的鱼被爆晒在太阳上,呼吸见灼烧的喉咙都要干裂。
  那是他孩童时期病的最重的一次,一连病了几日,连父亲都被惊动……
  母亲低低的啜泣声不断入耳,他突然听到了极冷淡的声音:“若是救不过来,便算了吧。”
  “家主,你这是什么话,明明也是你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