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神界之人?
  她将信将疑地将眼前男子上下打量了几番。
  死的是仙家人,现在神仙们来插一脚,逻辑上似乎没毛病,况且这位身上也确实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可是慕容宫一的话依然令她很气恼。
  这不明摆着耽误事儿吗?
  庄璨手里拎着半截烧焦的房梁头,歪头瞧着废墟顶上的男子。
  “这位大神仙,我只有三天时间,时间到了没完成任务回去就要掉头,可不敢如你所愿安营扎寨坐吃等死。”
  她垂下目光扫了眼剩下半截埋在废墟里的房梁,抬脚在支点处一踹往外一抽,本就结构不稳的残垣断壁立刻更加摇摇欲坠,几乎将立足于废墟最高处的慕容宫一生生甩下。
  “不支持我工作的话,也麻烦不要为了耍酷站在上面破坏犯罪现场。很捣乱的。”
  她扔下这么一句话,弯腰钻入尚未坍塌的建筑中。
  本来就该到此为止了。可是庄璨心里不爽,尤其不爽。于是她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毫不客气地怼了他一句。
  “还站在上面呢?一会儿被埋了我可不会救你”
  黑暗无光的残垣中,她清亮的眸子动了一下,脑中似乎突然蹦出了什么生动形象的场景,便又咧嘴一笑补充一句,
  “但会给你拍手叫好。”
  言罢,提起油灯踏入光线昏暗的血腥现场。
  我不信神,神不渡我。
  妖界,狐族冰雪秘境。
  齐飏费力地闪过一次暴击,摇晃着在一颗巨石上站定,喘息着看向不远处红着眼的男子。只不过一息之间,下一轮的攻击再度向齐飏袭来,齐飏竭尽全力提起身法,险而又险的躲过,可方才立足的巨石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巨石化作小石砾,分崩离析。也就在这同时,齐飏完成了结印,蓝青色的琉璃珠敛去光华,重重地砸在男子的百会穴上,一层蓝青色的光自琉璃珠中溢散而出,如同一层水膜一般包裹住男子的全身。男子狂暴的攻击态势被蓝青色的能量束缚住,趁着这时刻,齐飏快速地结出几个印记,打在琉璃珠上,其上青光更胜,男子也暂时安静下来。
  “师父……”
  齐飏小心翼翼地靠近被束缚住的男子,伸手隔着能量的茧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
  “你可让我如何是好……”
  温予未曾收过任何徒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想想便可知,前世都未曾收过弟子的人,今生又如何放下一切防备,真心待一徒弟。
  可是不知温予是如何想的,他看向面前的风无痕,睫毛翕动着沉默了半晌,似乎在犹豫也似乎在思考,只有温予知道,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介意。”
  温予轻声应道,似乎一切可以有好转的地步,他没必要放开一切真心,正巧阎罗王手里的人也不需要自己教他任何东西,不过挂个名分,以表鬼界对普华峰愿协助寻找生死簿的甜头。
  而这时说了介意,反倒像是薄了人的面子,油盐不进,好赖不分。
  不得不说,风无痕真的很会做事说话,虽然上一世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却也有耳听说过,无非是些市集言语的夸赞之词,翻来覆去也不过什么翩翩公子,不过在温予心中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因为市集上夸谁讨论谁都是这些词。
  可是现在,他改变了些许看法,倒确实是个翩翩公子般的人。
  这里是哪。
  梦中常常见到的情景……
  我想要杀掉那些人。
  每分钟。
  每分钟都是。
  白文谨踏着齐腰的荒草走着。
  根据气压,前方似乎是……
  一道深渊。
  今天是星期五,时间线为重生和穿越前,请各位亲用重生前的原著人设进行演绎。
  可以自由约戏,自由组织剧情,npc任用哦
  除夕快乐
  “凤凰渊千年不遇一人,今日算是开了个头。”
  自己许久不回这凤凰渊,倒是生疏了,晚上睡也睡不好,看着铜镜中自己的眼睛失去了平日的光,拢了拢松散的发丝,歪在榻上显得格外慵懒。薄唇轻动:
  “也别让人等着急了,请进来吧。”
  这是请么。
  明明是擒好么。
  不过,长期以来的压抑,使得他一直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
  “……这里叫凤凰渊么。”
  “没有梧桐啊。”
  小小声嘀咕着。
  挥手让两位护法退下去,抬了眼皮打量这人一番,沉默了半天,正想开口询问,便听他一句嘀咕,忍不住笑了一下,恐吓道:
  “凤凰渊只是个名称,没有梧桐,但说不定有个叫梧桐的吃人妖怪藏在这里。”
  翻了个身背对他:
  “给你一柱香时间,要么解释清楚为什么闯进凤凰渊,要么带你见梧桐。”
  “……在下迷路了。”
  被追杀时迷路了,没问题。
  没说谎。
  “就这么简单。”
  有人要杀我,那肯定不能交代身份。
  “不听话。”
  平躺着翘了个二郎腿,伸手拍三下:“多好借口,我一点也不信。”
  轻轻咳嗽一声,果然今天说话超过三句子,嗓子不舒服有点干哑,起身随意整理了自己的衣物,走到这人面前的红木茶案,给自己倒了杯水饮下,顿时感觉舒服不少,便来了精神:
  “正好几日空闲,本君有的时间跟你耗。”
  远处传来梧桐的刺耳尖叫,眯眼看了看这人,样貌确实不错,起了挑逗之心。
  “若真如你所说迷了路,看来你也是闲的慌,不如留下来,做梧桐的玩.物,省的这家伙精力充沛叫唤个不停,你和它也能逗我开心。”
  说着替这人拉了拉衣领,尖长的指甲轻划了他的脖子:
  “还没问怎么称呼。小玩具?”
  “兄弟们,走,带你们快活去。”
  庄璨本来也是真打算带他们快活去的。
  龙鳞都当了,一万两银子,日薄西山,带禁军们下馆子吃了顿好的,转眼却发现这地方真没什么好玩的,只好随便找了家酒楼住下,放了半天假。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日上三竿吃了早饭,庄璨带着禁军们把方圆五十里转了个遍。多是些穷苦百姓,也有逃荒的难民,到时候清场的工作应该不会太难办。
  她把剩下的银两分着捐给了五十里的穷苦百姓,然后启程返回帝都,在第二天傍晚抵达皇城。
  他抬手,纤长的手指结印,宛若穿花之蝶,款款灵动。
  他懒懒散散地将几道封印随手一拍,打入虚空,见得面前空气扭曲片刻,已然完成布阵。
  “慕容,”
  他皱了皱眉,指了指眉心的花钿,“感觉到你夫人,有点不妙哦,你要不,去看一眼?”
  他柳眉轻弯,思索片刻,又开口道,“好像是心魔。”
  “魔气还挺重的,你……”
  正拿出酒打算与老顾同饮时,却被他来了这么一句心中瞬间不淡定了,将酒扔给老顾
  :我这就赶过去,这里交给你了
  霎时间,周围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雨,而自己化成了龙形,一片金光闪烁,一声龙吼周围空气被振动,自己则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广寒宫心中在祈祷自己的妻子平安
  :“心魔,凝菲要是有一点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当自己来到广寒宫附近时早已魔气冲天,而感到如此浓烈的魔气就怕凝菲出事,自己变立刻化为人形,进入了龙神化,将自己体内的神龙之力外放包围了广寒宫去探寻心魔的存在,此时整个人身体外部被龙鳞所形成的战甲所包围散发着金光,手拿轩辕剑落在了自己所发现的心魔位置,剑指心魔道
  :“心魔你给我从凝菲身体里出来”
  灯火通明,市集喧嚣
  游人摩肩擦踵,热闹非凡。
  “敢问……通幽山……”
  骨节分明的素手紧紧握着被人满上的白瓷杯盏,眸仁深邃如星,语未出口,便被众人盛情邀请,令他一时无法作答。
  他本就是少言寡语,冰冷凉薄之徒,只是握着酒盏,并无多言。眸仁淡漠,装着星河大海,平静无澜。
  一抹嫣红闪现在自己面前,杏仁之中带着凌然,明明是个女子,却清醒得很,青玉案看着庄璨,淡然道
  “吾自会论事而为。”
  折远轻笑,温润公子谦和有度的递上佳酿,众卿一派谈笑风声,现在,只剩下他还未饮了。
  可,他并不擅酒
  沉默了片刻,平静的眼眸闪过一丝波澜,清音本想劝酒,却遭了尊上一记凶狠的眼刀。
  神尊你不能这个时候傲娇啊!你是一杯倒啊喂!
  孔雀逐渐开始惶恐不安,只见青玉案抬起酒杯,强忍着那顾腥气的酒味,不让自己犯恶心,很不情愿的将其一饮而尽,脸上依旧是一副漠然之态。
  随后,眼前的人与物逐渐开始模糊不清,白皙俊逸的面容不多时已经染上一抹红晕,脚步开始有些不稳,一向清心寡欲的翩翩公子,眸仁逐渐开始迷离,唇角眉梢都透着媚色。
  “君夜……不可胡闹……”
  “不可……”
  “呐,宫一,这么大火气呀,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一片黑暗之中,忽然传来女子婉转莺啼,美人如画,迈着轻盈的步子,怀着还有一只白色绒毛的兔子。她此时漂亮得宛若那满天星河,携黑色玫瑰而来。
  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她是如此艳丽而柔和的女子正如诗中所颂: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听到心魔的话语内心一阵作呕,感到了极致的恶心,直接用剑指眉心道
  :“心魔,要是周围没有如此浓烈的魔气我还真会信了你的鬼话,可惜周围如此重的魔气皆源自于你,你觉得你的话有和可信之处”一股强烈的法力逼近了心魔周围
  但自己突然邪魅一笑道“如若你真是凝菲,你就说出我们初夜的时日”
  刚进了皇城还未下马,侍女便匆匆赶来,抽抽泣泣地说祭典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庄璨没来得及问,即刻勒马转向,招呼上随行的八位禁军直奔祭坛。尚未进入内围,便听见祭祀大典乱哄哄的一团。
  像什么样子?
  这群王八蛋!大臣群起闹事,守军镇压无力。
  庄璨气不打一处来,却仍生生压下火气,把带头起哄的大臣挨个点个名,而后一道令下,八名禁军便无声行动。
  她转身快步走向守军将领,持节下令,命守军不得使用暴力危害百姓生命。
  另一边,皇家禁卫军行动迅捷无比。在熙攘哄闹的人群中轻松穿梭而过,嘴一捂头一蒙,手起刀落,寒光一闪,直到把瘫软的肇事者拖出人群,扔到远离祭坛的庄璨面前,都没发出半点声响。
  随声附和的百姓与大臣早已惊怕地噤了声,那淋淋洒洒的鲜血足以让他们闭嘴了,谁都知道当今内阁首辅是个手段硬的主儿,既然明里敢对簿公堂,暗里也不是不敢杀人放火。
  祭祀大典重又恢复庄重肃穆。只不过这庄重的氛围,笼罩着一层厚重的恐惧。
  庄璨知道这群大臣并非没有脑子,敢在公开祭典上直接搞事。这极有可能是个计,背后另有势力蛰伏,要利用她的一时怒火攻心失手铲除诱饵。
  因此她将计就计,杀鸡儆猴。但刚刚起哄的五名大臣不过是被清一色地划破下颔,刀法精准,毫无偏差,斜亘的刀口从侧颈一直延伸至脸颊,伤口狰狞,出血量足够震撼却不至于丧命。
  她不杀他们。
  她无非是要利用这些血,震慑其余蠢蠢欲动的大臣;无非是要利用这道疤,在他们的仕途上留下一道丑陋的耻辱的印记。
  记住了么?你曾经居心叵测,犯上作乱,被我一剑划开咽喉,是帝君开恩留你小命。而从今往后十万年,这道疤会告诉世人,你那卑鄙下作的手段是如何被碾为齑粉。
  庄璨接过禁军递来的软帕,垂眸冷眼看着瘫软在地的大臣,忽然扯起嘴角一笑,在他面前缓缓蹲下……
  “女帝不诚,心怀鬼胎。”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却毫不掩饰眼中锋锐的讥讽,用手帕替人擦拭伤口,洁白之上立刻洇开一片刺眼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