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个男人到底把她当什么啊当什么!她从小还没学走就开始学跑现在他倒好,抱她抱得上瘾了,她难道需yào
回炉重铸再重新呱呱学走?!
“到了地毯后就放我下来!”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文浣浣感觉全身一轻,他愉悦的笑带动胸膛的震动,让她竟然埋怨不起来。
“真乖。”他不顾周围门口侍应一脸惊呆的表情,把她抱上台阶,然后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才弯腰把她放下来。
周围的人已经嘴巴抽风似的抖了,也有一些郑家的同辈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后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看着文浣浣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探究意味。
抓抓头发,文浣浣哼了一声,见郑凛叙嘴角含笑地伸出手臂,她无奈,只能羞愤地环住,一步一步踩得极重,可惜这地毯质量上乘,纵然她多用力,还是没有多少声音。
于是郑凛叙心情大好地挽着美人进入会场,徒留下身后一大群人一脸难以言明的复杂。
宴会从整体格调到一杯一碗都精致地恰到好处。
整个三十八层全部包下,灯火通明宛如白昼,酒红色华贵地毯一望无际地铺满整个大厅,咋一眼望去就有种打开方式错误的感觉。
两人一出现,周围的人统统安静了不少,文浣浣刚才被他消除的紧张似乎又回来了,但是见身旁的男人一脸自若地行走,才又安心了些。
在场的人都是郑家在世界各地网罗的关系网,基本全属于郑家工作内部高层人员,见到郑凛叙的出现,统统都是扬起笑脸相迎,也对文浣浣的存zài
而大感诧异。
内部宴会换言之就是只有郑家人来的宴会,除非是身份尊贵的人特意邀请而来的大人物,不然不会有外人出现,更何况,文浣浣是郑凛叙带过来的,这对于一直看着郑凛叙的郑家高层们可谓是前所未有。
郑家黑道起家,其家主郑博扬只身一人在意大利闯荡出一个郑姓大家族,已经成为欧洲风云人物之一,而在那之后,他的夫人生子后隐居,郑博扬权力下放,让一群别有异心的干部们趁机掌权,这种乌烟瘴气的家族内斗一直到他的独子上位后正式终结。
没有人胆敢怀疑郑凛叙的手段,他杀伐果决,上位后二话不说开始从内部整顿,仅仅一个月收回所有下放权力,重夺家族主事权,在懒懒的一个抬眸间,掌握的,是多少条人命。
有不少人潜心交好,可惜郑凛叙一不好烟酒,二不好女色,众人无从下手,只能含恨咬牙却又不得不乖乖听从命令。
以往的家族私人宴会,郑凛叙都是只身带着特助出席,从无例外。然而今年,身旁那夺人眼球的绝代佳人,安然而立,五官犀利,精干短发使得她柔美中更显七分英气,让人不禁大跌眼镜。
且不说这是郑凛叙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把女人带在自己的身侧,更重yào
的是,从郑凛叙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来,文浣浣的存zài
绝对是具有威慑力的,而郑凛叙在这种场合中带着她高调进场,意思不言而喻。
谢绝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郑凛叙低头看着身旁脊背一直保持挺直的文浣浣,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姥爷在那边。”
文浣浣随着他的手指一看,可不是嘛,姥爷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虽然苍老却不失硬朗的站在不远处和一个男人交谈着,时不时哈哈大笑几句,完全不当这种场面是一回事。
文浣浣当即想要走过去,可是看着那个和姥爷说话的大叔有些眼熟,不由脚步顿了顿。
可惜郑凛叙看见了,也不多说一句,带着她就往那边走,越走近文浣浣越感不妙,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上有着某种熟悉的气场,让文浣浣一再眼角狂跳。
“爸。姥爷。”半拖半拽间,他们两人已经来到姥爷面前,只见郑凛叙有力而不谦恭地向两人道,文浣浣顿时一把收紧手臂。
爸?!!
文浣浣风中凌乱了。
这个就是郑凛叙他爸?!
郑凛叙!不带你这样坑人的啊!
文浣浣在心底狂叫,顿时有种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郑博扬隔着老远就见到自家儿子牵着美人高调出场,前一秒还在因为刚才有人说起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两人高调张扬的举动而在谈着两个孩子的事情,然后在听见郑凛叙的招呼后十分自然地止住了话题,看着化妆过后冷艳无比的文浣浣,郑博扬对这个老师的孙女心底有着十足的欣赏:“你们来了。”
郑凛叙似乎完全不把手上的力道当做一回事,任凭文浣浣如何私下用力掐揉捏捻,就是不动声色:“浣浣,这是我的父亲。”
文浣浣顿时哭笑不得,这样被压着见家长的她或许是世上奇葩了,更何况她现在和郑凛叙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怎么会弄得像是要谈婚论嫁似的:“郑伯伯好。”即使再怎么不满,文浣浣还是很乖地叫人。
姥爷眼睛都笑得眯没了,看着面前的一对佳人,一个是自己最钟爱的徒弟,一个是自己最喜欢的乖孙女,顿觉喜事将近,笑意也愈发深。
“小两口磨蹭了那么长时间,你爸还说要上你家逮你们呢,要不是我拦着,你们可没时间玩亲热。”姥爷年纪虽大,但是思想开放,对于现下情人们之间的各种亲密是完全持不反对心态,说出来的话也特别地老没正经。
文浣浣心底暗骂惨了,这下真的是被人误会了!
被谁误会不好!偏偏是姥爷!
谁不知dào
无论是在家还是武馆,姥爷才是真zhèng
的话事人,当年文浣浣执意考警校,其他人都十分反对,但是却被姥爷一锤定音,纵然连身为馆主的文浣浣她爹,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欢天喜地地迈入警校大门。
看着文浣浣暗自纠结着一张俏脸,郑凛叙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胳膊在魔爪中“解放”出来,随即改为牵着她的手道:“爸,姥爷,您们随意。”
见父亲点头,郑凛叙才牵着文浣浣来到舞池。
文浣浣根本不清楚自己正一点一点被带到舞池中央,此刻只想对着眼前这张一本正经的脸挠他个遍:“你阴我!”
郑凛叙抿唇:“没有。”
“才怪!”某女握拳咬牙切齿。
“跳舞。”话音刚落,舞池音乐变换,慢拍的舞曲配合灯光给他们划出一个圈,文浣浣腰身一紧,她便被他带动慢慢移动脚步。
她有些拘谨,在学校那会学的交谊舞此刻显得有些生疏,郑凛叙察觉到,暗自带她又跳慢了半拍,完全不顾音乐。
“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不姓郑!”文浣浣勉强跟上他的脚步,察觉到舞池开始有人陆陆续续进入,她才知dào
自己是又无辜地做了领舞了,“你姓阴的!阴人的阴!”
如果不是他说过会给她答案,她怎么会鬼使神差地答yīng
来到这个她根本不熟悉的世界。
偏偏,真的做了一晚仙度瑞拉。
虽然不是水晶鞋,虽然他也不是王子,但是她却感到那么不可思议。
郑凛叙手臂轻轻用力,看她如一朵美丽的花儿一般旋出去,海洋般在自己眼前绽放着异彩,她的脸上还带着某种难以驯服的倔,让他按耐不住手臂一收,把她再次纳进怀里。
“小辣椒。”
郑凛叙笑着低语。
犹如那是他们两人专属的昵称。
文浣浣被他按在胸膛,隔着有些硬实的西装布料,触碰到他稳健的心跳声。
忍不住地,抓紧他的衣摆。
她欺骗不了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的感觉,兴许是悸动,兴许是喜欢,也兴许……虽然不清楚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是二十六年的生涯里,却只有他带给她这样的……眷恋。
文浣浣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少了一个女人,所以大家都索性把她当成男孩子一样养育到大,从小,文浣浣就是在女孩子中最不受保护的人,即使被欺负了,也只会一拳一脚给自己讨回来,而非懦弱地哭泣。
不是不会像别的女孩一样哭,而是不想。
无论是父亲,还是师兄师弟,甚至是姥爷,都潜意识地,把她当做一个很坚强的人,不忍辜负爱的人的期待,所以文浣浣从不依赖任何人。
但是郑凛叙,只是那么一个拥bào
,一个亲吻,偶尔那么强势地为她做决定,却能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当做一个需yào
被呵护的人存zài。
不可能不沉溺。
他的温柔,和那温柔下的强势霸道、偶尔的坏心眼。
感觉到她的放松,郑凛叙收紧了双臂,若不是考lǜ
到她穿着高跟鞋,他想就这么把她抱在怀里,让她把自己的全部交托给他。
他不要她是人鱼公主,即便是,他也不会让她如踩在刀尖上与他共舞,只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一夜。
他要此时此刻是真实的,真实地让她不能逃避。
“小辣椒,我们回家。”
灯光,璀璨。
夜色,低迷。
他低头凝视,呢喃如最甜美的呓语。
她抬头羞怯而又大胆地相迎,手环住他的腰,眼底坠满流光。
这是最初的心动。
多少年后,他们迎风曼舞,想起的都是这幕最初也是最美的画面。
汽车在彼此的沉默中停下。
郑凛叙带她回的,是郑家大宅,此刻林荫道上有点凉,带动清冷的风,渗进车内卷走肌肤刚才残余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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