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温情后的冰冷
战凛摇头,“只是迷迷糊糊中听到一点点,所以,再说一遍。”这一次的口气变得强硬起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戾气,右手指尖握紧了郁梓精致的下巴。
郁梓看着战凛的双眸,竟然像受到蛊惑那般开了口,也许是因为战凛的目光,让他在这种时候想起了战凛嘴角滴血地说着“我爱你”的表白,也许是因为胸口前的紫色水晶突然散发出的灼热仿佛要烫伤皮肤……
“我……赫郁梓以生命起誓,如果此生再背叛战凛,定会灰飞烟灭、不得……”坚定的誓言还没有说完,战凛已经抬起头攫住了那一张一合的两片唇瓣!
不需yào
“灰飞烟灭”,也不需yào
“不得好死”!
战凛陶醉在郁梓那两片格外柔软的双唇里,即使他还会背叛自己,也不希望这个毒誓会成真,战凛只是贪恋郁梓发誓时候认真专注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表情。
“嗯~呼~”漫长的吻终于结束后,郁梓靠在战凛的胸膛前大口地喘着气,漆黑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迷惘。
战凛满足地啄吻了一下变得如玫瑰般娇艳且红肿的唇瓣,顺着优美的唇线轻舔了一下,搂住了郁梓的腰,静静地抱着他。
郁梓双手还捧着吃得一干二净的瓷碗,唇瓣被吸吮得发涨发麻,依旧有种做梦的感觉,这个男人,这个在军火界的垄断之王,这个残忍暴戾的魔鬼,真的爱上了他?
而他,也开始沉沦了吗?
为什么看到战凛为他扛下一切甚至宁愿被下属们殴打的时候,他的心会疼痛难忍?
为什么听到战凛呕心沥血的一句“我爱你”,他会觉得震撼不已?
为什么要坚持守在他的床前,在他未睁开双眼之前寸步不离甚至没有合过眼?
战凛,我……也能爱你吗?为什么你和你哥哥当初要这么对我的家人?如果没有这种深仇血恨,我们之间是不是会有可能呢?
不!也是不可能的!
他怎么能忘了纪哲谦?怎么能忘了为他付出过那么多的纪哲谦?他们相爱六年,纪哲谦甚至苦苦等待了他九年多了,人生又有多少个九年?
纪哲谦一直在等待他回头,而他却靠在战凛的怀里,过着被囚禁在宫殿里的生活,怎么对得起纪哲谦九年多的等待?
郁梓感受着胸前水晶的温度,以及手指上被钻戒套牢的束缚感,还有身上三处随时都仿佛被火燃烧着的纹身,他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这种样子?
不像一个男人,没有工作,没有自由,只依附在战凛的的庇护下,随时随地地应付他的索取,即使是种爱,又是多么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爱呢?
“战凛,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sù
我,挂在我脖子上的不是普通的水晶项链,而是军火钥匙呢?”郁梓的声音极轻,甚至带着一丝颤抖,他痛恨战凛为什么在给予他恨的权力的同时,还要给予他爱。
战凛抬头盯着郁梓胸前的紫色水晶,“他是水晶还是钥匙,重yào
吗?”
郁梓甩开战凛的手,“为什么不重yào?它不是系着你们几万人的生命以及努力吗!”
“从这一点上来看的确重yào
,它是我毕生都要守护着的东西,但你是我一生都想守护的人,东西给了你,有什么不对吗?”战凛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在雇佣兵眼里无比神圣的军火钥匙曾经在战凛的心里也十分重yào
,甚至一直尘封在秘密的盒子中,只是当重yào
的东西碰见了更重yào
的人后,战凛只想遵循自己的心去走。
将军火钥匙送给郁梓的时候,他并没有多想,军火钥匙可以说是他的命,他爱郁梓,爱到愿意赌命,就这么简单。
郁梓双手攥紧成拳,低着头呡着唇浑身都在颤抖,“可以请你……将它解开吗?”
“不可能。”战凛脸色一变,斩钉截铁地道。
郁梓猛地抬头,“战凛,你的爱太令人无法接受了!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男人!”
现在的他跟被玩弄的物品有什么分别?谁规定因为爱就能随意扼杀别人的兴趣、工作、甚至自由?
战凛向后仰在枕头上,姿势优雅地恍如贵族子弟,如刀削般轮廓完全的脸上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戾气,淡淡地冷哼了一声。
温柔果然享shòu
不了多久,他终究是忘了郁梓是一匹小烈马,为了自由,他总会想尽各种办法去反抗,可一旦给了他自由,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是沉重的背叛!是私会旧情人的胆大妄为!郁梓,根本就没有把他战凛放在心上,唯有牢牢禁锢着,战凛才能够骗自己,他就在身旁,哪里也去不了。
“是吗?再不能接受你也只能接受!”战凛冷硬地道。
仿佛那些温柔只是面具,那低喃的“我爱你”是更深重的禁锢,他,连自由的权力都没有。
“哐当”一声,瓷碗被摔碎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十分钟前的温馨轻而易举地被打破,郁梓看了神情冷漠的战凛一眼,夺门而去。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踏出这个别墅!”静谧的空间里,战凛的声音如鬼魅般飘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
战凛并没有接通任何的电话下命令,但在这句话说出后,暗中守在这附近的保镖立即将这幢别墅围住了,不管前门还是后门,落地窗还是露台,外面都赫然站立着神情严肃浑身煞气的保镖。
整齐肃然的黑色将别墅牢牢守住,给人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的感觉。
“我的小烈马,你以为我没有给过自由你吗?可是你自由的时候回报我的又是什么?”轻飘飘的语句,带着曾经撕心裂肺的痛楚。
即使说了最动人的“我爱你”,也还是留不住你的心,小烈马,你到底懂不懂,正因为留不住你的心,我才想要留住你的人……
“滚开!别挡我的路!”郁梓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朝挡在自己面前的保镖低吼道。
每一个保镖不同的脸上都带着相同的表情,“郁少,请回。”
万年不变的一句话,四个字,不管郁梓如何咆哮,都是这一句。
这豪华的别墅,如同一座华丽的牢笼,他怕,他怕寂寞阴森的每一个夜晚,他怕依附着别人的爱意生存,他怕日渐一日他会失去所有的斗志,失去对生活的憧憬,失去信仰!
如果他要依附着战凛的爱去生存,假若有一天战凛不在了,又或者不再爱他了,他该何去何从?
“滚!都滚!”郁梓颤抖着身体咆哮着,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又努力稳住了步伐,守在战凛身边不眠不休而且粒米未进的郁梓仿佛到了极限,一阵晕眩后,身体栽进了一个强壮男人的怀里。
“凛爷。”所有保镖恭敬地九十度鞠躬。
战凛挥了挥手,他们又隐藏到各个不知名的角落去了,战凛将晕倒的郁梓拦腰抱起,忍着背部的抽痛,回到了卧室,拨通了猎非的电话。
将郁梓安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战凛以一种无比深情的目光注视着郁梓,带着爱而不得的痛苦,如果当时郁梓能狠下心用他送的军刀将他杀死在那个夜晚,或许就不会有之后甜蜜的纠缠与背叛的痛苦了……
“你不够狠心,所以我再也放不开了。”战凛恍惚地低喃着。
经过猎非检查得出郁梓是因为劳累过度情绪过激才会突然晕厥,注射了葡萄糖后,郁梓皱起了眉,战凛心疼地弯下腰亲吻着他被针扎入的手背,如多年前所做的一模一样。
郁梓苏醒后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宫殿,战凛没再将他赤.裸地锁着,但依旧将他的右手锁在床头的石狮上,形同禁锢的生活似乎永无止境。
没有因为那句“我爱你”发生任何变化,战凛依旧囚着郁梓,等待他屈服并习惯现在的生活。
而被锁在宫殿里的郁梓又能怎么样呢?也许那句“我爱你”曾经让他痛彻心扉,也曾感动万分,但他终究不是金丝雀,不适合被人养在笼子里。
没有人,可以以爱的名义,去扼杀所爱之人的所有,可这偏偏是战凛给予他的爱,可怜的、可悲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爱。
“可以吃饭了。”伤势已经基本痊愈的战凛迈着稳重的步伐,将一盘摆放得无比讲究的小牛扒端到郁梓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锁住的郁梓。
尽管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但战凛的后背却依旧留下了各种疤痕,鞭伤、刺刀伤、棍棒伤……
每一道肉色的疤痕都盘旋在他宽厚的背脊上,见证着曾经他为郁梓挡下血淋淋刑罚的那一幕。
郁梓用清冷的目光扫过那盘牛扒,突然有些反胃,撇开脸道:“我不想吃。”
战凛没有发火,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郁梓,“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肉了。”说着将切成一小块的牛扒送进郁梓的嘴里,在郁梓想吐出来的时候淡淡地补了一句:“如果你再不乖,我就命人把他的肉割下来,喂你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