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死歌、神悉

  屠宰码头。
  一个透明的气泡漂浮在黑雾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其中存一抹黑色。
  啵。
  突然，气泡破裂开，像阳光下的泡沫消失于无形，一个高度大的身影跌落出来。
  它左手保持着扬起的姿势，上面燃烧着森冷的火焰，右手持着一根刻有许多划痕的手杖。
  正是卡尔萨斯。
  “巨神族！”
  他脸色阴沉——如果还有脸的话——浑身缠绕着冰冷的死亡气息，情绪似乎在剧烈地波动。
  这对于感情淡漠的亡灵来说，可是相当少见的事情，尤其在对象是一位半神级亡灵的时候。
  在它的意志下，周围的黑雾也由之前的平静，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像暴风雨中的大海。
  无数的亡灵受波及而死，化为纯粹的暗影魔力，连复活的可能都没有。
  过了许久，动静才缓缓消失。
  卡尔萨斯朝着比尔吉沃特内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转头离去。
  而伴随他的离开，黑雾也倒卷而回，返回了大海，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陆阳不知道，在卡尔萨斯刚化作亡灵的那段时间，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在城市中释放安魂曲，大规模转化亡灵。
  虽然，它还保存着几分理智，选择的大多是村落，或者偏僻的小城，可是，不久之后，还是被盯上了。
  那是一个如太阳般耀眼的女人，从天而降，在那炙热的气息下，它不朽的身躯都几乎融化。
  洒下了一片火光，留下了一句话，女子翩然离去。
  “以后禁止你在城市中转化亡灵。”
  这种话，卡尔萨斯当然不会听从，可是在那束火光下，它所有的抵抗都毫无用处，那段时间辛苦转化的亡灵最终全部都被消融，自己也身受重伤。
  甚至，它能感觉到，自己还能存在，只是因为那位女子不想把他消灭，并非不能。
  从此以后，卡尔萨斯只能偷偷摸摸地，或者徘徊于墓园之中，收集那些已经死亡的灵魂。
  又用了很长时间，它才明白那位太阳般的女子的身份——巨神族，太阳星灵！
  ……
  剑与玫瑰别墅。
  卡洛琳压迫性十足的目光注视着来人，淡淡道：“什么退了？说清楚。”
  来人呼吸平复了几分，声音中带着惊喜：“黑雾，是黑雾退了！”
  “黑雾？”
  愣了一下，一向沉稳的卡洛琳刷得站了起来，沉声问道：“确定吗？”
  “确定。”
  “好！”她情不自禁道，脸上带着惊喜。
  每次蚀魂夜都是一场灾难，自古以来，死在其中的人不计其数。
  无论是穷凶恶极的海盗头子，还是艰苦求生的底层乞丐，都会为蚀魂夜的结束感到振奋。
  不过，她心中也有些疑惑。
  “这次退去的也太快了吧？”
  ……
  另一个房间。
  陆阳和莎拉也得到了消息。
  “蚀魂夜结束了？”
  “看来是的。”陆阳点点头。
  “可是……可是这也太早了。”
  以往的蚀魂夜虽然持续的时间也不固定，但至少也到后半夜才会结束，可是今天……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莎拉非常不解。
  陆阳倒是猜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正在吃冰激凌的佐伊。
  “嗯……”注意到他的目光，佐伊笑嘻嘻道：“那个最丑的亡灵走了，其他的也跟着离开啦。”
  陆阳了然，果然如此。
  最丑的，大概是指卡尔萨斯。
  它的离开应该和佐伊离不了关系。
  啧啧，她还真是妥妥的颜值控，幸好自己只是小个子，而不是丑八怪。
  其他人也听到了佐伊的话，虽然不知道最丑的指哪位，但也听出来，蚀魂夜似乎真的结束了。
  包括莎拉在内，都非常高兴。
  对于比尔吉沃特人来说，蚀魂夜就是最大的灾难，就像一道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大出血一次。
  而这次能提前结束，无疑是令所有人都开心的事情。
  “对了陆阳。”这时莎拉突然想起了什么：“结果怎么样？”
  她指的是陆阳和俄洛伊的战斗，之前被蚀魂夜占据了全部注意力，这时候才想起来。
  “当然是赢了，俄洛伊已经死了。”
  话音落下后，陆阳也愣住了。
  “怎么了？”莎拉的脸色有些紧张。
  “嗯……”
  陆阳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过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我把神悉放哪了？”
  “神悉？什么神悉？”莎拉一愣。
  “就是俄洛伊不离身的那个金色神像。”
  “你就是头疼这个？”
  “对……”陆阳话语一滞，终于发现了莎拉危险的脸色。
  “咳咳。”他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那啥，主要是对我有点用。”
  莎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呢，原来只是一件武器。
  陆阳挠了挠脸颊。
  神悉是一件半神器，他怕出现问题，并没有收入诛仙世界中，现在才发现不知道弄哪去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
  神悉到他手中，是娜伽卡波洛丝最后的意志驾驭着，自己冲过来的，目的好像是避免俄洛伊变成亡灵。
  后来自己就迷失在了安魂曲中。
  想到这里，陆阳愣了愣。
  他突然发现，娜伽卡波洛丝当时直接与他意识沟通，可能不只是恐吓自己交出俄洛伊，还是在配合死歌。
  他第二次中招的时候，发作明显慢了很多，那次却是直接沉沦了。
  这个时间差应该就在娜伽卡波洛丝与自己沟通中。
  陆阳暗暗摇头，不是说死敌吗？居然还是合作阴了我一把。
  它们一次微小的合作，差点就让他万劫不复。
  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是陆阳今天最危险的时候。
  不过，最终还是我赢了。
  无论过程如何，击退一位半神的成绩，陆阳着实有些得意。
  稍微自得了一会儿，他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回来，继续回想神悉的下落。
  其实，它的去向陆阳也差不多清楚了。
  清醒之后，神悉已经从他手中消失。
  不是落在屠宰码头，就是被黑雾卷走了。
  陆阳有些头疼。
  如果是落在屠宰码头还好，他可以去找回来，如果被黑雾带去暗影岛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