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五雷神庭印

  树林中,烈火熊燃,慕殊还在不停的为光圈加符。乐—文
  光圈内的鬼婴一直在咆哮,声音凄凉而悲壮。
  “不用继续维持了,杀了他吧。”白苍生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淡淡道。
  慕殊两鬓已经出现汗迹,闻言停顿一会,道:“怎么说也是他儿子,杀了恐怕不好吧。”
  拍着道袍上的泥土,白苍生走近前来,一掌打进光圈内,五指紧扣鬼婴头顶。
  疼痛刺激着鬼婴,顿时惨叫起来,眼眶内鲜血横流,短小的手臂抓住白苍生的手腕。
  “这家伙对老乾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白苍生将鬼婴的身子提起来凌空,五指一用力,骨碎声传出,竟然硬生生的将鬼婴的头骨捏碎。
  鬼婴停止所有的动作,手臂垂下,原本满是戾气的眼中失去色彩,任凭白苍生提在空中,显然已经死去。
  将鬼婴的尸体往旁边一扔,白苍生拿出一块黑布擦着自己沾血的手,道:“即使你现在不杀他,许乾迟早也会杀了他,因为只要他活着,许乾就没法安心。”
  看了一眼软绵绵趴在一旁,已经死去的鬼婴,慕殊理解的点了点头:“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我也没兴趣知道。不过…你既然会那么厉害的法术,为何不早点使用?”
  回想起片刻前枯山上壮丽的景象,慕殊算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法术,其威力恐怕足以打遍天下。
  “那招是五雷正法中的五雷神庭印。”白苍生并不为自己会这种厉害的法术而骄傲,淡然道:“并非是我不想早点用,而是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用。”
  “为何?”
  “人身五脏,肝主东魂之木,肺为西魄之金,心乃南神之火,肾是北精之水,脾至中宫之土,集五脏之气于一点,便是五雷神庭印的心法。”
  “但是使用那招时危险性也极大,若是出一点点差错,便会五脏皆废,使用者就算不死也得终身躺在床上。”
  慕殊知道,越是厉害的法术,往往就伴随着更高的潜在危险,有些法术甚至是需要牺牲使用者的生命来完成。
  难怪白苍生不愿意一开始就使用,原来也是害怕潜在的危险。
  “我们还是快去帮他吧!”明白一切,慕殊将伞握在手中,想着许乾此时可能正在与涵容交手,提议道。
  却不想听闻此言的白苍生轻轻摇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他自己能处理。”说完话便双手负于身后,踏步朝着苗寨方向而去,慕殊想了一会,还是追上了白苍生的脚步。
  慕殊并不是很清楚许乾的能力,但看白苍生的表现,也大概可以猜到许乾应该能稳赢。
  ……
  “还记得这里吗?”另一方,涵容带着许乾来到一条小溪边,苍眉紧蹙,低头问道。
  许乾打量一番周围,低声道:“五十九年前,我们在这里首次相遇。”
  时光追溯。
  许乾与涵容到底如何解决的,慕殊不知道,但慕殊记得,许乾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摇摇晃晃的回来,倒头便睡。
  许乾衣着虽有血迹,但没有受伤,慕殊只知道,许乾喝了很多酒。
  日晒三竿方才起来的慕殊,还来不及洗漱,小伊已经找上门来,要带慕殊出去游玩。
  小伊近来的心态转好,显然是已经从奶奶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再次恢复活泼可爱的模样。
  一大一小两人行至河边,偶然遇到那位与梦清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忧璇和几名小苗女。
  小伊与小苗女们嬉笑着离开,只留下慕殊与忧璇还在河边。
  “那天的事,对不起。”
  那日的乌龙事件,慕殊依然还记得,虽然不曾为此上心,但好歹也应该陪个不是,毕竟想要救活梦清雪,还需要多接近忧璇才能有机会。
  “你那天抱住我,还称呼我为师姐,难道还有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吗?”
  忧璇理解似的轻轻摆手,那日的情景再现脑中,疑惑问道。
  慕殊点着头,深沉道:“你和我师姐长得一模一样。”
  这句话倒是不假,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忧璇,都与梦清雪如出一辙,恐怕就算是梦清雪的父母在世,不交谈的情况下,也很难分辨出两人。
  慕殊的解释,忧璇没有怀疑,美眸不经意间从自己右手掌上看过,看到那条只有常人一半长度的生命线,逐渐沉默。
  站在几米开外的慕殊并没有注意到忧璇神色的变化,道:“能一起走走吗?”
  面对慕殊的邀请,忧璇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微微颌首,与慕殊同行,散步在河边。
  路上,慕殊与忧璇没有交谈,两人都不知该怎么开口,都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似乎,此刻说什么都没有意思,都不能引起共识。
  当两人行走到一处渡口时,慕殊走到渡口最前方坐下,用袖子将身旁的灰尘拍尽,对站着的忧璇道:“坐坐吧。”
  忧璇闻言,起初有些迟疑,但不一会,还是迈着莲步,轻轻走到慕殊身旁,慢蹲娇躯,缓缓坐下。
  两人无言,皆是低头开着从脚下流过的河水,看着水中的鱼儿成群结队的远游。
  “你师姐呢?”忧璇轻启红唇,略微侧面,柔声问道。
  五十九年前的一天,艳阳高照。
  一名英俊帅气的男子在小溪边擦鞋,不慎跌入水中,逗得周围不少苗女们的掩嘴轻笑,但却有一名苗女特殊,她没有笑,只是目光很平淡的望着刚爬上岸的男子,并递给男子一张丝巾,便转身离去。
  苗女的表现,给男子留下很深的印象,男子回家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名苗女冷淡的面容。
  男子在夜晚观赏着丝巾,心中想着苗女,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无法遏制,男子毅然的走下山坡,前往苗寨中寻找那名苗女。
  男子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喜欢上那名苗女了?还是因为没见过那名苗女的笑容,所以只想让她笑一笑?
  最终,男子找到了苗女,并开始轰炸式的追求,两人很快坠入爱河,苗女嫁到山坡上,从此两人过着与外界,甚至与苗寨隔绝的生活。
  那种生活在未成亲之前,男子认为是很无趣的,但成亲之后,男子发现那种生活其实很简单,但也很温馨,即便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也觉得美好。
  可惜苗女的不听劝告,毁了这段感情,毁了两人的幸福,男子不得不亲手伤害了苗女。
  男子动手时,心中很痛,苗女心中却比男子还要痛。
  不论是伤害心爱人,还是被心爱人伤害,这种感觉,绝对不是那种追求完美爱情的天真小鬼所能知晓,所能感受到的。
  如今,距离那一个血腥的夜晚,已经过去近五十年。
  五十年,可以令人忘却多少事?五十年,或许能让人忘记父母的容貌,忘记儿时最珍惜的好友,忘记曾经的初恋情人,但绝对无法让人忘记曾经真心相待的妻子。
  妻子年轻时的容颜,妻子年轻时依偎在自己怀中如小鸟归巢般的眷恋,一幕幕,仿似就发生在昨天。
  但许乾与涵容都知道,这近五十年的光阴,已经令两人从相亲相爱的夫妻,转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对手。
  当初苗女美丽的容貌已经逝去,苗女的青春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位腰肢都有些弯曲的老妪,以及一位保持着四十岁外貌的老人。
  ……
  “告诉我,当初你对我下手,是因为真的想要挽救我,还是惧怕会进行第五次蜕变的我?”涵容走到溪边,此刻自己站的位置,正是当年相遇时,自己所站的地方,而英俊的男子,却不会再从面前的溪中爬起来。
  许乾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涵容。
  等待许久,涵容没有听到许乾的回答,叹息轻声道:“我当时不知道,卵物之法其实共有六次蜕变,而进行第五次蜕变后,意识会丧失,但这种现象并不是无法改变。”
  “如果五次蜕变后,还想保留意识,那么就需要吸食夺走自己处子之身的男子头中脑髓,这样不仅能保留意识进行五次蜕变,还能进行书中没有记载的第六次蜕变,对吗?”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事,但你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回答我,你对我下手,是因为想要挽救我的灵魂,还是害怕我进行第五次蜕变时,会吸食你的脑髓来保留意识?”
  许乾继续沉默着。
  确实如涵容所言,许乾很早就非常了解卵物之法,对于其中每一层的变化,都非常清楚。
  但是自己下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想要拯救妻子,还是想要自保?
  这个问题,现在许乾无法做出解答,因为此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个时候说这些都已经失去意义了。”许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无法挽回,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深究,最起码,许乾不想去、不敢去回想那件事。
  涵容转过身,从袖中抽出一张丝巾,在手中不舍的轻轻抚摸而过,随后扔入一旁的溪水中,顺着水流,飘向远方。
  “我现在不能死,如果非要拼个死活,那么就拜托你去死吧。”许乾牙关一咬,眼皮缓缓而下,闭眼道。
  许乾与涵容到底如何解决的,慕殊不知道,但慕殊记得,许乾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摇摇晃晃的回来,倒头便睡。
  许乾衣着虽有血迹,但没有受伤,慕殊只知道,许乾喝了很多酒。
  日晒三竿方才起来的慕殊,还来不及洗漱,小伊已经找上门来,要带慕殊出去游玩。
  小伊近来的心态转好,显然是已经从奶奶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再次恢复活泼可爱的模样。
  一大一小两人行至河边,偶然遇到那位与梦清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忧璇和几名小苗女。
  小伊与小苗女们嬉笑着离开,只留下慕殊与忧璇还在河边。
  “那天的事,对不起。”
  那日的乌龙事件,慕殊依然还记得,虽然不曾为此上心,但好歹也应该陪个不是,毕竟想要救活梦清雪,还需要多接近忧璇才能有机会。
  “你那天抱住我,还称呼我为师姐,难道还有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吗?”
  忧璇理解似的轻轻摆手,那日的情景再现脑中,疑惑问道。
  慕殊点着头,深沉道:“你和我师姐长得一模一样。”
  这句话倒是不假,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忧璇,都与梦清雪如出一辙,恐怕就算是梦清雪的父母在世,不交谈的情况下,也很难分辨出两人。
  慕殊的解释,忧璇没有怀疑,美眸不经意间从自己右手掌上看过,看到那条只有常人一半长度的生命线,逐渐沉默。
  站在几米开外的慕殊并没有注意到忧璇神色的变化,道:“能一起走走吗?”
  面对慕殊的邀请,忧璇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微微颌首,与慕殊同行,散步在河边。
  路上,慕殊与忧璇没有交谈,两人都不知该怎么开口,都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似乎,此刻说什么都没有意思,都不能引起共识。
  当两人行走到一处渡口时,慕殊走到渡口最前方坐下,用袖子将身旁的灰尘拍尽,对站着的忧璇道:“坐坐吧。”
  忧璇闻言,起初有些迟疑,但不一会,还是迈着莲步,轻轻走到慕殊身旁,慢蹲娇躯,缓缓坐下。
  两人无言,皆是低头开着从脚下流过的河水,看着水中的鱼儿成群结队的远游。
  “你师姐呢?”忧璇轻启红唇,略微侧面,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