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九章 你想我怎么做?
毕晶心里冷笑,怎么样,被老子问住了吧?没话说了吧?哼了一声:“说完了,怎么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你说得挺有道理,挺精彩!”韦小宝贼忒兮兮笑笑,“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啊——不是这里人,不知这里事啊,挺聪明一孩子,干么楞往牛角尖里钻呢?”
毕竟一楞:“你什么意思?”心说这是不服气了这是?
“没别的意思。”韦小宝笑笑,“就是说你刚才说了半天,都是从你的想法推断别人,可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江湖人啊,官场中人啊什么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嗯?毕晶一怔。韦小宝嘿嘿笑道:“你刚才也说了,王勇是副局长,他又不是傻13,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怎么用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就算他上不去,难道不能把交情卖给别人?他难道就不会提前跟老板商量,搬倒对手的好处该怎么分?你以为他们这些人是怎么上来的?”
毕晶脸忽然有点红,好像这小王八蛋说的有道理啊?
韦小宝又道:“还有,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武若,根本就无关紧要好不好!别管他是谁,反正我们都是要搞倒他的,也别管他是谁,被搞倒以后,对王勇都是有好处的。至于那个白迪,只要相信我们有这个本事,他就一定会考虑改换门庭,这种草莽混混,还真能跟关二爷一样讲义气?”
“可是,他就不怕搞人不成,却被反咬一口?”毕晶梗着脖子反问道,这已经是自己提出的几个问题里,最后一道防线了,而且是最坚固的防线,只要驳不倒这一点,韦小宝所说的一切,都是白费!
可是他忽然发现,满屋子人,萧峰,小龙女,杨过,凌霜华,甚至母老虎,有一个算一个,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有李雪彤这大明星,还没从懵懂状态中回过神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目光迷茫而又无助。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毕晶摸摸脑袋,这时候,他就算是个智力残缺,也知道事情有点不对了。
“我发现你这人吧,平时一套一套的,可思维怎么这么简单呢?难道其实你是个单细胞生物?”连母老虎都有点忍不住了,“你就没想过,甭管是谁,在台上的时候当然前呼后拥,要什么就是什么,欢喜谁就是谁……”
“当官的都是阿Q啊!”毕晶嘟哝着插了句嘴,似乎好像确乎大约明白母老虎要说什么了。
母老虎瞪他一眼:“别打岔,要不然让你尝尝赵老爷的铁拳!——可一旦被弄进去了,哪还有这种威风?他们那威风都是国~家给的好吧!那种时候,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说得太多,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说着转向韦小宝:“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陈兄弟?”
韦小宝一翘大拇指:“不错!”
毕晶不服气道:“那他就不能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了,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了?这种人就算比不上赵德汉,真要查下去,估计事儿也小不了。”
“所以说你是单细胞生物呢。”母老虎唉声叹气道,“白迪是什么人?他可不是善男信女,一条落水狗也敢乱咬他?他是进去了,别人够不到他,他老婆孩子怎么办?就不怕白迪手下给他来个满门抄斩?”
“我……”毕晶终于想不出怎么反驳来了,却仍然强行道,“这都是你们自己想的,万一呢?”
韦小宝冷笑道:“就算万一不成,我们有损失么?真要什么事儿都打包票能成才能干,那咱干脆在家里歇着好了。再说了,成不成你打几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毕晶终于没话说了。
萧峰笑笑道:“就这么定了吧,等下先打电话问问。”说着掏出手机打开免提拨了出去。
李雪彤惊讶地看了眼萧峰。她就算是个白痴也看出来了,这屋子里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很热闹,其实最终做主拍板的,就是这个半路回来的大个子。听大伙的口气,这还是一什么公司的董事长,很厉害的样子。可就是这么一位董事长,居然用这种几十块钱的老人机?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了。估计白迪也在等这个电话,一秒钟都没有耽误。
老人机的外放,把白迪的声音带得有点失真:“萧总。”
萧峰也没客气,直截了当道:“我这位小妹子不愿意在你公司做了,白总你看能不能帮帮忙,替她解除合约?”
“我的公司……”白迪在那边苦笑,“我只有一成股份,算个小老板而已……不过萧总您放心,我会尽力,跟其他股东还有大老板沟通。”
老人机巨大的音量,让李雪彤听得清清楚楚,“啊”一声轻呼,随即急忙捂住嘴,眼圈一红,低低啜泣起来。
对这个林黛玉式的小女人,萧峰显然也没什么办法,扫了她一眼,无奈摇头,又对电话那头道:“需要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不会让你难做的。”
白迪也没客套,苦笑着答应一声。
萧峰道:“还有个事我想问一声,是不是……”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武若?”他没有说什么是不是,只是点出了那个名字,但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白迪也应该知道,他问的究竟是什么。
白迪“啊”地叫起来,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我靠,真猜中了?毕晶霍然望向母老虎,母老虎两只凤眼笑成了两弯新月,得意地向他皱皱鼻子。
萧峰也笑了:“我怎么知道的不要紧,我只想知道,如果武若倒了,你会不会有所不便?”
那边,白迪的呼吸急促起来,隔着电话,都能清晰听见那粗重的喘息。很显然,萧峰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白迪对他的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怀疑,仿佛萧峰说的,就是天经地义的真理,铁板钉钉的事实。毕晶知道,如果白迪有这种想法,唯一的来源,就是对萧峰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电话两边,俱都鸦雀无声。
“说吧萧总。”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传来白迪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几分嘶哑,“你想我怎么做?”
呼一声,几乎所有人都同时长出一口气,屋子里的气氛陡然为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