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柔情百转盼君怜

  茗慎内心激动,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的浮木一般,下意识的伸出包裹白纱的手,想要去拉住他的衣角,微微喘息着气,断续不清的唤了一声:“鹏飞,你又救我了我一次!”
  “可惜我不是你的白鹏飞,让你失望了!”文浩猛的将头转了过去,两道浓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眸色幽暗,峻颜铁青,双手紧紧握着,仿佛正在努力的克制什么?握得“咯咯”发响。
  茗慎心头惊惧乍然崛起,迷茫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恐惧和怯意,唇瓣哆嗦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难道能救你的人,就只能是白鹏飞吗?恩!”文浩眸中浮现一抹隐忍的怒光,嗓音因压抑而嘶哑,大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脸颊,沾染了一手湿冷的泪痕。
  “不是的!”茗慎难堪的别过脸去,强压下心头的屈辱心酸,眼里噙着死寂般的暗灰泪水。
  与其被他揭开伤疤,她宁愿自己默默承受痛苦,也不愿意把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给他看,那样的话,不但会让她的自尊彻底崩溃,还会再痛苦之上,更添耻辱。
  “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文浩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挑眉质问,手指略用了几分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來脸來对着他。
  他这副冷傲孤傲的姿态,令两人之间恍若隔千万重山一般遥远,身上散发出不可一世的气势,瞬间刺痛了她脆弱的心扉。
  “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茗慎咬着唇说道,开始还慢慢忍着泪,可说着说着便难以自持,小声的啜泣起來,用缠满白纱的双手掩着脸,浑身颤抖,眼泪从指缝中汩汩的漫出來……
  她想抑止住情绪,却让悲痛最深邃。
  文浩见状,心头几乎要窒息一般酸涩闷疼,呛得鼻尖一酸,眼角擦出一层红润。
  “好,我走!”文浩眼倦微红,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一般,吸了吸鼻子,声音深情、急痛而隐忍的恨然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你好好养病吧!等到你身子养好了,我就放你和白鹏飞离宫,让你们去逍遥自在!”
  茗慎微微启唇想说什么?但是抽噎颤抖地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听到他放弃了自己,一颗心重重地往下坠,控制不住地让双眼成了泉眼,让脸颊化成了泪河。
  文浩俊容微倦,眉宇轻皱,温柔地握住她的肩膀,缓缓道:“别再哭了,朕都答应放你离开了,你应该高兴的,你终于能和你的鹏飞在一起了,还哭什么?”
  他说到这里时,霎时心头一阵酸软,不禁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深深拧起眉头,心里有成千上万个割舍不下,眼底不知不觉的浮现一层茫然愧疚的迷雾,喉结酸疼。
  茗慎含泪望着他,长睫微颤,极慢地闭上双眼,羞愤难堪令她垂泪哽咽,实在无法言语,明明有那样多的话梗在咽喉,却偏偏难以诉诸于口。
  “到了外面,不比在宫里,你走的时候,记得多带点金玉傍身,还有你的身子要加倍调养,别在弹琴了,也别在做女红,朕会封白鹏飞当一方诸侯,你跟着他就好好的享清福,别在操劳了,到了外面,也就沒人再欺负你了,你刚好能安心无忧的生活下去”文浩低低的说道,声音里头带着沉闷的疼痛,眼中有酸楚的雾气氤氲,强忍住了泪意,眼角却还是渗出一滴泪珠,倏然落在茗慎的脸颊上。
  泪是热的,划过他冷峻的脸,烫伤了她柔弱的心。
  文浩说完,拉过衾被为她盖好身子,当手从她的肩膀挪开时,明显感觉到她莫名剧颤了一下,眷恋之情溢于言表,可当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转头望向她时,却只是看到了她刷刷的流泪。
  他脸上划过一丝身受重创的忧伤,柔了嗓音道:“小东西,我走了!”
  茗慎微微张了张嘴,喉间的酸苦瞬间让她的眼泪崩溃的往下滑,模糊了她的视线,文浩不忍在看她痛哭不止的面容,转身默默离开,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还故意把脚步声做大,却令人看上去有一种别离的萧瑟,还有一种无法触摸的遥远。
  茗慎模糊的泪眼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溶于黑暗之中,那么的冷漠,那么的疏离,越走越远……
  她突然手出了手,微弱的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指尖一动,又痛的她锥心刺骨,一股悲涩之情将她彻底吞沒,这一刻她知道,她和他之间,彻底完蛋了。
  ,,。
  就当文浩双腿如灌了铅般,一步一步沉痛的走出寝殿时,秋桂不知从哪冒了出來,竟然顾不得礼数与害怕,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急红了眼眶,仰面喊道:“皇上,求您别走啊!”
  “朕留在这干嘛?只会平白讨人嫌!”文浩冷声控诉,四分无奈,五分委屈,一分的放不下骄傲架子。
  秋桂拉着他的衣袂,仰面痛哭道:“皇上这话就是在赌气了,奴才今日说句不知高低的话,倘若您和娘娘只是寻常夫妻的话,磕绊几句嘴,倒也沒有什么?可是?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您对娘娘的态度,代表了整个后宫对娘娘态度,所以您不能再这样丢下娘娘就走了,娘娘的性情您还不了解吗?她说的都是怄气的话,其实心里想的都是相反的,她可是天天都盼着你过來找她呢?”
  “此话可当真!”文浩声音一抖,带着激动的微颤。
  “她说的,是真的!”一声透着沙哑无力的虚弱声音,带着几许幽怨的味道,自文浩的背后幽幽传來。
  他的心中顿时跳跃起巨大的惊喜,猛然回身,只见那重重锦绣帷帐之下,茗慎孱弱的身躯孑然伫立,如瀑的青丝垂至腰际,弱质纤尘,一袭单薄的雪白亵衣随风飘舞,素丽的容颜虽然憔悴,反倒是为她增添了一丝脆弱的美感,更加的惹人心怜,一双白嫩的莲足就这样光着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令他看着越发心生怜惜不忍。
  “皇上,留下來好不好!”茗慎颤抖的启动唇瓣,惨白如纸的脸蛋染就了一抹轻红,泪水闪闪发亮地划过她的面颊,如同灌溉了一朵枯萎已久的玫瑰,使得花儿顷刻间凝露绽放,凄美的令人肝肠寸断。
  文浩看的心湖微波荡漾,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澜,目光几乎痴迷,忘却了言语。
  茗慎见他沉默不语,内心越发惶恐不安起來,以为文浩这次是铁了心的不要她了,连忙上前几步,只听得“扑通”一声,她的双腿,重重地跪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她缓缓抬起雨打梨花的脸蛋,泪痕犹如闪亮的水银一般汩汩而下,字字泣珠道:“嫔妾这半年以來,反省了很多事情,以前嫔妾总是仗着皇上的恩宠,年轻气盛不知数,还总自以为是,尊卑不分,处处对皇上不敬,屡屡触怒龙颜,实在罪该万死,就算皇上从此不愿意在见嫔妾,嫔妾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求皇上看在嫔妾已经知错的份上,能给嫔妾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敢情你从病床上爬下來,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混帐话的!”文浩暗自皱眉,把她楚楚可怜的神态看在眼中,心里徒然一怆,酸涩非常,立刻上前把她打横抱起,阔步往内殿走去。
  茗慎见他面色阴晴难测,眸光中颤颤悠悠的荡起一层慌乱和无措,哭哑的嗓子哀伤的祈求着,更显凄苦可怜:“求皇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嫔妾知道以前是自己太不懂事了,现在真的已经想清楚了,您是一国之君,嫔妾能够侍候君侧,便应该知足才对,所以嫔妾再也不会跟皇上使性子,闹脾气了,今后今后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恩,知道了!”文浩冷着脸淡淡的应道,深沉眸光隠蓄着几分暗沉之色,说实话,他不喜欢她把自己摆到如此卑微的位置,很不喜欢,不过如今能失而复得她的美好,他就算心里在有不悦,也忍了。
  他温柔的将她放置在柔软的床榻前,自己也脱了靴子和外袍躺了进去,手臂微微一扬,湖罗帐幔飘然而落,整个床帏之间,飘荡着刺鼻的酒气和浅淡的龙涎香,在这静夜幽闭的空间里,显得特别清晰。
  文浩高大的身躯慢慢把她压在身下,床顶悬着无数夜明珠,如暗夜星辰般散发出淡紫色的幽冷光泽,映的茗慎病弱的肌肤晶莹白腻,容色绝美恬然的令人迷醉,潮湿的睫毛微微颤动,抖落出她内心的羞涩和慌乱,圆转清澄的双眼无措的游移,如受惊的小鹿般楚楚,无比的招人怜爱。
  怕把她给压坏了,文浩用胳膊支起自己的身体,用幽暗深邃的墨眸,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那微微暗哑霸道的声音里头,好似有化不开的风月情浓:“诺,我已经打算放你离开了,是你自己不要走的噢,所以今后就只能是我的女人,我死都不会在给你自由,你现在后悔已经沒有用了!”
  珠光如水,洒落在锦被绣褥之上,茗慎凝望着文浩进在咫尺的冷酷峻颜,俏脸微染了半面桃花,眸光仿佛一只被主人丢弃在路边的猫儿一般悲哀可怜,唇角却微微牵扯一笑,恍若昙花幽现:“嫔妾此身早已托付皇上,自然今生今世都是属于皇上,所以嫔妾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皇上的,还望皇上多多垂怜嫔妾,切莫切莫在冷落才是!”
  “你好乖喔!”文浩皱了皱鼻头,宠溺地掐了掐她水嫩柔滑的脸蛋,手劲微微有些用力,好似再做无声的惩罚。
  茗慎脸颊微痛,却也不敢躲闪,只压下眼底瞬间翻滚着的酸刺,温婉楚楚的笑道:“是的,嫔妾已经学乖了,以后以后再也不会惹皇上生气了!”
  “乖,你不用这个样子,真的不用,快告诉我,她们究竟对你做了多少残忍的事情,竟让你不惜折断傲骨的來迎合我!”文浩沙哑的声音里含了无尽的怜惜,心中猛然一痛,粗糙的大手炽热如火一般,在她苍白尖尖的面颊心疼的摩挲着,纤细柔嫩的触感掀起了他体内久违的热渴,让他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茗慎似乎想躲又不敢躲,微微侧过了脸,额角渗着极为不安的冷汗,长长的乌发遮住了大半个泪颜,整个人恍若悸颤中凋谢的白荷,在夜雨里低泣:“皇上不要在问了,反正嫔妾心里也是爱着皇上,所以和您在一起,怎么能算是迎合呢?不算迎合不能算是迎合的”
  “别怕,乖,告诉我,她们是不是对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或则,做什么让你很难堪的事!”文浩眷恋温柔地揉着她顺滑轻软的发丝,一想到这个神气活现的小东西,被人给欺负成这般可怜凄惨的模样,心头便徒然紧缩,眸中怒意乍现。
  茗慎被他的脸色吓的身子一僵,羞极难抑的阖上眼睑,两行晶莹透亮的热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湿透了青丝长发和珊瑚软枕,由于她不想把自己最难堪的过往展现给他,便低声哭着哀求道:“不要问了,沒有真的沒有求求您不要在逼问了!”
  “你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有事!”文浩顿时面露紧张,双手立刻去撕扯她贴身的亵裤,冷冷命令道:“别动,让我看一下!”
  茗慎白嫩的脸蛋立刻涨到通红,强压下心头的恐慌,两眼戒备的盯着他,胡乱挣扎着问道:“看什么?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看什么?”文浩勾唇邪笑,只觉得她受惊无措的慌乱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可人风情,趁她微愣之际,冷不防地撕下了她的亵裤。
  清脆一声如裂帛,冷冷的凉意瞬间从茗慎的下体传來,浸染了丝缎般的玉白肌肤,她吓的花容失色,又惊又羞的翻身缩到床角,蜷着白皙光滑的双腿,惶恐的脸蛋在如墨般长发间若隐若现,不断摇着头哭道:“沒有,真的沒有,求求你不要看,我发誓,我什么都顺着她们,所以她们沒有对我”
  “好,我相信你,我不看了,你别害怕!”文浩单臂枕在脑后,侧眼看着她轻声的哄着,深怕在刺激到她的情绪,所以也不敢在去碰她,心中更是恨毒了那帮贱人,慢慢的眯起墨眸,周身衍生出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意。
  茗慎怯怯的望着他暗沉下來的脸色,心头咯嘣一颤,还当他在生自己的气,于是面颊一红,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的身上,凑过唇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柔柔的讨好道:“皇上,请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