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在身旁,心在迷茫 【二】
她吃力的撑起疼痛的身子.无奈的蹙起了眉头.随手将杏黄色的薄毯裹住一丝不挂的身躯.低头四下寻找她的衣物.柔顺的青丝倾泻在消瘦苍白的脸侧.宛若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文浩推门而入.双手环胸.兴致浓厚的在她身上來回打量了一会.噙着一抹浅笑.明知故问的开口:“你在找什么.”
突來的声音把茗慎吓的不轻.她急忙双手紧紧箍着胸前的薄毯.哆嗦着唇瓣惶恐的盯着文浩.有点懊恼的问道:“我……我的衣服呢.”
“这样不挺好的吗.穿什么衣服呀.”文浩勾动唇角.然后在她身侧躺了下來.顺手将她赤.裸的身子揽入怀中.“你总想着离开.给你衣服穿了.你逃跑了怎么办.还是别穿了.”
“我不跑.你就给我件衣服吧.这样子让我怎么见人.”茗慎怯怯的开口.小心翼翼晃了晃他的手臂.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本就娇弱的人儿.越发让人疼惜了.甚至让人觉得.拒绝她.都是一种残忍.文浩执起她白皙的手背偷了个香吻.笑道:“好.就给你件衣服穿.但是你要是敢逃跑的话.本王就把你剥光了关起來.一辈子不给你穿衣裳.”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但茗慎明显被他吓到了.连忙保证道:“王爷放心.我不会逃走的.你说过腻了就会放了我.我等着那一天.”
这小东西.居然还惦记着离开.文浩闷哼了一声.脸色沉的好似阴雨天.突然大手一捞.直接就把她给横抱而起.阔步往华清池走去.动作十分的粗鲁.却也顾忌她身上有伤.隐约带了那么点怜香惜玉的意味.
“你……你想干什么.”茗慎脸颊瞬间烧红.羞恼地低吼.刚才他抓着她的手臂的时候很用力.这会子她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裂开.正在在火辣辣的疼着.只是.她眼下顾不的痛楚.只担心接下会不会清白不保.
文浩漆黑如潭的视线紧紧地罩在脸色苍白的茗慎脸上.直言不讳道:“本王亲自伺候你沐浴.怎么.你不愿意.”
“你怎么可以这样轻薄与我.放开我……我自己來好不好.快把我放下……”茗慎不依不挠的挣扎起來.脸上稀里哗啦的流起眼泪.抽泣的声音在安静得华清池里显得有些聒噪.
文浩有些不耐烦了.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东西.心里面突然涌起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烦躁.脸上表情一板.“扑通”一声将她丢进了药池里.
顿时琥珀色的汤泉水花四溅.茗慎身子猛不防的失重.溺在持里喝了几口苦涩的药水.呛得她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这小东西.每次吃了苦头才知道学乖.文浩脱下外袍跳了进來.温热的大掌抚上了她的身体.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关切之意:“以后若想少吃点苦头.就不要惹本王生气.小东西.别再抗拒我了.让我來宠爱你吧.”
茗慎微眯了眸子.挣脱开他的钳制游到泉池的角落里.淡漠的回了句:“我们之间是云泥之别.而我又身份特殊.想要和你在一起根本就是天方夜谈.奉劝王爷也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我是堂堂正正的皇族后裔.你是正正经经的将门之后.我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你的身子早就被我看了个精光.你所谓的贞洁.早就不保了.”文浩再次将她困入怀抱.强迫她一丝不.挂的身体紧贴在他胸膛.拇指不轻不重的蹂躏着茗慎的粉色唇瓣.他记得这张唇瓣带给他的滋味.他很喜欢.非常的喜欢.
茗慎脸色涨红.羞恼的别开头.“你究竟是想在我的身上得到什么.你高高在上.英俊不凡.不但有财有势而且兵力雄厚.自然如花美眷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肯放了我.你究竟有何目的.”
面对茗慎的激昂质问.文浩心里渐渐感到不悦.深邃的墨眸一暗.蹂躏着她唇瓣的手指便用了一记重力.他哪里知道.茗慎在文轩那里已经被利用怕了.早就不敢在相信男人的宠爱.是沒有目的性的.
“嘶……”茗慎霎时感觉一痛.眼眶里面布满了氤氲.隔着朦胧的水雾.看起來显得更显得楚楚可怜.
“你今天这话本王今生都不想在听第二遍.”文浩寒着一张峻颜.动作熟捻的开始为她浆洗伤口.心里却着实窝火的厉害.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只不过是想疼爱一下自己喜欢的女人.却被她想的那么不堪.不但侮辱他的自尊.更是侮辱了他对她的爱.
耳边响彻着稀里哗啦的水声.茗慎背对着文浩偷偷哭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着.她真的害怕了.面对心爱男人的宠爱.是哪个女子都舍不得抗拒的.但是她却不能自私的沉沦下去.
她沒有忘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沒有忘记浩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來讨伐京都的.可如今他把她留下身边又算怎么回事.难道她注定是皇权斗争舞台上的祭品.
心里越想越难过.茗慎有些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贝齿狠狠的咬着下唇.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苦.是心太痛了么.这种备受算计.被迫屈辱的日子当真不是人过的.所谓生不如死.真不如让她直接去死來的干净利索.
“怎么哭了.”文浩半拥着她.略带粗糙的大手依旧在她身上乱摸个不停.身下的灼热的坚挺有意无意的抵触在茗慎的臀部.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煮沸了.他强压着肆意窜起的欲.火.喉头沙哑道:“小东西.你乖点的好不好?本王保证以后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
“好.但你能不能不要……不要碰我……”茗慎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和滚烫火热.立即慌乱的抓住他手掌.怯怯的望着他开口.接下來便紧紧闭上了双眼.她是在害怕.身子都在文浩的怀中颤抖了.谁知道浩会不会像文轩那样.一生气就劈头盖脸的赏她几个耳光.
长久的沉默.她脸色并沒有得到预期的痛楚.而是听见浩附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开口.甚至还带了几丝讨好的意味:“你身上有伤.本王就是在急不可耐.也于心不忍呀.你只要答应本王乖乖的养病.本王就答应你.绝不勉强你.好不好.”
“好.”茗慎淡应了声.紧绷的心弦啪的一声断开.也许是前些日子经历了太多.身子在温暖的泉水中放松下來.像个布偶一样任由文浩摆弄.
他把她摆成什么姿势.她便是什么姿势.像小时候看过的皮影戏.一举一动原來全然不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且只要她稍有不配合的举动或者不情愿的神色.文浩就会马上脸色一暗.接着就会提及她的家人和承欢來做要挟.
茗慎纵然有万般不愿.奈何她家人的生死已经完全捏在他的手里.她就是有揭竿之心.却也丧失了起义的资格.为了娘亲和大哥.为了她的承欢.她再一次屈服在了男人的淫威之下.
茗慎委曲求全的乖顺起來.文浩心情变得大好.抱着早已是软成一滩泥似的小东西.一本正经的开始侍候她沐浴.
不过.他美其名曰的沐浴却真的让茗慎不敢恭维.满身伤痕的她已经够痛的了.而浩动起手來也沒个轻重.时不时的碰到她的伤口.疼的她简直死去活來.可她也只好咬牙忍着.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文浩强压着她把摁在身下的冲动为她洗身子.但却过足了手瘾.一会摸摸她这里.一会又捏捏她那里.这哪里是在沐浴.分明就是在吃豆腐.
而且更过分的是.他摸完了还大言不惭的对她评头论足了一通.不是嫌她太瘦了.就是嫌她太娇弱了.洗到最后.甚至十分认真的研究起她身上的伤痕.一会说这块要加重药量.一会又说那边恢复的不错.总而言之.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不许留下疤痕之类.
她幼年的教习嬷嬷说的沒错.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所爱的.终究不过是一副上好的皮囊而已.茗慎心里淡淡嘲笑着.渐渐昏睡在了他的怀中.
接下來的日子.茗慎完全是在痛楚里煎熬过來的.整整一个月.文浩与她朝夕相对.却秋毫无犯.只是每天强忍着致命的诱惑抱着她沐浴.然后会将她一丝不挂的放在床榻.而她则盲目的接受他将冰凉的膏药涂抹至全身的每一道伤疤上.
那药物刺鼻入脑.涂上去后周身火灼似的剧痛.仿佛这一身皮囊尽数绽裂开去.那是什么药浩从來不说.茗慎听话的忍着痛.任由烈火焚烧的痛楚焚化着那颗不安.躲闪.脆弱的身心.
外界的形势浩只字不提.至于行刺睿亲王的那个舞妓是被寸磔碎剐.还是五马分尸.浩用了何种手段造成这事情的收场.他不说.茗慎也不敢问.
只是暗暗担心.文轩如果知道她还活着.而且还是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活着.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承欢.她更加不敢揣测.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好在承欢是他的亲骨肉.这是如今唯一能让茗慎安心的理由.
转眼冬去春來.行宫里的迎春花在春寒料峭中.勇敢的绽放.枯树抽出了新芽.茗慎的病情在江枫和文浩的精心调养下.终于快要痊愈.身上那狰狞恐怖的鞭痕也在日以继夜的疼痛里逐渐淡去.焕发出恰如殉玉一样洁白光滑的肌肤.
茗慎重获新生.像是死过一次的人.在经历了一场幽冥般的禁锢之后.得到一幅崭新的皮囊.同时得到的还有对于过去的彻底放逐.
外面是何等的风声鹤唳.她只能凭着想象去评估.江山即将易主.她这个背负种种罪孽的奸妃该何去何从.她无法预算.只是足不出户的呆在浩给她布置的寝殿里.过着暗无天日的平静日子.
他沒有薄待过她.他让她供养无缺.一切的珍馐美味、金玉珠宝应有尽有.而且十分守诺的为她添置了新衣.
月魅和太监西子成天伺候着她.这天一早.又送來了金玉绫罗的衣裙.上面绣着鸾凤和鸣的吉祥图案.她换上后.西子又在她的肩头搭了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厚重的绒毛裹着纤细的脖颈.映的雪白的肌肤莹润动人.
西子一门心思的为他家主子说好话.正了正茗慎的衣领.感动的说道:“王爷说慎主子您身子畏寒.前天亲自去猎杀了一张上等的雪狐皮为您做披风.这般的用心.真是让人感动啊.”
茗慎不语.脸上带着点游离的笑.酥手抚过光滑柔软的皮毛.也许它在三天前还是个活蹦乱跳的生灵.而今.却成了一件昂贵的死物.就像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具活着的精致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