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畅音阁听戏
虽然名义上是不治而亡,但身患何症也沒交代明白,其之前梅香夫人经常进宫陪伴茗慎,倒是聊起过这个雏鸾公主,据说她刚刚嫁进纳兰家,就和荣华闹出了许多不快,奶娘一早就被固伦公主和南宫姨娘所收买,使她遭遇了许多非人折磨,而且一直沒人往宫里禀报。
其实即便报进了皇宫又能如何,先帝爷人都死了,文轩和她又算不上亲好,谁会在意一个失去了父皇母后的落魄公主,在婆家的生活好坏。
倒是可怜她当年带着杜丽娘的美好憧憬,捧着一阕茗慎为她编织的月雪风花,毅然无悔的嫁进了纳兰家,可换來的确实残酷的真相和之后无休止的羞辱与折磨,短短一年便命赴黄泉。
茗慎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原委以后,内疚了好久一阵,不但痛斥了二哥荣华,更连南宫姨娘也责备了一通,可惜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文轩虽然顾念皇家体面,极力将公主被凌虐致死的消息给压下去,但却以纳兰家目无君上的罪名,对其进行极为严厉的处分。
先是夺去了荣禄掌管宗人府的权柄,再则撤去了荣华的兵部侍郎一职,其他族人有些因一点小事就被责罚,更有被翻出陈年旧账而削爵杀头的,看眼下这势头,鲜花着锦般的纳兰一族正在逐渐消沉,走向末路。
金粉一般暖融的春光透窗入殿,洒满斑驳光影,暖阁的窗棂下设有紫檀雕花围炕,上面设有小几,几上摆着差点和做女红用的剪刀针线。
茗慎斜倚在暖炕上,跟着秋桂学针线.亲手为承欢缝制着一件狐皮小袄.彩凤抱着襁褓中的承欢公主,摇着拨浪鼓哄的她咯咯直笑。
秋桂一边帮衬着她缝袄.一边压低了声线道:“娘娘.皇上前个儿派李玉來传话.让您后天晚上代他宴请睿亲王畅音阁听戏.”
茗慎绕着指头在针脚处打了个结.咬断丝线.诧异道:“就算皇上沒空,那也合该皇后去,为什么是我呢?”
秋桂身子向茗慎探去些,谨慎道:“奴才也觉得蹊跷,总觉得皇上这是冲着您和睿亲王來的.”
茗慎微恼地扔下手里的针线,眉头紧拧道:“明儿去回了养心殿,就说本宫旧疾复发,不能出席,让皇上把这事交给别人吧!”
秋桂面上有些迟疑,猜测道:“若皇上已经疑心娘娘.你不去不就刚好印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是!”茗慎轻轻阖眼.复又睁开.卷翘的睫毛轻盈而柔软:“去把那颗夜明珠坠子找出來.本宫就在当晚跟睿亲王做个断了,也免得耽误了他的锦绣良缘.”
“您对睿亲王的这份心思,实在是情真意切啊!”秋桂幽叹了一声。
茗慎慎淡然一笑.眼底涌起酸涩:“什么情真意切.那不过是戏文里唱出的悲天悯人的虚情假意而已.王爷不是我的小生.本宫也不是他的花旦.待繁华落尽后.终究是曲终人散.”
,,。
到了当天晚上,文轩在长乐殿宴款群臣.后宫诸位嫔妃都被帝后邀请在长乐殿饮宴,席间莺歌燕舞,一片繁华热闹的欢腾之象.
在众人看歌舞看的如痴如醉的时候,文轩以喝醉了为由提前离席,片刻后,消瘦的明黄身姿出现在了畅音阁附近。
这是,只见从黑暗中走出一道白影,单腿跪地道:“启禀皇上,一切部署妥当.”“鹏飞,你今晚哪都不要去,就在这里把守,待会如果睿亲王想要染指慎妃.你就立即带人冲出來将他们双双拿下,押到进宗人府等候朕的发落.”文轩冷声开口.眸色微变.闪过一丝不忍.随着转身拂袖离去而不着痕迹的被掩饰过去.“末将遵命!”白鹏飞拱手应道,面色微沉的望着姐夫冷漠决绝的背影.眸中染上一抹心疼.
名义上是让慎妃陪睿亲王听戏.这里头的暧昧气息怕是连傻子都闻的出來.而且睿亲王本來就对慎贵妃垂涎已久.怎么可能会不出事。
更何况人家睿亲王兵权在手.就算真的做出什么**帝妃的事情,那也不过是损伤点名望而已,谁又真的奈何的了他。
姐夫派自己守在这里,待会恐怕真要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牺牲慎妃來以死谢罪,保全清白,他一直都知道姐夫的凉薄天性.但竟不知他可以绝情至此.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以美色去做诱饵.
,。
华灯初上,宫人们备好了酒菜茶点后纷纷撤离,白鹏飞遣散了一干侍卫,只留下了少许的心腹静守在暗处.他已经决定.就算是睿亲王真的和慎贵妃发生了什么.他也要欺上瞒下的帮慎贵妃躲过这一劫.
文浩孤身一人静坐在席位上,试着将头脑中的疑问一个个解答。
这次皇兄让慎儿陪他听戏,很明显摆的是鸿门宴加美人计,只是他实在想不出,皇兄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难道是想把慎儿送给自己,让自己退兵离京,來换取京都的太平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倒真该好好真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这锦绣河山拱手让他。
一阵冰冷的环佩之声传來,文浩蓦然抬首,只见茗慎身穿丁香色仙鹤纹的刻丝朝服,从灯火阑珊处款款而來。
她高髻上绾着御赐的九凤挂珠钗,发嵌海棠并蒂金步摇,两旁垂下长长赤金凤尾流苏至肩膀,额前垂着一弯银纹链坠素白珍珠,衬得她脂粉轻薄的容颜,越发冷艳生香,也恰如她这个人一般,有着冰雪般寂寞高华的神情,像冬日的雪花一般晶莹。
“让王爷久等了,是本宫的不是.”茗慎走到他跟前,含笑欠了欠身,随后拖着裙裾慢慢地坐在了席位上.”是本王來早了:“文浩浅笑道,面上蒙了一层深谙孤冷,在她身侧不动声色的坐了下來。
“怎么还沒点戏!”茗慎望着空旷寂寥的戏台,对畅音阁管事的公公寒声问道.“回慎妃娘娘的话,皇上已经为睿亲王点过戏了,只等您过來.,这好戏才能开唱.”畅音阁管事一脸谄媚的笑着回话.
茗慎理了理前襟.肃然道:“那还等什么.难道要让睿亲王干坐着么.”
“奴才这就去吩咐戏子们开唱.”管事堆了一脸的笑.忙去准备.丝毫不敢怠慢.霎时铜锣敲响.一曲《霸王别姬》.热闹的唱了起來.
台上的虞姬打扮的莺娇花媚.俯仰生姿.踩着珠玉般的拍板.腰肢拧出惊世绝艺.
文浩端起茶盏喝上一口.冷笑道:“真是一出煞费苦心的好戏.皇兄让你过來,可有打算让你对本王说些什么?”
茗慎也端过茶盏,揭开盖子在鼻尖嗅了嗅茶香,道:“本宫只是奉命前來作陪,实在不知皇上此举意欲何为!”
文浩放下茶盏瞥她一眼.暧昧轻笑:“极少见你如此盛装打扮,荣光万丈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
慎脸颊一红.嘴上却硬冷道:“王爷言过了,怎的沒喝酒就先醉了呢?”
文浩脸色一寒,猛的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大手肆意的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道:“皇嫂美貌,本王早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突來的动作令茗慎的心猛然一跳,几乎惊叫起來.守在暗处的侍卫正欲拔刀而出.却被白鹏飞挥手制止。
他嘘声呵斥道:“全部都退下.今晚不管看见了什么.明天去面圣的时候.都要说慎贵妃和睿亲王是清白的.知道么.”
“奴才遵命.绝不乱说!”这些人都是白家最忠实的心腹.自然不会违抗白少主的命令.哪怕欺君也无所谓.
而茗慎这边,只见她羞愤的挣扎起來,怒目嗔视着文浩,扬手就要甩他耳光.“你……无耻.”
“看來真是把你惯的不轻.还越打越顺手了是么.”文浩唇角挑起一抹坏笑.抓起茗慎的手腕.反手用力便将她困在了怀中.令其动弹不得.
“王爷请自重.您若在轻薄本宫.本宫就……”
茗慎慌乱的起身要逃.却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一股温热的莲香直窜她的鼻息.挑起了她内心前所未有的火热.这感觉令她羞愤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恼什么恼,你的骨子里不是流不出桃花扇里那亮烈夺目的血么,这会子装什么三贞九烈:“文浩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入衣领里.在充满弹性的浑圆上肆意的揉捏.
“睿亲王.你别欺人太甚.我是帝妃.你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和后果么!”茗慎脸颊羞红一片.急得眼泪都流下來了.
而躲在暗处的白鹏飞眼见茗慎受辱.心中顿时燃起一片怒火.但他不能冲出去救她.紧握着刀剑的手背青筋暴起.恨不得把刀柄捏碎.
“皇嫂是个聪明人,既然皇兄让你來‘陪’本王夜半听戏,难道你还不明白是怎么个‘陪’法么,要不要臣弟教教你,青楼花坊里的待客之道!”文浩戏谑的笑道,屏住气息望着她因羞赧而透出的红润脸蛋,顿时感到全身血脉偾张.
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俯身狂妄的允吸着她光滑如缎的脖颈,沉溺在她的馨香中,如痴如醉。
畅音阁七尺高的戏台上.戏子们淋漓尽致的演绎着悲欢离合.对于台下的表演.像是沒有看见一般.只见那雍容华贵的虞姬正强颜欢笑的舞着剑.喉咙里发出冗长凄绝的悲鸣:“汉军以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耳际传进这段唱词.令茗慎猛然意识到了皇上让她來作陪的目的.顿时在浩的身下万分激烈的挣扎起來:“浩,你冷静点,这有可能是皇上的阴谋!”
“阴谋,那就让本王牡丹花下死,做回风流鬼吧!”文浩此刻完全淹沒在了欲海里,他粗暴的褪去她身上繁琐的妃子袍,对着那圆润剔透香肩上狂热的啃咬起來.茗慎不堪其辱,无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划在了文浩的脊背上.只听刺啦一声如裂帛.鲜血从他墨色的貂裘上的口子里渗透出來
文浩此刻从情浴里苏醒过來.目光灼灼的瞪着茗慎,墨玉般的瞳孔跳跃着烈烈火焰.恨不得将她立即焚化成灰一般.
茗慎害怕的颤抖起來.伸手抚着文浩的怒颜.喘着气怯怯道:“你先别恼,听我跟你说,让我陪你听戏不过是皇上的美人计,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皇上让我來绊住你,一定是要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你要冷静下來,千万别中了圈套!”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随着一段绝望嘹亮的绝响,台上的《霸王别姬》终于唱到了尾声,只见项羽在四面楚歌的鼓点声中.乌江自刎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霸王别姬,乌江自刎……”文浩缓缓从茗慎身上起來.望着台上谢幕的戏曲.顿时惊悟:“遭了,珍月儿!”
这个念头让他如同被天雷劈头.他唰的抽出了腰间的龙凤剑.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般往门外冲了出去.茗慎急忙整理了下衣襟.跟着跑了出去.
白鹏飞的身影惊现在夜色里.俊逸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双眸冒着怒焰.对着身后的一干人等吩咐道:“去把那些戏子全部杀掉.一个都不许留!”
,。
沉香阁里.文轩一袭墨金龙袍缓缓转过身來,一步一步逼近珍月儿红艳艳的娇小身子。
文轩一面逼近,一面冷笑道:“珍月儿小公主.今晚朕要把你征服,让你成为我的俘虏!”
“凭你!”
“也配!”珍月儿不屑的撇了撇嘴,甩起宛若灵蛇的软鞭.毫不客气的抽向文轩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