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幕后黑手 黄雀在后
“臣才疏学浅,实在找不出慎妃娘娘的病因!”慕容凡略表卑谦地躬了躬背,春寒料峭,他却依旧一袭紫罗半袍共黄金带,玉扇轻摇。
这时候,只听殿门砰地一声打开,是白鹏飞风风火火的闯了进來。
“皇上,末将请您……”他的话都沒说完,便被文轩冷冷打断。
“你不必说,朕是不会再纵容你姐姐了,也不想在听见有关她的任何事情!”文轩清冷的开口,甚至吝啬于给他一个目光。
“末将,,求您了!”白鹏飞轻挑衣摆,双膝跪地,这一跪,掷地有声,嘴里吐出的那个‘求’字有千斤之重,恨不得能往地上砸出坑來。
文轩握书的手臂一震,缓缓抬眸看向他,印象中,白鹏飞从來沒有如此郑重的双膝齐跪,而且还是头一次对他用上这个‘求’字。
“起來!”文轩将折子摔在地上,喝道:“别跟朕说若不答应你就不起來的话,你知道朕从來不吃这一套的!”
白鹏飞低头,蹙眉不语,身体却跪的笔直。
良久的沉默后,有名身穿葱绿柿蒂纹妆花锦袍的女子,手捧滚烫的清茶娉娉婷婷走到文轩身边,并奉上茶水柔声道:“皇上,喝杯茶消消火吧!”
“滚!”文轩怒声喝道,并打翻她手里的茶水,茶碗落地乒乓粉碎,四溅的热水如雨点落在她的手背,高高肿气一片粉红。
她吓得面无人色,也顾不得手背的痛楚,急忙跪地连连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文轩听出是灵犀的声音,扬眉问道:“你过來干嘛?翊坤宫出什么事了!”
灵犀浑身都在发抖,像筛糠似说道:“回禀皇上,睿亲王去了翊坤宫,这会子……这会子正在娘娘的帷帐之内,还把所有宫人支走了,不知在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摆驾翊坤宫!”文轩钢牙紧咬,五指在袖侧握的‘咯咯’直响,一脚踢开挡在他脚下的灵犀,拂袖而去。
白鹏飞见状,忙站了起來,与慕容凡相对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跟了过去。
灵犀望着文轩的背影,心中像被无数利爪撕挠着,她烫伤手捂着绞痛的腹部,冷汗直下。
原來皇上只把她当一个发泄的工具,一个安插在翊坤宫的眼线,并沒有把她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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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你太放肆了,居然敢擅闯帝妃的帷帐,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么!”伴随着一道冰冷气急的呵斥,文轩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翊坤宫寝殿。
他云袖微微一扬,片刻间,御林军快速冲了进來,一个侍卫将剑刃毫不客气地架在文浩的脖颈。
“敢拿剑指向本王,看來你是真活腻歪了!”文浩怒吼一声,用了七分的力道踢在那个侍卫的胸口,只见侍卫被踢飞在地,鲜血瞬间从他喉咙喷出,最后眼一翻,头一歪,断了气。
睿亲王的行事作风,素來残暴不仁,六亲不认,如今亲眼得见,更是吓的侍卫们纷纷后退,围着文轩形成了个半圆的保护圈,手中拔弩的剑却在微微发抖。
“皇兄來的正好,本王这儿正好有件事情,要请皇兄來做主!”文浩一步一步逼近文轩,浑身散发着气吞山河,万夫莫敌的威风。
文轩心内有些发虚,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桃眼微敛,眸光警惕的落在他腰间横跨的利剑之上,笑问:“四弟有什么委屈尽管开口,朕一定为会为你做主,但你的擅闯宫闱之罪,朕也不会轻饶!”
“皇兄还是先看看这些东西在说吧!”文浩哼笑一声,绕过了文轩捡起地上的七色缂丝锦被,抓起边缘的一角用力的一撕。
顿时,十几个黑色蠕动的东西掉了出來,与此同时那股血腥气更重了。
“水蛭!”白鹏飞和慕容凡同时惊呼了一声,他俩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物,以前只在书本的字里行间知道有这种‘吸血鬼’的存在,今日总算大开眼见,见到活的啦!
其实水蛭本身不可怕,但如果每日都被它吸取血液,不断的吸取,那么人的身体就会因为失血而更加的虚弱,直到油尽灯枯而亡。
“果真是水蛭!”江枫皱紧了眉头,急忙对文轩禀告道:“皇上,您快让人去准备烈酒和糖水,被水蛭附身吸食鲜血时,伤口未來的及处理,会有感染,如今慎妃娘娘病入膏肓,内寒外虚,要是在感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原來,慎妮子气血亏损都是这个东西惹出來的,他刚开始还以为是绝孕丹留下的后遗症伤了她的根本才会如此,为这个,还害的他内疚了好一阵子呢?
不过如今找到了病因,那一定治愈有望了,文轩在顾不上其他,只连忙对宫人吩咐道:“快去准备糖水烈酒,扶慎妃去偏殿沐浴,为她仔细检查!”
“遵命!”几名宫人怯怯上前,扶着茗慎走进了偏殿,这时候只听文浩冷不丁的暴喝了一声:“敢伤害本王的表妹,不管查出來是谁,本王都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这话是说给文轩听的,众人皆明白,这种手段无疑出自妇人之手,而能害到是慎妃的,最次也得是一宫主位才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
“把翊坤宫的奴才全部叫來,朕要亲自审理!”
文轩隐含着怒火不跟文浩硬碰,望着地上还在蠕动的水蛭,更是恨的不行,其实他和文浩一样,只想揪出幕后黑手,除之而后快,不管是他哪个女人,有胆做的出,就别怪他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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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翊坤宫中灯火通明恍若白昼,文轩和文浩对坐在炕榻上,白鹏飞、慕容凡、江枫依次而立,一屋子的奴才们全都吓得冷汗涔涔,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是谁负责打扫侍候慎妃娘娘床榻的!”文轩冷声发问,眼中尽是阴郁的怒火,灼灼即可燎原。
“回皇上,负责整理娘娘床榻之事的一直都是奴才,娘娘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并沒有加害娘娘!”秋桂紧皱着眉头,沉静说道,惨白的脸上沁出冷汗,难掩惊怕。
“巧言善变!”文浩隐忍着丹田聚集的怒火,双手握紧,青筋直暴:“敢快招出,究竟是哪宫指使你残害慎妃娘娘的!”
“皇上,王爷明察,奴才真的不知是谁要害我家娘娘,但是奴才是清白的!”秋桂紧咬着牙,颤颤的分辨道。
“还敢嘴硬!”文浩方才隐忍的一丝怒意爆发了出來,上前踹了她一脚,绯红宝剑出鞘,直指她的面颊。
“不见棺材不掉泪,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以前是兰皇后身边的人,本王在问你一次,你若仍然嘴硬不肯招,本王就在毁了你的脸蛋,若还不招,就再断了你的手筋,看你到底能硬到何时!”
秋桂腰间被文浩狠狠踹了一脚,跌在旁边,疼得她冷汗直冒,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文轩看着这一切,面色愈发凝重,秋桂伺候兰皇后的时候,是在慎妃还沒嫁到端亲王府之前的事了,他又怎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见王府里早有内奸。
而白鹏飞等人则愣在当地,几乎是目瞪口呆,皇上还沒发话呢?睿亲王就先动起手來了,就算他驻兵几十万在宫外蓄势待发,也犯不着嚣张至此吧!
届时,只见茗慎换了件素白的银丝折枝纱衣走來,心疼不已的扶起秋桂,扬起沒有血色的脸,声音微弱的对文浩道:“不许你伤害她,我相信不是她要害我!”
哐当一声,宝剑沉重落地,文浩甩袖而立,不在说话。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文轩却默默起身,走了到茗慎跟前,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旁若无人的大秀恩爱:“爱妃,你太善良了,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四弟也是为咱们着想,就由着他继续审问吧!”
“皇上,别这样,人都在看呢?”茗慎尴尬的低下脸,用仅二人可听见的声音低埋。
“哈哈……”文轩强行将茗慎的脸贴在自己胸口,对众人朗声笑道:“瞧瞧,朕的慎妃倒是怕生的紧,这就害羞了!”
文浩见状,内心早已怒发冲冠,只是他却沒有发作的借口,只好将怒火嫁接在秋桂身上,暴戾的问道:“不要以为本王表妹护着你,你就沒事了,你是侍候贵妃床榻的人,出了这种事,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万死难逃其咎,快把你知道的蹊跷之处,尽数招出!”
“这……”秋桂为难的看着皇上,犹豫着该不该说,又对着睿亲王咄咄逼人,一时间额头滚下了颗颗汗珠。
“你不必怕,是谁做的直说无妨!”文轩看出她的为难,递给了她一句话,继续逗着茗慎,欣赏着四弟暴怒的神情。
“那条七色缂丝锦被,本是惠太后赏给我家娘娘坐月子盖的!”秋桂咬唇低声说道,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皇上是出了名的孝顺,很有可能会治她一个污蔑尊上之罪,给皇太后顶罪,但是,娘娘这次差点不明不白的死掉,她就是冒死,也不能让娘娘白白遭受这么大的罪。
文浩望向文轩,眼中的嫉妒被愤怒灼干,化作冷厉的口吻:“皇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太后之尊,也当如此,皇兄不会护短偏私吧!“
文轩放开茗慎,抓案上的茶具往地上重重一砸:“來人,将这个残害贵妃的老刁奴关押慎刑司,严刑逼供,务必问出是谁给她的狗胆,竟敢残害贵妃,污蔑太后!”
“皇上,秋桂是冤枉的,她一时受惊吓说错了话,皇上别跟她计较好不好!”茗慎跪在他面前,勉强挤了一丝笑容求情。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她侍候不当本就该处死,朕将她关进慎刑司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押下去!”文轩寒声开口,脊背挺得笔直,隐在明黄衣袖下的手掌,紧紧拳起。
茗慎颓然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秋桂被带走,急的眼睛直冒泪水,此时,一阵悦耳的铃声激荡在寂静的宫殿:“丁玲丁玲”脆响像一阵欢快愉悦的歌谣。
“放开本公主,我要进去找浩!”随着娇软而不失霜气的嗓音,一抹火红的小小身影跳进了众人视线,她穿着红哆罗呢的泥金衣裙,对襟窄袖,身段极是伶俐,腰上盘着软鞭,头顶歪戴一顶镶鸽血红宝石的金铃羽帽,宝石彰显着她高人一等的地位。
“浩,你让我好找啊!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跑这里來玩了,她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毫不避嫌的抓住浩的胳膊,腕上锵锵相击,四只赤金绞丝镯尽自刁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