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伤心

  琥珀哭泣着继续道:“过了几日,奴婢一个人在园子里玩,被凝烟看见,不由分说,一把抓了奴婢的头发拖到偏僻处的丛林里,先给了奴婢一顿嘴巴子,口里喊着:“老娘叫你没长眼晴,竟敢用木头砸老娘,老娘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奴婢怎么哀求告饶都没有用。
  大概是打累了,她在石凳上坐下,命她手下的两个丫鬟瑞珠宝珠打奴婢,那两个丫鬟心慈,只装模做样打了几下就没再动手了。
  凝烟见状更气了,折了根荊条猛抽奴婢,抽得奴婢浑身是伤,鲜血淋漓。
  这时,家吉大概听到奴婢的哭喊哀求声,便走进了丛林,坏笑着对他妹妹说:想要责罚一个女孩子不光靠打的,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叫她痛不欲生。
  凝烟听了,阴戾地笑着离去,把奴婢留给了那个禽兽……”
  琥珀把头埋在双手里,嚎啕痛哭了一阵,才接着说道:“可噩梦并未就此结束,自那以后,凝烟经常找奴婢的茬,总是把奴婢打得满身是伤,还唆使家吉数次凌辱奴婢。
  有次凝烟对奴婢施暴,正好被小姐碰见,把奴婢救下,吩咐翠玉姐重新安置奴婢,奴婢才得已留在荣禧堂,摆脱了凝烟的魔爪,后来又有幸服侍小姐。”
  若谖心疼地看着她问:“你一直不肯对我说,是因为我和凝烟是堂姐妹的原因吗?”
  琥珀轻轻点了点头:“毕竟血浓于水。”
  若谖笑道:“还有句话,叫做恩断义绝,她小时候就三番几次谋杀我,哪里有半点手足情份?
  我只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看穿她的真面目,不然早收拾了她,姐姐也不会受到后来那般痛彻的重创了。”
  琥珀愣怔着片刻,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问道:“小姐不怪奴婢对那个禽兽所做的事?”
  若谖不以为意道:“不就是偷个首饰偷个银子,让那禽兽没钱治伤嘛,我都嫌你出手太软了,直接溜到凝烟家下药把家吉毒死方叫报仇雪恨。”
  琥珀缩着脖子道:“奴婢真的做梦都想一刀捅死凝烟对禽兽兄妹,可真要奴婢动手,奴婢又没那个胆。”
  若谖拍拍她的手臂道:“你家小姐心狠手辣,你不敢动手,让我来!只是要等合适的机会。”
  琥珀感激不尽道:“多谢小姐。”
  若谖问:“你把那些赃物藏在哪里了?千万别藏在他人找的到的地方,被人翻到,又是事端。”
  琥珀收了泪,答道:“小姐放心吧,奴婢把那些东西全扔进西边墙边的那口井里了。”
  若谖听说过那口井,因多年前有个小丫头在井边玩耍,失足掉井里了,所以那口井就废了,又怕有别的人再掉井里,井上还压了块大石头。
  若谖只有一次远远地看过一次那口井,也许是心理作怪,总觉得那口井阴森森的,因此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想必别人也不会去那里,把东西扔那口井里倒是很安全。
  若谖转眸见琥珀的一只前爪搭在草莓篮子的提手上,立刻拍飞她的手道:“不许偷我的草莓!”
  琥珀嘴角狂抽:“奴婢只是无意间把手放篮子边上了,真没想过要拿草莓吃……”
  若谖强词夺理道:“瓜田李下要懂得避嫌嘛,你那样我肯安会怀疑咯。”
  拿了一粒草莓准备放进嘴里,却在唇边停了下来,心事重重道:“又是一天没看见辰哥哥了。”
  琥珀道:“小姐真是,辰公子不来看小姐,小姐可以去看他呀。”
  若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道:“你以前千方阻止我去找辰哥哥,怎么现在怂恿我去?”
  琥珀忙低了头,心虚道:“奴婢哪有!”
  若谖笑着站起身来:“听你的,我去看辰哥哥去。”
  琥珀跟在后面道:“听说辰哥哥做了家里的管事,现在这个时辰不一定在凌寒居里。”
  若谖道:“那我们去他办事的地方找他。”
  两个女孩子兴冲冲地向外宅小花厅走去,子辰在那里处理各项事务。
  到了那里,若谖两只眼睛四处看,搜索子辰的身影。
  琥珀问:“怎不见辰公子?”
  一个小厮心无城府地答道:“辰公子刚在这里,远远地看见姐姐和小姐,不知何故,先走了。”
  若谖一听,登时变了脸色,转身就走。
  琥珀欲言又止,主仆二人沉默地回到东次暖间。
  琥珀见若谖闷闷不乐,把她爱吃的几样小零食放在她跟前,又倒了杯热茶给她,小心翼翼道:“或许辰公子——”
  “休要再提这个人!”若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琥珀低了头,退在一边坐下。
  若谖忽拿起放在小几上的针线箩里的一个香袋用剪刀用力地绞了起来。
  琥珀见过那个香袋,虽尚未完,却十分精巧,费了许多工夫,上面绣着一对蝴蝶,知道是要送给子辰的——只是不解别人都是绣鸳鸯,小姐怎么绣蝴蝶。
  今见无故剪了,十分可惜,忙劈手去夺,嘴里劝道:“小姐纵然心里不痛快也不应该拿东西出气!”那只香袋已被剪破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绿玉一头扎了进来,刚要说话,见此情景,吃了一惊:“你们这是……”
  若谖将剪子香袋往小几上一扔:“你有何事要禀?”
  绿玉道:“那边又发生窃案了,二老爷都报官了,官府查了,没查出个所以然。
  二老爷指着他们家关不严的窗户说,贼有可能是从这些缝里进来的。
  官差不信,说那样大小的缝只够钻进来一只瘦猫,贼怎么可能进得来?
  你们猜二老爷怎么说?”
  若谖似随意问道:“怎么说?”
  “二老爷说有一种功夫叫缩骨功,这种功夫可以把身子拉成一根面条。
  小姐,世上有没有这种功夫呀,听着好渗人!”
  琥珀微变了脸色,向若谖看去。
  若谖道:“不过是无稽之谈,不必当个稀奇来报。”
  绿玉应了声是。
  待屋里只剩若谖与琥珀,若谖道:“姐姐不必担心,凡事有我,但姐姐以后再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露了痕迹。”
  琥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