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拦路

  卫尉大人听了众人的控诉,即刻派人抓了方家祥与方凝烟来对质。
  家祥与凝烟这时倒化干戈为玉帛起来,一齐同仇敌忾对付外敌,齐齐喊冤:“我们的确给晓琴请过大夫,只叫他开药调理她的身子,实在不知他被何人收卖,竟开了虎狼之药陷害我兄妹俩。”
  卫尉见他二人如此能狡辩,命人把给晓琴诊治的大夫审问。
  那个大夫进了衙门就两腿发软,从实招了。
  原来是家祥哄骗他,因家贫,要把妹妹卖与勾栏,所以要服绝育药,其他他一概不知情,至于被人收买一说更是子虚乌有。
  又传了保善堂的孙掌柜来,他也证实晓琴确实拿了绝育药的汤药来问过他。
  卫尉因此又传了拾叶来,拾叶跪着禀道:“祥公子与烟小姐都说是给少夫人的补药,奴婢才去买的。
  不然,就是被主家打死,奴婢也断断不肯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卫尉听了,命她退下,对凝烟兄妹二人道:“现在这么多人指证你们,你两个还有何话可说?早早的画押认罪,各打二十大板了事!”
  凝烟凛然道:“单凭他们几个一面之词就叫民女认罪,民女不服!”
  卫尉登时对她心生反感:“有苦主,有这么多证人你不服,你要怎样才服,打着承认就服么,那就大刑侍候!”
  凝烟道:“屈打成招,民女就更不服了!焉知这个苦主和这些人证不是他人买通的?”
  卫尉蔑视道:“谁会陷害你这个无权无势之人?”
  “别人不会,民女的堂妹方若谖会!”
  卫尉冷笑:“你可有证据指证?”
  凝烟结舌。
  卫尉道:“既无证据,则是诽谤,按诽谤罪应扇五十耳光。”将惊木一拍,“来人呀,用刑!”
  立即上来两个捕快,一个按住凝烟,不许她挣扎,另一个拿着专扇人嘴巴子的木板对着她的脸一阵猛抽,一顿嘴板子下来,整张脸已肿成猪头,谁人认得出她是谁来。
  之后二十大板,打得凝烟家祥奄奄一息,卫尉将伏罪书扔在她俩面前,马上有捕快上前,抓住他们的手,强制按了手印,将他俩扔出府去。
  跟来的街坊都高声叫好,直呼卫尉是青天。
  凝烟兄妹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去,走到半路偏僻处,看见前面亭亭玉立着一个少女,家祥停住脚步,畏缩地叫了声:“谖妹妹。”
  凝烟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倨傲道:“我也是你配叫的?信不信我叫卫尉大人也扇你一顿嘴巴子?”
  家祥惶恐地缩了脖子。
  凝烟闻言,登时如发疯的母狗扑了过来,狂吠道:“小贱人,原来是你在背后做祟,我跟你拼了。”
  若谖虽年龄小,要在平时与凝烟撕打,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可现在凝烟被二十大板打得大腿和臀部皮开肉绽,连站都站不稳,若谖等她近前了,只一巴掌就把她扇到地上,居高临下,像看一只蝼蚁那般藐视着她,冷笑道:“没想到你竟不要脸到如此地步,自己做的龌鹾事竟敢在公堂之上想全嫁祸与我,还那么理直气壮!”
  家祥知道若谖要秋后算帐了,忙申明:“小的没诬陷谖小姐,与小的无关。”
  若谖看也不看他道:“本小姐恩怨分明,不会搞株连的,你放心大胆地滚吧。”
  家徉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滚了。
  凝烟在地上蹭着移动,惊恐道:“你想干什么?”
  若谖冷视着她道:“当然是教训你咯!”微侧了脸,沉声道:“拿棍来!”
  红香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棍,若谖接过,对着凝烟一顿乱棍下去:“我叫你红口白牙乱咬人!我不对你屈打成招,我直接把你打死,一了百了!”
  凝烟本就刚流了产,又才受了重刑,先还嚎叫着哀求,之后就没了声音。
  红香怕闹出人命,拉住若谖的手道:“小姐,她已经晕死过去了。”
  若谖把木棍一扔,拍拍手道:“我们走!”
  许氏姐妹躲在暗处一直到若谖走远了方出来。
  许茵照着凝烟的肚子狠踢了几脚,凝烟抽搐了几下,并未能醒来。
  许菌道:“姐姐,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把凝烟弄死,再嫁祸给若谖,就能一箭双雕了,既可以报被利用之仇,又可以除去心腹大患。”
  许夸不以为然道:“你难道第一次与若谖交手,她敢出手这般狠厉且有恃无恐,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她环顾四周道:“你看她特意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拦截凝烟,对她行凶,目击的人少,便是有人目击,若谖最会行事做人,仗着家里有钱,总是对周围困苦的百姓施粥施馒头,在长安的口碑极佳。
  再看这个凝烟,不自量也就罢了,还不自重,臭名与恶名远扬,那些目击者是会帮若谖还是帮凝烟?”
  许菌道:“别人不愿做目击证人,我们做呀!”
  许夸不可救药地看着她道:“你可真是蠢,我们一出面,若谖肯定猜到是我们杀死了凝烟。”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凝烟:“我们不值得为了这么一个烂货引火上身。”
  “那我们该怎么做?”
  许夸阴测测地笑着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彼人之身,凝烟以前利用你,你也利用她就好了。”
  家祥负痛回到家里,晓琴见了他理都不理,香草也装做没看见,只有程氏出来扶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问:“怎不见你妹妹?”
  家祥道:“凝烟自己找死,既然东窗事发,认罪就好,偏要咬上若谖一口。
  那个若谖又不是个善茬,把她堵在路上修理呢!”
  程氏听了没吱声,可等到午时已过,凝烟还未回来,不免担心。
  虽然凝烟越大,所做所为越让她寒心,她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把她捧在手心,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叫她对凝烟的生死置之不理,她可做不到,于是出门去寻,在半路上遇到凝烟,见她捡了一根木棍当拐杖,正一步一步往家挪去,过往的路人看她如看污秽,避之不及。
  程氏看她又可怜又可嫌,无可奈何把她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