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担心

  若谖听了面红耳赤,嗔道:“辰哥哥给了你多少好处?这般替他说话!
  还有,我是把你当闺中蜜友,才告诉你那些,现在反成了你数落我的借口!
  我且问你,辰哥哥怕大哥哥哪般看他?”
  琥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若谖道:“当然是怕大公子误会他对你有非份之想咯。”
  若谖脸色一黯,垂了眼眸结结巴巴问:“那……他对我那么好,又是为了哪般?”
  琥珀无语地看着她道:“小姐聪明一时,糊涂一世,辰公子不论对小姐多好,自然是出自兄妹之情,除此之外,哪还有别的私情?就算有,他也不会!”
  若谖神伤地望着窗外枯萎难看的芭蕉,难过地问:“为何不会?”
  琥珀讶异地看着她道:“小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小姐抓周时抓到凤冠,注定了是皇后的命,你看来咱们家求亲的把门槛都踩坏了几条,里面多少王侯望门,可老夫人就是不把小姐轻许了任何人去,辰公子不过是以老夫人义孙的名义寄住在咱们家,跟那些王孙贵族比起来身份是何等的低微,他那么冷傲与伶俐的人岂会没有自知之明,又怎会对小姐有非份之想?”
  若谖听了,神色更加落寞,心道,他爱面子胜过喜欢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中是没有什么份量的。
  琥珀想了想,笑着道:“市井有关于小姐的一段歌谣,说的甚是有趣,小姐想不想听?”
  若谖心不在焉道:“你念来我听。”
  琥珀道:“萋萋芳草忘忧花,一点朱砂平天下,百家来求皆枉然,天命之凰帝王家。”
  若谖听了心中微惊,这诗明显就是上方家求亲而不得的人所做,意在挽回自己的面子:不是我家配不上方家,实在是若谖小姐乃天命之凰,天意难为。
  做诗之人虽是无心,可老夫人本就心存了送若谖入宫母仪天下的念头,听了这诗,只怕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而皇宫,她又是断断不会去的,后宫佳丽三千人,雨露由来一点恩,争能遍布及千门?三千宫女燕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
  一想到自己要与人争宠,只求君王一顾,若谖就觉得生不如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以后没入宫,没为后,可让她嫁给一个她不认识、不喜欢的人,她也是不愿意的……
  若谖正痴痴想的入神,就听琥珀在叫:““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跟失了魂似的?”琥珀把剥好的柚子奉给她,“奴婢叫了你几遍都没反应。”
  若谖推开柚子,冷声道:“以后别再在府里,特别是老夫人跟前提及那诗。”
  琥珀见小姐肃着脸,自然不敢轻慢,郑重地应了一声。
  若谖心烦意乱地撑头闭着眼睛,恨不能与世隔绝才好!
  朱绣来报:“二皇子派人送了封信给小姐。”
  若谖心里奇怪,自己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他有何信要给我,睁开一双秋水道:“拿来给我。”
  朱绣呈上。
  若谖接过来一看,是个一头封了蜡的细竹筒,命琥珀拿了小刀,将蜡挑开,倒出里面的一方丝帛,上面写着:“谖小姐对许菌说,若向本王请求杖责凝烟,本王答应,则表示本王把谁放在心上,现本王已照谖小姐所说的做了。”
  若谖看了心中气恨,想到刘康对自己公主抱时不容拒绝的霸气侧漏,又是惊心,心里更添烦乱,命琥珀点根蜡烛。
  琥珀看看天色,小声道:“天还这么早……”可一见小姐冷峻的小脸,马上点了蜡烛过来。
  若谖就着她的手把那方丝帛点燃,一旁的朱绣见了,忙拿了个铜盆接了丝帛的灰烬。
  琥珀见了,诧异道:“小姐这又是为何?”
  若谖挑眉满不在乎道:“不喜欢就烧了咯。”
  琥珀瞠目,嘟囔道:“这可是二皇子的……”
  若谖将秀眉一竖,凶巴巴道:“别说二皇子,便是皇上的东西,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奈我何!”
  两个丫头见她犟皮脾又上来了,谁敢再多言一字?
  不多时,到了吃晚膳的时间,厨房里送了好些菜肴来。
  若谖笑道:“就算过节,也不必做这许多菜,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说罢,只勉强略吃了几口,就赏给丫头们吃去,命琥珀先扶自己先去卧室到床上躺躺。
  琥珀手碰到她的身子,忍不住惊呼道:“小姐身上怎么这烫?莫不是在烧?”说着,伸手就要摸她的额头试体温。
  若谖捉住她的手笑着道:“没事。”
  琥珀瞪圆了眼道:“还说没事,连手都这么烫!”
  其她几个丫头也不吃饭了,全围拢过来,问小姐到底怎样了。
  若谖不想要她们担心,再说有些事就算你担心也无济于事,又何苦,又何必呢,于是竭力安慰她们道:“鼻子塞塞的,可能感染了风寒。”
  几个丫头都知她病重,因翠玉吩咐,不许小姐知道,谁泄漏给小姐,就打死谁,因此谁也不敢说,只担心的看着若谖。
  若谖也回视着她们,笑着道:“你们干嘛一个个这么古怪的盯着我,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朱绣等人生怕小姐看出破绽来,忙道:“哪有!”复走到胡桌前坐下吃饭,虽是对着满桌子山珍海味,红香几个却是索然无味。
  青梅虽然胃口奇佳,可别人都难以下咽,她在那里大快朵颐,岂不授人以把柄,说她对主子不忠?因此也装做怏怏的样子,筷子只拣大块的鱼肉夹。
  琥珀信以为真,心似油煎,暗想,小姐本就得了七日风,已是凶险至极,现又添了伤风的症状,真真是雪上加霜,忍不住埋怨道:“明知自己是千金之躯,娇贵的很,之前还站在风地里,哪有不病的。”
  若谖强打了精神写了个药方给她,笑着道:“好了,别抱怨了,拿这个药去抓了药,先别忙着煎,等我过目了再拿去煎了我服用。”
  那个药方并非治伤风感冒的的方子,而是治破伤风,汉朝称为七日风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