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合

  “呵、呵!”不断的喘着粗重的呼吸,刚刚与“狂”完成了身体交换的“萧哲”,总算是出来了.之前的个把星期的完全陷入沉睡,似乎也使得他感受到了精神上的巨大疲劳,此刻再与狂交换身体出现后,完全没有当初的那么生龙活虎的感觉,显得是那么的萎靡不振。
  一口气干掉半罐子的啤酒后,狠狠的再抽一根烟,萧哲这个痞子不得不感慨,人生是多么的美好啊,外面是多么的热闹啊!王八蛋,躲在身体里面的感觉别提有多糟糕了。谁他妈以后告sù
  他,睡觉是美好的事情他跟谁急!
  “少喝一点,注意下自己的身体!”一直沉默的狂,忽然开口说到。毕竟这个身体他也有份的,是人都经不起这样糟蹋——特别还是在受伤中需yào
  复原的时候。
  “靠了,你都拿这个身体挡子弹了,我喝点酒你也念叨!”不说还好,越多萧哲越上火。一换完身体后,就感到自己肩膀火辣辣的痛,这个家伙难道就是怕疼才躲进去的?
  “我不信以你的性格,那个时候假如是你的话,你不会去为那个丫头扑上去!”“狂”似乎有些无语,毕竟“萧哲”说的是事实,不过还是找到了一个折中的说法。
  “扑是扑,但是我不会像你扑的这么没技巧!”
  “嘿嘿”一声,知dào
  狂不在说话阻止自己喝酒和抽烟的痞子,赶紧“啪”的一声,再打开了一罐新的啤酒。看着天台上面,那满地的啤酒罐子以及满地的烟头,似乎这个难得出来的痞子,没有半点空闲的在享shòu
  着大好的人生。
  此刻的天台上,清爽的风慢慢吹来,让人在夏日之中倍觉凉爽,也算是个好地方。
  “咕噜”“咕噜”的给自己灌着酒,按照萧哲的说法,男人一生中最大的三个乐趣不外乎抽烟、喝酒、泡美女,假如一个大男人活着不抽烟、不喝酒、不泡美女的话,那么他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不过,直到最后狂很无奈的发xiàn
  ,假如按照萧哲的说法,他和咸鱼的等价的。
  此刻萧哲的脸上,因为酒精的缘故,才有了那么一点的血色。比起刚才刚和狂换过身体时那面无人色的表情,总算是好kàn
  了一些。这恐怕倒并非是这个身体的缘故,因为狂在接管这个身体时,展现出来的惊人力量很直观的就可以证明这副躯体的爆fā
  性与战斗力,唯一的可能,就是“萧哲”使然,才让这个身体变的萎靡起来……
  “你感觉到没有?”狂突然开口问道。
  “废话,你被子弹打中了我当然有感觉了,那个叫疼啊!”
  对着自己狂竖中指,也不知dào
  萧哲是在鄙夷自己还是在鄙夷“狂”;不过,痞子显然很不满yì
  狂在接管了身体几个星期之后,就给它带来一个窟窿的做法。
  “……”无语,这个痞子总拿这个说事,叫狂感到无可奈何的无语。
  “现在我们不是讨论那个的时候,我是指——你在慢慢的变的虚弱,你感觉到没有?”
  狂的话,倒真的提醒了一直沉浸在难得出来的萧哲,假如真的要说起来的话,似乎……
  无论承认也好,否认也好,“狂”和“萧哲”是一个人的两种人格,这是事实。“光”与“影”的说法也一直存zài
  着,只有先有“光源”,那么由“光源”产生的影子也才会存zài。这个是自然定律,也是不可避免的话题。也就是说,“狂”和“萧哲”,很可能最后只能留下一个,那个人也很可能是作为“光源”的“狂”,而不会是“萧哲”。
  在这一刻,不得不提起时,“狂”和“萧哲”这对做了六年“孪生兄弟”的“两人”,都有一种被大石头压在胸口上的感觉。
  “谁知dào
  呢?嘿嘿,可能是我沉睡的太久了,才变的虚弱吧!”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考lǜ
  的太多,萧哲给自己点了根烟,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不考lǜ
  的事情,并不代表着不会发生。虽然说,“狂”曾经对萧哲说过,报完仇之后,就将这个身体还给他,可是假如一定要狂这个正主消失,而把身体交给自己这个“翻版”的话,那么这跟直接对别人说——你去死吧,你的东西都是我的——有什么区别?一想到这里,萧哲又仿佛对当初两人的约定有了一些的犹豫。
  “不用担心那么多,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这个身体以后一定也还是会给你!”“萧哲”的顾虑,同一个身体的“狂”当然也心知肚明,感动之余,只好把以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次。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向来是他的风格。
  “反正……我也是生无可恋……”末了,略微带着点苦涩的,狂又加了一句。
  看着心爱的人,死在怀里,这样的感觉不是谁都有的;原本高高的站在人生的颠峰,直到一下子堕入无底的深渊,那样的滋味,也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尝试的;只有真zhèng
  的感受过了,才会看开,也只有看开了,也才会什么都不在乎。
  “扯谈!这件事情到时候再说吧?”萧哲不怎么在乎的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个人连死都不恐惧了,还会害pà
  活着吗?”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就连“狂”有时候都搞不懂这个痞子在想什么。
  六年的时间,或许,在有些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遥远,而又或者,在有些人眼里,也仅仅是弹指之间而已。跳上天台的水塔之上,隔着栅栏远望着,六年前,南市最能拿的出手的建筑物就是“西亚”的双子楼,这不,六年之后,那座耸立在远处,冷漠的俯视着脚下所有的,南市最能拿的出手的建筑物,也依然还是那座西亚双子楼。木鹰黎说过,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没错;可是时间改去的东西,的又何止是朱颜呢?
  六年了,一眨眼间就六年了,还真是快啊!
  “妈的,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盖一座楼都比我家要高!”
  没有太多的感慨,忽然冒出一句赞叹来,比起那些高深的东西来,萧哲的想法就简单的多了;而比起诸多的感慨来,这也才是痞子该说的话。
  “六年前,南市是不是就有那么高的楼了。”萧哲忽然问。
  “我也不知dào
  ,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天规’的总部内。”狂顺着萧哲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座比邻而建,气势恢弘的两幢建筑物,“不过,任遥轩这只‘西亚之虎’,即便是我身处天规,也曾经风闻过他的一些往事,现在看起来还真的是有很多人惧怕他。”
  “扯谈!比起那只猛虎,我更感兴趣的是他的女儿才对!”萧哲无所谓的说,猛虎在凶也咬不到他,怕个鸟啊!他最头疼的是他的宝贝女儿,那个才真的要命。
  “你……不是有那个叫文静的女朋友了吗……”“狂”迟疑的问。上一次,那个叫文静的女孩子为了这个家伙,还跟自己火拼了一场,最后打的平分秋色,真的是彪悍的够可以。
  “是啊,我已经有文静了啊!可是,这个问题,恩,怎么说呢?”萧哲郁闷的抓了抓脑袋,“虽然我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只要文静一个了,但是我YY一下不行吗?”
  “……”果然,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那种从一而终的善类。
  “你不要那样认为啊,男人么,天性就是这样的。虽然已经决定抱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心态,但是起码YY一下的权利还是有的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是必然的情况。可是这并不是说为了那锅里的东西就要把碗甩开啊,毕竟我们对碗里的是有感情的,你说对不对。我说的没错吧?”
  “你就是你,不要扯上我!”狂不敢苟同的摇了摇头,明确的划清了和萧哲的距离。
  “切,你敢说你从来没有YY过那个叫无双的女孩子!”
  “无双?”轻轻的重复了一次,这个似乎自己很少想起,却为自己吃过不少苦的女子。狂的脸色,默默的变的黯淡了。
  喜欢一个人,可以做到什么地步,这个“狂”从来没有想过;但是,至少无双已经能把做的全做了,这个是可以确定的。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了,无双就为自己打点好了一切,费尽心机的扫除自己眼前的一切障碍,直到被所有人恐惧、甚至诅咒,但是谁又知dào
  ,那一切一切的计划,最终的受益者却是一直没有露面的自己,而不是那个身体孱弱的女子呢?
  嘴里的苦涩又增加了一分,或许自己是个该早点消失的人,又何苦欠下那么多情债,害的喜欢自己的人,没有一个能够真zhèng
  的得到幸福,或死于非命,或远走他乡。
  “无双是个好姑娘,你就快错过了!”萧哲只能这样说。
  很奇怪,“狂”郁闷的情绪,会很容易感染“萧哲”,而反之亦然。这难道也是因为他们同样控zhì
  一个身体的缘故?
  “已经错过了……”淡淡的说,心中早已经有了另外一道身影,并不知dào
  无双已经回到南市的“狂”除了无奈,除了悲伤,除了难过外,还能怎么样呢?曾经狂也有想过,假如有一天无双有危险时,他一定会义无返顾的为她扑身向前,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再所不惜,可是无双真zhèng
  想要的,“狂”却也永远给不起。
  “唉,男人当到你这份上,糟蹋了!”
  萧哲坏心眼嘲笑着“狂”的无奈,原本还想再继xù
  接上一句,“你再牛B又怎么样,还不是连个女人的幸福都给不起。”后来一想,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于恶毒了,会让这个家伙陷入深刻的自卑之中,所以还是不要说了。
  “想说的话就说吧!反正你想的,也是事实。”不过似乎这个家伙忘记了,狂和他现在在用一个身体。不用他说,狂也知dào
  了。
  “妈的,一个身体真不方便,有些话想藏也藏不住,本来还打算给你留点面子的,看起来现在不需yào
  了!”
  萧哲的话说的也是事实,的确两个人用一个身体真的是太不方便了。可是又没有办法,他们两人之间,任何一个消失都是会有人伤心的。除了一大票诸如老头子、流风、明澈、小五会为他们集体默哀外,牵挂狂的人是无双、而为萧哲伤心的一定是文静了。不过,似乎会为狂伤心的人估计会占更大的份额才对。
  继xù
  挠了挠头发,似乎最近烟尘滚滚的,四处流Lang的生涯也该好好洗个澡了。萧哲打定主意等一下就去找个大浴室好好享shòu
  一下,假如能有个小姑娘敲敲背,那当然就更爽了。
  “仔细想想,说起来我要感谢你才对,狂!”抱着双手,看着远方的痞子,生性乐观的说,“现在‘萧哲’的这个名字,曾经是你多年来经营的隐藏身份;而流风那一帮小弟,曾经是你最为倚重的属下;就连老爷子,曾经也是最看好你的长老。说到底,我现在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是你曾经努力与拼搏才得来的。只不过,在你消失的那段岁月里,我毫不知情的就占用了而已……只是,我用的心安理得,用的顺理成章罢了。我就是我,我是‘萧哲’,南市的黑道大少爷,喜欢飚车和混日子的痞子;你是你,曾经与现在,都是亚洲的杀手之王,当之无愧的NO.1。不过,你曾经那样的生活,快乐么?大家都怕你,而不是亲近,靠近你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你是他们的未来首领,最有前途的天规继承人,也仅仅是因为你给了他们一个目标,一个宏图,一个希望罢了。可是,我才是真zhèng
  能够和他们和睦相处、称兄道弟,一起生活和一起做一些琐事的人。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你比不上我,也该羡慕我!”
  “……”狂。
  嘿嘿,不是有人说么,最了解自己的人,除了是自己死敌外,就只有自己了。可是现在,狂不需yào
  自己问自己,这么多年快乐么,萧哲就可以代为分析了。
  的确,在G逝世后,偶尔静下心来想想,狂也会问自己,曾经为了一些渺茫的东西,这么多年,追逐过了,也失去了许多,得到的却寥寥无几,最终自己过的快乐么?
  “羡慕的话,就去做吧,假如这一次回去,我倒希望你能感受一下,我的那种感觉,和流风等人能够成为兄弟,而不是下属与首领的关系;和老头子也是养父与养子之间,去他妈的继承人,谁稀罕啊!”
  萧哲继xù
  摇头晃脑的抒发着自己的意见,一一点出狂的致命伤来,半点也不害pà
  他发火。
  “……”狂。
  “唉,人生啊,不要总等到失去后,才会明白应该去珍惜。我说的是谁,你知dào
  的!”
  “……”狂。
  “我日,你说话啊!点点点点干毛啊!”
  “我在想……你刚才是不是说,你对任家的那个小女孩动过心思……”狂最终考lǜ
  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似乎发xiàn
  了什么问题一样。
  “我承认,YY一下而已,又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你问这个干什么?”萧哲奇怪的问。
  “那么,我恐怕找到了我为她挡子弹的理由了!”狂猜测的说,语气里却带着诸多肯定。
  “为什么?你不会想推卸责任到我身上吧?”
  “你在梦境里,见到晴儿时,会不会撕心裂肺的感到心痛?”狂并没有理会萧哲的话,继xù
  问到。
  “会吧,内心深处会隐隐做痛,虽然,那段事情亲身经lì
  的人并不是我!”
  “那么在这之前,你并没有见我过我妻子?”
  “又是废话,我怎么可能见到六年前的人!”
  “那么我之前也没有见过任雯雯,更没有见过文静,没有见过那个叫KEN的家伙!可是,我却对他们抱有好感,并且在很多冲撞我的地方,我都大度的忍耐了下来。这不能说是凑巧吧?”
  “你的意思是……”萧哲总算是有点明白狂要说什么了。
  “相对的,你对于晴儿,也就是‘G’也是陌生的,但是我对她却是刻骨铭心,所以你才会在记忆里看倒她时感到刻骨铭心的心痛;同样的,我对于文静也是陌生的,但是你对于她却充满感情,这样一来,同样的道理,这样的好感也转嫁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我身上,也才使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我能够心平气和的对待她,而没有痛下杀手。那样的感觉,完全来自于你!”狂的眼底出现的是一种很少看到的神采,好象是略带着一点的玩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是一个人!”
  “废话!”讲了半天,居然这家伙又说了一句废的不能再废的废话,萧哲有点斯里歇底。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两种性格根本就是同一个性格!也不存zài
  谁是谁翻版,谁是谁影子,谁是光源的问题——我们就是统一,而且会互相影响的‘一个人’”
  “是啊,是啊!”很显然的,萧哲对这样的说法极其不感冒,“一个会叼着烟嘴,一边骂娘一边杀人的‘狂’和一个因为飙车飙不过别人就随手杀了他全家的‘萧哲’——是一个人!”
  这样的说法貌似没有人会相信的话,萧哲和狂的性格差异,也显然相差的太大了。不仅是萧哲很难以接受,我想即便是流风等人也一定不会认可的。
  “为什么我们不可能是统一的?你在乎过世俗的眼光吗?”狂冷漠的问。
  “切,那些东西白痴才去在乎。自己过的好就是了,关别人什么鸟事。”
  “而我曾经在乎过,一直以来,我和我的妻子就在试图突pò
  这样的眼光,而你则是不在乎,这难道不是我原来性格的延续吗?你活的洒脱,那是因为我从前为声名所累,从来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也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带着妻子过你现在过的,这样无忧无虑,不必在乎世俗眼光,不用牵涉组织争斗,不用理会一切纷争的生活。这与我曾经的希望并不抵触!”
  “……”
  似乎,假如以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萧哲”并没有丝毫与“狂”背离的性格,狂是一直在努力的试图冲破,而“萧哲”则是继承了这样的性格,根本就不去在乎。两人在这方面也算的上是一脉承了。
  “那么‘光’与‘影’的说法就不成立了?”萧哲疑惑的问。
  假如是这样的话,谁来解释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记忆存zài
  着这么多差异?
  “如果,你一定要在我们两个之间,区分开‘光’与‘影’的话,那么以硬币这个作为参照物,以六年之前作为风水领,假如,光是照射在硬币的正上方的话,那么这个硬币是没有影子的。因为在那一刻它们的光和影——”
  重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