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致命药丸
孙德瞧见墨姝返回,不由端正了身躯,声调平和的问道:“墨司领可还有事?”
墨姝淡淡扫了他一眼,凸自从袖中摸出一只锦盒递到孙德面前,“这是上将军命我送来的药丸,可暂时缓解疼痛,劳烦孙大人替我给殷大小姐送去。”
孙德望了眼那锦盒,几分为难的摆了摆手,“墨司领,这本官不敢随意……”
“孙大人莫不是忘了,上将军曾经对您的交代?”墨姝冷眼望着他,轻笑了一声,“还是说您忘了,印花楼的花魁是如何死的?”
听言,孙德神色瞬时一变,赶忙双手接过了那只锦盒,“墨司领放心,本官定然办妥此事。”
墨姝唇角微勾,静默了半晌,忽然低声提醒道:“这虽是将军的意思,可孙大人若是怕惹祸上身,也不必给她服用。”
闻声,孙德不由怔住,颇为不解的看向墨姝,“墨司领,这是何意?”
墨姝掩下眸中悄然浮现的妒意,轻吸了口气,置若罔闻般回身离开了刑部。
孙德一头雾水的捏着那锦盒,在原地愣了片刻,想到她方才以印花楼花魁一事威胁,不由生出几分怒火。
一旁随侍的小吏见状,不由上前轻声询问:“大人,这锦盒内的药丸要给殷大小姐服用吗?陈嬷嬷那边传了口信,不许任何人给她治伤。”
“哼!”孙德甩了把袖子,面色不悦道:“上将军拿捏着本官的把柄,不能轻易拒绝,陈嬷嬷那边又事关本官的仕途,本官该如何?又能如何?”
那小吏听言,唏嘘着轻叹了一声,“大人这有何难抉择?墨司领方才不是说了,大人若是怕惹祸上身,又怕丢了仕途,何不让别人背这个锅?”
孙德垂眸扫了他一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戌时二刻,星子入夜,整个大牢内除了守在入口处的那几名狱卒发出的吃酒斗拳声外,其余各处牢房内皆静的出奇。
孟璃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的伤口粘在衣裙上,轻轻一扯便疼的她倒抽凉气。
额头渗出的豆大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淌下,她紧闭住眼眸,微微伸手环住了自己的身躯,然而这满身的伤口,只一触便令她面色愈发惨白如纸。
痛意逐渐麻痹,意识渐渐朦胧,恍惚中,她似是望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缓步踏了过来。
那人迈着肆意张扬的脚步,轻哼着小调在她所处的牢房门外停了下来。
孟璃被他吵醒,慢慢睁开了眸子,便见赵覃捏着一只锦盒,透过栏杆笑意森冷的瞧着她。
“殷清茗,这满身的鞭痕滋味如何呀?”赵覃冷冷笑着,意味不明的直视着牢房内侧躺在床上的孟璃。
见她不说话,他不由冷哼了一声,“我倒不知,你这女人心肠竟如此恶毒,那夜我偷偷潜入你的卧房,你把我打晕也就算了,居然将我丢进了猪圈,害我在粪池内泡了一夜!”
他话落,左右扫了一眼,不由上前紧握住栏杆,咬牙切齿道:“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孟璃无甚力气,只半抬起眼眸扫了他一眼,冷不丁听到他说的遭遇,心内讶异之际,忍不住勾唇浅笑。
赵覃见她居然嘲笑自己,不由怒火更甚,伸手指着她恶狠狠的说道:“殷清茗!你怕是不知道吧!圣上已下了旨意,明日将你斩首示众,我看到时你脑袋离了身子,还笑不笑的出来?”
他说着,垂目扫了眼手里握着的锦盒,不由暂压下怒意,将那锦盒举到面前晃了晃,道:“殷清茗,那上将军虽然把你休了,可对你还算是仁至义尽,不忍你今夜受疼痛折磨,特地派人送了这枚药丸来。”
孟璃神色不动,淡漠的扫视着他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
赵覃见她没有反应,不由行到牢门前,摸出怀里的钥匙打开锁链,推开牢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见他居然打开了牢门,孟璃心下一凛,强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你是怕了吗?”赵覃见她一脸谨慎之色,不由含着一抹古怪的笑意停在牢房中间,“你是杀害了四公主殿下的罪犯,没有圣上的命令,我一个小小的狱卒长,怎敢擅自取你性命?”
他举起那只锦盒摇了摇,忽然没来由的慨叹了一声,“孙大人说了,这药丸是用来给你止痛的,我看你还能坐起来,想必身上的伤也不重,这般好的药若给你吃了,岂不可惜?”
孟璃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轻提起一口气,忍着身上的疼意,不欲同他讲话。
赵覃“嘿嘿”笑了一声,凸自打开锦盒取出里面放着的一颗褐黄色的药丸,一边细细打量着,一边啧啧称道:“不若本吏长替你尝尝滋味,若是不苦的话,再给你吃如何?”
瞧见他这般厚颜无耻的面容,孟璃忍不住侧过脸去,冷淡的开口:“赵吏长想吃便吃,何需同我说?”
赵覃挑眉扫了孟璃一眼,捏起那枚药丸便毫不犹豫的丢入了口中,他边嚼边道:“这药丸吃着不大苦,只不过本吏长吞了一整颗,没有了,唉,殷大小姐只能自己忍着喽!”
他凸自笑了起来,见她默然不语,不由收起笑意,若有所思的瞧向孟璃,“殷大小姐生的这般貌美,不知那上将军将你娶过门后,可有……”
听出他话中意味,孟璃不禁心头冷笑,侧眸扫了眼他脸上暗藏的讽笑之意,“听闻赵吏长偏好男色,怎么也对女子感兴趣?”
闻声,赵覃不由脸色一变,直直的瞪向孟璃,“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见他一脸恼怒,孟璃不禁勾唇轻笑,赵覃气极,抬脚就要上前,然而不知怎的腹中猛然一痛,那痛令他抓心挠肺,瞬间抽搐在地。
乍一见此情景,孟璃不由愣住,侧目瞥了眼掉落在他脚边的那只锦盒。
“救……救……”赵覃似想呼救,然而他却发不出声来,只得紧紧捂着肚子不住的翻滚,未过半晌,他忽然猛一蹬腿,口吐白沫,那模样竟像是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