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谈条件(上)

  第四百八十七章谈条件(上)
  ˋ德里安打定主意想借着威尔士在场的机会,对王越起进攻,但威尔士这个教士却深知王越的可怕,并不愿意在这种局面下刺激对面的王越。
  况且,他心里也早有自己的打算。有些事情还没有说清楚,这时候贸然行事,反倒是肯定于事无补。
  不过,相比于这两个人,王越的心思却最纯粹,丝毫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威尔士突然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意外,而处于现在这种情况中,自己要杀掉古德里安,这个教士无疑就是一个障碍。
  尤其是这一刻,随着古德里安在那边一动,这个教会隐修会的教士立刻浑身一抖,在面对王越的时候,看似有些紧张,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却时刻保持在一种松而不懈的状态。就如同山林中的虎豹潜行,肌肉筋骨柔韧坚实,双手四肢劲力内敛,一条脊椎从后脑到尾巴骨节节贯穿,全身的重心已经都放在了尾椎末梢哪一点上。
  随着他口鼻间的呼吸,一起一伏,上下轻颤。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潭深水被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静中有动,动中有静。
  而他的这种状态如果放在唐国的内家拳法中,也有一个类似的说法,就叫做“惊起四梢”。意思就是这个人的功夫,已经将自身的力量渗透到了血肉筋骨的末梢,人虽然站着不动,看着也十分放松,但其实早已经激了全部的精神,只待念头一动,随时随地都能全力以赴,给对手以雷霆般的打击。
  所以拳经有云“惊起四梢,四梢并齐,火机一物必落也。”
  换句话说讲,也就是说这样的高手和人交手,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处于被动之中。因为他们的身体外松内紧,时时刻刻都处在一种预警的状态,一有危险,马上就会亢奋起来。反应之快,几乎让人无法想象。
  有袍子作为遮掩,一般的高手从外表上看不出威尔士身上的这种变化,但这却瞒不过王越的感觉。只是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从一个西方教会的教士身上感受到这种如同唐国内家高手一般的气息和神韵。
  而原本这世界东西方的武术和格斗都是两个不同的体系,能把格斗技击练到殊途同归的地步,这也充分说明了,这个威尔士教士自身的强大之处。
  所以,这时候王越也没有动。因为现在这间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绷紧了心头的那一根弦,他只要一出手,要是不能再第一时间突破面前这个教士的拦截,那接下来古德里安的人肯定立刻就会对他展开围攻。
  王越虽然不怕,但这么一来,局面势必脱离掌控,打破平衡,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多费许多手脚了。
  而与此同时,威尔士也怕古德里安不明厉害,擅自行动,导致王越不管不顾的拼命。而且,他在隐修会中地位不低,有大好的前程可以期待,从这点上讲,他也真心不愿意和王越硬拼,可要是拦不住王越,被他杀了古德里安,那对他此行的计划也极为不利。
  所以在他心里,不但古德里安是不能死的,就连王越他也不想自己来面对。哪怕他此行的目的,王越也的确是他其中的一个目标,可杀人却也未必都要亲力亲为啊?
  威尔士的实力虽然高深莫测,但他也不愿意被古德里安当枪使。
  “怎么样,王越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这个教士在阻止古德里安号施令的同时,全部的注意力始终都没有离开王越的身上半点儿,整个人的精神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你想谈什么?而且看起来你对我的了解似乎很深啊?可我却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呢,这么一来,你不觉得我就很吃亏么?”王越眯着眼睛在威尔士身上的黑袍来回扫了两遍,对于他后面脸色阴沉,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古德里安和他的一干手下似乎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不过,事实上,从进来开始,到现在,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其实都放在古德里安的身上。毕竟这是他此行唯一的目标。之所以要和威尔士教士搭话,只是虚以委蛇,想要麻痹对方,好找到机会出手罢了。
  “噢,这是我失礼了。”威尔士沙哑的笑了笑:“我是教会派驻在北方的辅祭执事,威尔士-小富兰克林,同时现在也是约克郡圣马可大教堂的新任神甫。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是从佐薇女士那里知道的。”
  “佐薇?那个修女?”王越闻言一愣。他当然不可能不记得安妮的那个所谓修女的朋友,当时要不是因为她,负责考核集训人选的那个班德、加西家的铁狮子“雷奥”也不可能对他那么敌视。
  “是的,就是佐薇女士。不过那位女士虽然已经投身在了主的光芒下,但修女对她来说却不过只是个方便她在世俗间行走的一个身份而已,事实上她还是自由的,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神职人员。”
  威尔士似乎怕王越误会什么,连忙解释了一下。
  “她是不是修女,这和我没有关系。”王越咧了一下嘴角:“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你的来意到底是什么?要知道我可是杀了你们的三个人啊,正常情况下,你不是应该一见面就对我喊打喊杀的吗?况且,这个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位高手在,所以我很奇怪你现在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王越对面前的这个威尔士教士心怀警惕,同时却也没有忽视了古德里安身边那个可以易筋缩骨的贴身保镖。这个人显然是个精通潜踪隐匿,刺杀渗透的高手,距离远了就连王越的精神力都很难现他的踪迹。
  虽然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但王越却能感受到,这个人的目光一直都在自己身上的几处要害来回游移着,那就感觉就像是在身上爬了一条滑腻腻的毒蛇。
  “主说,当和睦相处。一切仇恨的根源都是放不下!”威尔士看着王越,微微躬了一下身子:“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名叫安布罗,来自于东南亚的吕宋岛。”
  威尔士指了指,站在古德里安身旁的那个人。
  “安布罗?吕宋岛?”王越听见介绍,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在山腹里,就曾听到过温莎的那两个手下琳德西和洛雅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这个名字。
  说是安布罗这个人的家族原本就是东南亚吕宋岛上的土著,势力很大,但因为后来唐国的版图扩张,整个东南亚都成了后来唐国的一部分。安布罗的家族因为供奉邪神,不服管教,所以很快就被连根拔起,这才不不得流往海外,成了古德里安的贴身保镖。
  “威尔士,你是教会的神甫,在整个西方世界里,教会信仰的只有一位真神。而这位安布罗,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他的家族供奉的应该就是南洋的一位邪神吧?这对你们教会来说,那就是**裸的异端啊,从这一点上讲,你和这种人搅合在一起,那你的信仰似乎也已经没有那么纯洁了呢?”
  知道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王越心中恍然,惊讶之余再看过去果然就看到这个安布罗是生了一副典型的亚细亚模样的,肤色棕黑,鼻孔粗大,卷宽额,唯独眼神凌厉,冰冷而阴寒。
  事实上,王越这么说其实也没错。教会在整个西方的各个国家中,都是最大的宗教组织,信徒无数,威尔士身为教会的一位辅祭兼神甫,这就相当于过去国王时代一个教区主教最得力的助手。
  而什么东南亚吕宋岛的邪神,则是最古老的部落原始信仰,规模小不说,还十分野蛮,甚至都得不得当地官方的正式承认,只能当做家族或者部落的“淫祀”,为正统宗教所不齿。
  但是现在,这一东一西两个世界,一正一邪的教派却搅和在了一起,比喻起来,就如同是正规的考古队和专门做私活的盗墓贼联合起来却挖坟一样。名不正言不顺不说,感觉里还有点同流合污的意思。
  听到王越这么一说,古德里安身旁的安布罗,眼神一变,随即脚下微微一动,然后就从他的身上传出来一阵哗啦啦的轻响声,宛如鳞甲碰撞,蛇行于草。
  “咦?”王越目光一闪,同时鼻子一动,竟似在这个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蛇腥味!
  “王越先生,我能说这是你在挑拨离间么?”
  看到安布罗身上瞬间的躁动,威尔士也是眉头一皱,不过他马上又是哈哈一笑:“王越先生,在宗教的国度里,主的荣光虽然已经照耀了整个西方一千多年,但不得不说对于东方的那个神秘世界,我们教会的力量还是鞭长莫及的。所以,既然他一直没有被主的光辉所照耀,那么这位安布罗先生信仰什么那就是他的自由了。而且,你所谓的邪神,也不过是唐国政府的官方说辞而已,究其根本还是胜者王侯败者贼,古今如是。况且,我和这位安布罗先生,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这对我的信仰并没有任何的妨碍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