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红衣罚士】
————————————
夜幕渐渐拉下了帷幕,忙碌了一天的市民都早早的躲在了家里,品尝着家人烹制的美味。不一时起风了,大风中夹着头皮屑大小的雪片在天地间肆虐狂舞。
慈光寺内胖和尚戒空和小和尚戒无两个人躲在禅房内,脑袋探出被窝张着眼望着房间外越下越大的雪片。
“师兄,这雪什么时候停啊,照这样下去师傅的腿会受不了的。”小和尚看着纷纷扬扬的雪片担忧的说着,那双眼睛中露出的关切让平日里老是觉得这个小师弟粗枝大叶的戒空有些动容。
“不用担心,我昨天已经为师傅添置了新被褥,他的禅房也放置了三台炭炉,师傅现在准是舒服的睡着觉呢。”听了戒空的话劫无这才放心的倒了下去,被子在身上一滚卷成了一个天然的筒子。
戒空见小师弟的动作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这一年中师傅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刚刚这么说其实是在安慰小师弟。透过半启的门缝他看到门外的地面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风渐渐的小了下来,但鹅毛般的雪片却没有丝毫要减弱的趋势。突然一个红色的人影在屋外一闪而过,戒空用肥胖的手背轻轻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时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出于警惕,戒空还是从被窝中钻了出来,圾了双拖鞋披了一件厚僧袍,拉开了房门,冷风顺着开启的房门从他的脖子钻了进去,戒空忍不住裹紧了棉质僧袍。
空荡荡的大殿之内,济慈穿着一件旧的棉质僧袍,位于正中部位有一台很小的炭炉,里面的炭火烧的正旺,可大殿的温度却没有因为这小小的炭炉而升温。
济慈挪了挪蜷在一起的双腿,虽然他在竭力控制使自己忘记寒冷,可从双腿处传来的疼痛还是把他拉回到现实中。他抬起头深陷的眼窝怔怔的望着大殿门外,似乎那双闭合的双眼能穿透木质的殿门,看到屋外不同的世界。
“吱呀”,大殿的房门被人从门外打开,一个满身红衣的男子出现在门后,中性气质十足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动,留着长的他站在那里比屋外的空气还要阴冷。
“你终于还是来了?”济慈听到声音,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像是早就已经猜到了他会来。
“你知道我会来?”红衣男子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
“嗯,我知道你会来。”济慈点了点头,正了正坐在蒲团上的身子。
“你准备好了吗?”红衣男子的话干脆利落,说完就从身后抽出一柄鲜红色剑身的短剑。
“你可以开始了。”济慈双掌合十,正襟危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开口:“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放过我的两个小徒弟,他们对以前的事全不知情。”
“我只对主人吩咐要杀的对象感兴趣,其他人我没时间理会。”红衣男子平举起短剑,没有任何花哨动作刺向了双手合十等待死亡的济慈。
“不要——”突然身后一声呼喊让红衣男子的短剑停在了那里,戒空也顾不上圾地的拖鞋和因为慌张而开襟的棉质僧袍,直接向着红衣男子冲了过来。
“嘭”,红衣男子没有看戒空,身后好似张了眼睛一般,抬起腿倒踢向扑上来的戒空,戒空的身子被高高扬起,脑袋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落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多谢你手下留情。”济慈缓缓增开那双闭合的双眼,好像亲眼见到红衣男子手下留情似的真诚的向他道谢。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对任务之外的人不感兴趣。”红衣男子说完,短剑再也未作停留。济慈的胸前鲜血一点一点顺着棉质的僧袍渗了出来,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反而有一种解脱后的轻松。
红衣男子抽出短剑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缓缓擦拭了一下剑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门,身后济慈的身体缓缓的歪倒在蒲团上。殿外的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脚掌踩踏下去积雪达到了小腿处,红衣男子深深嗅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雪片落在他脸上居然没有融化,那张没有人类情感的中性脸庞上浮起一抹微笑。
——————————
一个星期之后我的身体完全好转,更贴切的说应该是我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陌生的身体。晚上一场大雪将这个罪恶遍布的城堡装饰成了白色的童话王宫,只可惜里面没有公主与王子,只有一个自封为皇的残疾老人还有一群被他训练成杀手的冷酷死士。
望着东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阳,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暖,寒冷和温暖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都成了奢侈的代名词。身后十三郎推着轮椅缓缓的停在我身后,不用转身我都能猜测到是谁,皇无冕这段时间不停的向我灌输权利至上的理念,企图勾起我争雄天下的野心。
“我想回去一趟,我答应你三天之后我会回来接受你系统的训练。”我蹲下身抓起一捧雪握成团放进嘴里,一股叫做冰凉的感受好像回到了我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我的邀请?”皇无冕的声音透过传音设备出来裸露在干冷的空气中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好在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恐怖的袭扰。
“我只是答应了按照你的要求训练,至于报完仇之后愿不愿意做13王其中之一那是后来的事情,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我的回答并没有引起身后的残疾老人不快,“好,那就三天后我在无忧宫等你。”
我没有再说话,站在雪地中尽情的让阳光照在我身上,放眼望去满世界都覆盖在纯白色的雪片之下,其中包括罪恶、善良、嫉妒、崇仰、堕落……
迈开大步走在没有脚印的雪地之上,就好像我面前的路一样,从未有人踏足过,注定要独自一人尝试着走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