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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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明待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头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南明的清晨，白白的雾气在吉普车前一点点的消散，朝霞映红了半边天，摇下车窗清晨干冷的空气扑面打来，我探出头对着车窗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浑身感觉凉凉的，一晚上的疲劳也消减了不少。
“你想好把我安置到哪里了吗？”张贺强裹了裹身上那件破旧的灰色西服，那原本稍显肥胖的身子竟然消瘦了许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放心，我不会把你送到武敬豪手里的，其实你这号人凭着手中的钱财和权势做什么不好，偏偏和日本人联合经营毒品，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想想他经营毒品，我就来气，日本人选择在内6经营毒品生意毒害国民也就罢了，你倒好不但不阻止还帮忙来个里应外合想均摊毒品带来的巨额利润。现在质问他已经算是客气的，要照着黑子的脾气，早就把张贺强扔出去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日本人，小时候看影视剧看的，属于后天因素导致的愤青。
“生存和犯罪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哪一方，没有经历过挨饿的日子，你就没权反驳。你尝试过毕业后一穷二白，处处碰壁最终连房子都租不起只能睡大街的滋味吗？”我的质问勾起了张贺强的痛苦经历，脸上神情凄楚可怜，加上他现在这身打扮，还真像一个受欺辱压榨过后无力对抗的无奈中年。
“这并不是借口……我懒得跟你聒噪，快点告诉我霍艳在什么地方，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下车。”见他的模样，我想火而不能，闹得我想飙。
“我现在说出来，你当我白痴啊？”张贺强现在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了，完完全全沦落为一个撒泼打浑的流氓。
“黑子把车开到冯老爷子那里。”我冲着黑子吼了一嗓子，车子原地一个转弯向着前方的岔路开下去。之所以选择冯远山那里，多半是因为他别墅下的地下室，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外，很少有人会注意到那里。而且冯远山虽然退居二线，可影响力还在，即便是武敬豪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才能决定动不动他。
自从我说过去冯远山那里之后张贺强便闭上了嘴巴，一路上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车窗玻璃，好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东西。而我又何尝不是在思考，眼前的情形越清晰，我的心里就越担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生，金胡子的预言再一次灌入我的脑袋。黑子似乎能感受到我的焦躁，这辆快要报废的吉普车在他的手中行进飞，原本4o多分钟的路程被他缩减了将近一半时间。
车子停在冯远山的别墅时，太阳已经彻底突破东方天空那片云层的束缚跳脱出来，朝霞照在身上整个人也似乎温暖许多。
“拉干！”刚下车就看到别墅前方的草坪上一个只穿着黑色背心的大汉正在打军旅拳，那一块块暴突而出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显示出无穷力量。军旅拳是军队中最基本的拳术套路，就连初中生都会的一套拳在拉干耍来却别有一番气势，走近两步甚至能感受到被压榨的空气随着他的每次动作释放而出。
听到我的喊声，拉干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见是我，他裂开大嘴巴笑了一下，被精心修剪的胡子在阳光下泛着淡青色，“肖捷，你怎么来了？”
“肖先生这次来是特地想拜访冯老先生的。”黑子快走两步跟在我身边，冲拉干也憨憨的笑了一下。
“冯先生正在客厅中用早茶，让肖捷去见他，黑子你过来陪我耍两下，这么多天不见我手痒痒。”拉干冲我挥挥手，那意思很明显，该干啥干啥别耽误他和黑子切磋。
还不等黑子答应，拉干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记直拳奔着黑子前胸就击打了过来。黑子来不及冲我招呼，轻轻推了我一把，微微侧身躲过他的拉干的直拳，同时脚下一个侧踢奔黑子后腰就是一下。两人就在草地上你来我往切磋了起来。
我站在那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只好来到吉普车前叮嘱张贺强不要贸然出来，这才独自一个人向别墅一楼的会客厅而去。
我不是第一次来过这里，侍奉在这里的仆人对我都不陌生，见我进来也没阻拦，我径直走向客厅的方向。离老远就看到冯远山穿着一套睡衣正靠在沙上品着香茗，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一口茶下肚正在闭着眼睛细细品着茶韵。
“冯老爷子好享受啊，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您老的福分。”我走进客厅，在冯远山对面的沙坐下，很不客气的拿起茶几上的茶点吃了起来。
“离得老远我就闻到味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鬼了？”冯远山微微增开眼睛，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见我正自顾自嚼着一块茶酥，一张脸上堆满笑容。
“比起您老来，我最多只能算是小p孩，您老的道行太高，我这辈子都怕是达不到了。”我舔着嘴巴，意犹未尽的看着冯远山。
“呵呵，翠翠去沏一杯茶来，随便多拿些糕点过来。”冯远山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很体谅的让下人为我准备吃的喝的。
不多久，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冯爷爷，您要的茶和糕点来了。”
我转头，眼前的一幕惊得我瞳孔放大，嘴巴里塞着茶酥堵着差点噎住：“翠翠，怎么是你？”刚刚听冯远山叫翠翠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这个世上同名的海了去，尤其是翠翠、娟娟、圆圆之类的更是多不胜数。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翠翠竟然是在固镇的胡翠翠，那个在胡芊芊母亲的灵堂上见到的小姑娘。
“胡翠翠，你怎么会在这里？”听我说起她的名字，胡翠翠这才扬起她的小脸，一双无邪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我。
“啊，是你，你是肖捷。”胡翠翠看了我足足半分钟，才认出我来。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竟然涌出两行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