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重阳遗梦】
客舍喜逢连日雨,家山似响隔河砧。
乱来已失耕桑计,病后休论济活心。
自贺逢时能自弃,归鞭唯拍马鞯吟。”
箫疯子一个人坐在别墅前的池塘对着池塘中已隐于水中的鱼儿,独自吟诵着唐朝司空图的七律《丁巳重阳》,手中的一瓶高粱烧已经有半瓶倒进了肚子里。天空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颗星,连着两天都是这种天气,箫疯子也很配合的跟着连喝了两天的烧酒,冰箱里储备的烧酒也被他一个人解决的差不多了。
看着他的落魄样子,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还有三天就是每年夏历的九月初九了,这一天,民间有登高、远游、赏菊、吃重阳糕等习俗。但在这里却什么都干不了。见箫疯子难得这么消沉的对酒消愁,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灌啤酒和他并排坐在池塘边的长条凳上。
“一个人跑这边来喝闷酒,怎么想老相好了?”我打开啤酒,对着嘴灌了一口,这个天气喝这玩意真是太过瘾了。
“没素质的人就你这样的,一脑子屎。”箫疯子都没拿正眼瞧我,呆呆的对着池塘一口接着一口的灌,他喝烧酒跟别人喝可乐一样,看着人都心惊胆颤的。万一喝醉了一头扎进水池子里,早上起来可能就和鱼儿一样漂头了。
“我叫正常人的正常想法,哪象你都成神的人了,能比吗?”我又往肚里灌了一口啤酒,没等他反驳又继续说:“有没有兴趣陪我去一趟汇江。”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不光是为了对付张贺强,还有一点私人原因在内,我离开光明学院这么长时间,从没往学校里挂过一通电话,而据阿明反映的情况来看,我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到《清韵》的正常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么长时间以来肯定是于巧巧她们一伙人在撑持着清韵往前缓缓行走。一想起这些,我的心里就一阵抽搐似的难受,光明学院毕竟是我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那里留下了我太多太多的回忆,要说突然之间全部抛开,是不可能的。
“你准是又有什么馊主意了,要不也不会想起我来。”箫疯子对我的言行了解得很透彻,这次我的确是想出馊主意了,并且这个馊主意将会在不久以后成为左右局势的关键棋子。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利用媒体揭示出张贺强在汇江的所有产业中的一些猫腻,打击别人的同时来娱乐一下自己何乐而不为呢?”我向箫疯子抛下了一块诱人的蛋糕,只有他动口,一切就好办了。
“你最好别给我使绊子,要不然我把你废了。”箫疯子说着笑得一脸邪恶,站起身拎着空瓶子走路一摇三晃向屋内走去。
“我当你答应了哦,明天早上我喊你。”我一口气将剩下的啤酒喝光,剩下的那罐在我进屋的时候扔给了在客厅看电视的阿楚,这小子虽然和黑子是同村的伙伴,可性格却和黑子截然相反,而且酒量也差得不行,两罐啤酒进肚就倒了。
“谢谢肖先生。”阿楚伸手接过我扔过去的啤酒,满脸的微笑,只是拿着啤酒放在手里就是不打开。
我知道他的酒量,也没逼他,等我转过身向楼上走去,阿楚赶紧把手里的那罐啤酒重新放到了冰箱里,然后重新回到客厅的沙上,继续看他的电视。
回到楼上的卧室,关月月已经从浴室里走出,歪着头轻轻的用毛巾揉着长长的头,那张因为水汽蒸腾而略显红晕的脸庞在灯光下散着诱人的光。见我进来她把毛巾丢给我,然后一个人坐到床头前的梳妆镜前微笑着看我一点点的走到她身后,那双盈水的眸子像是要滴出水来。
我轻轻走到她身后,蹲下身来从后面抱住她玲珑的躯体,舌尖在她圆润的耳珠上轻轻的点了点:“你真美!”
“油嘴滑舌!”她转过脸来,把头轻轻贴在我胸前好像要听出我心跳的频率般:“你心跳度每分钟98次,说的话肯定不是出自真心,要不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天生的好不好,跟我说话真假没半点关系。”见她不信任我嘟着嘴摇了摇头,然后笑得一脸奸诈,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呢。
“好哇,敢玩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我的右手就开始了一连串的行动。
“好了,我求饶,看头还湿着呢。”见她湿漉漉的头还在滴着水,我停下了继续作怪,安静的坐在床边一截一截的揉着她脑后的长,关月月好像很喜欢这种气氛,眼睛闭着默默的感受着我的温柔。
“月月,我想回一趟汇江,学校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们既然答应了和武敬豪联合,眼看着他已经开始着手对付侵入进来的**派帮众,而我们却还在收集罪证,照这样下去很容易让武敬豪产生疑心。”头被干毛巾揉的差不多干了,关月月还在闭着眼睛,虽然我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的,拖得越长就会越麻烦。
“可以跟我说你去多长时间吗?”关月月终于增开了眼睛,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和武敬豪谈好合作的这两天,我们一直在竭力避免着谈起这个话题,可该来的总会来,逃避只会令斗志消亡。
“最多十天,我想凭箫疯子的手段十天应该可以做很多事情。”对于箫疯子的实力我坚信不已,如果说这个世上还存在神的话,除了那晚出现的那个精致的令女人嫉妒的男子之外就数箫疯子了。
“好,十天我等你。”关月月站起身来,我也随着她站起来,手中的毛巾握在手里紧紧地,好像是抓住希望不放一样。
“我也想趁着这几天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顺便把月夕女子社团里面的人召集起来。”关月月的话令我有些不解:“月夕女子社团不是南明学院的文学社吗?”
“她们都是我在学校里展的姐妹,表面上是文学社团,其实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怀着绝技,有的擅长收集资料,有的擅长散打格斗,有的精通各种商业运作……文学恰恰是社团里最不擅长的一门。”关月月的话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她会直接退出比赛,原来很大一部分源于她的职业理想,文学这玩意不是她们的最爱,那对于什么比赛得奖之类的自然毫无兴趣,看来我赢得的确有点不公平。
“那你打算怎么办?”既然有了人力,财力方面不用担心,那接下来就要看如何运作了。
“我打算把月夕女子社团从学校引入社会,先从商业上把**派挤出南明。”
望着关月月神色坚定的脸蛋,我从心理上感受到了她的变化,难道这一切都是复仇惹得祸吗?答案应该不尽然,复仇只相于催化剂加了她的成长,她的身上流淌着关如海的血,那种与生俱来的领袖之风是许多人不具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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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我就把箫疯子叫醒,可能是昨晚喝酒喝得太多了,睡在客厅中的他满身酒气,我叫他的时候他还在不停地打着呼声,看样子与周公叙旧叙了有些时间了。
“快点去洗手间洗个澡,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带个乞丐出门。”我从冰箱里拿出一杯早餐奶,边啃面包便催促箫疯子。
“叫魂似的,早晚会被你烦死。”箫疯子嘟囔着走入洗手间,也许是刚起来兴致不高,也没有跟我多吵嘴。
二十分钟后箫疯子从洗手间出来,也许是为了跟我叫板,他今天扮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浓眉大眼,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给人一种憨厚的错觉。阿楚和黑子虽然也见识过箫疯子的易容术,但这个时候突然见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突然扮成了一个年轻小伙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你是看我没吃饱,恶心我是不是,一把年纪了老是喜欢装嫩。”我停下咀嚼面包,迎头就一通打击。
“嫉妒就直说呗,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嫉妒。”箫疯子根本就没拿这当回事,自顾自的跑到冰箱去翻吃的东西。
“疯子。”我在心里暗骂一声,又检查了一下旅行包,没现有什么东西遗漏,这才大踏步走出房间。身后箫疯子拎着一个冻成冰块的熟鸡腿不停地用嘴哈着气,希望能快点融化它。
“你也不怕搁到牙齿,这么大一块等你化完了,我们也已经到了。”我紧了紧旅行包,冲着楼上阳台处穿着睡衣的关月月挥了挥手,这才转身离开。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唉,好端端的,何必呢?”箫疯子像个看破红尘的老僧,一边舔弄着他的鸡腿,一边摇头晃脑的感慨情怀。
“走快点,阿楚在门外等着呢,过时不候。”看着箫疯子的模样,我就联想到了刚喝下去的早餐奶,心里直泛恶心,差点把早上吃的那点东西都糟蹋出来。赶紧加快脚步,远离这个是非之人。我此时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很适合箫疯子:热爱生命,远离箫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