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软禁!

  宋端午和衣躺在床上,可以用一个词汇來形容,那就是孤枕难眠。(.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但是这个孤枕却不是因为身旁沒有佳人在侧,而是这个‘孤’字的解释,实为他从这空旷的屋子里感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寒冷。
  从小到大宋端午从來都沒有想过绝望这种感觉,或者说沒有这种感觉,当然,除了那个雪夜被疯狂的母熊重伤那时以外。
  而此时宋端午躺在床上,一只手抚摸着床上那雪白的床单,一只手垫在脑袋下,好让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突然一个让他十分无力同时也十分枯燥的词汇浮现在脑海里。
  软禁。
  想到了这个关节的宋端午一下子睡意全无,一骨碌翻身坐起的他当再次检查了下窗子,发现外面早已安装上防盗栏而门外不时有人影晃过的时候,他就更加确信了自己这个念头。
  但是怪就怪在,宋端午一旦真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反倒觉得坦然起來,因为他知道,既然对方能把自己软禁了,那么说明对方还暂时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否则若是真的铁证如山了,那么宋端午此刻待的地方就不是这里,而是扔进了某个号子,当真成了名符其实的‘二进宫’。
  折返回床上躺着的宋端午这回倒是恢复了沒心沒肺的状态,十几个小时的颠簸中虽然一直有休息,但是一旦安顿了下來,那么沉沉的倦意便如潮水一般涌來。
  不多时,宋端午便睡去,只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犊子短暂的睡眠中,做了两个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但颇有意思的梦。
  一个是梦到了自己被推上了断头台,而另一个则是梦到了自己回到了宋家老宅,左手拥着程璐璐右手搂着莫青檐,身后还依偎着项虞,而最荒诞的,恐怕则要数给自己捶腿的聂小纤,。
  这日,宋端午睡得很短,入梦的时候是清晨三点二十五分,而醒來的时候却还不到四点,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宋端午回味着自己刚才做的两个梦,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哪个好。
  都说梦是反的,一向信鬼神的他自然也相信这话,但是当两个结局截然相反的梦境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么宋端午可不想随便抛个硬币猜正反面一样草草了事。(.cOM)
  所以说,当宋端午一边嘬着牙花子大呼自己做的梦有够蛋疼,一边透过窗户看着东方渐渐露出的鱼肚白突觉时间过得太慢的时候,这个犊子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无助。
  以前在上海的时候,要知道他一天的时间恨不得掰成了八瓣儿用,但是现在过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为了对他的煎熬。
  沒奈何的宋端午只好把以前每天早上的锻炼作为可以打发时间的唯一途径,但是当他拧了下门把手,发现早已锁的死死的时候,这才苦笑着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内,压马、站桩,打了一整套的套路八极拳。
  拳路倒是虎虎生风,但是宋端午的心里的戾气却是越打越浓重,他宋端午虽然不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怪兽,但是他清楚的是,即便是一只老鼠,一旦被困的太久了,要么会变成一堆白骨,要么就会成为了困兽之斗的老虎。
  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宋端午怎么看都不像是前者,尤其是当宋端午将那套早已烂熟于心的套路练习到第八遍的时候,这时候门锁‘咔嚓’一响,宋端午就急忙的收敛了架势,快速的整理了下衣衫,面色凝重的看着渐渐被打开的房门。
  天色早已大亮,可是让稍微燃起了希望的宋端午失望的是,來者似乎不是宋端午想要见的人,尤其是当这个进來的年轻男人将两个馒头,一碗清粥还有一些个清淡小菜放在桌子上,沒有一句话就转身离去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这犊子看着那碗清粥,倒是很像一把掼在地上,然后大喊一声:“你们这是他妈的要闹哪样,。”
  但是当宋端午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自己处于忍饥挨饿的状态时,宋端午就很明智的选择了就范。
  馒头虽然不是很软,但是比在宝山区看守所时吃的要好太多,而那碗清粥自然也不是邢麻子‘赏’他的那碗‘水上漂’可以比拟的,尤其是那两碟小菜,虽然量少了点,但是让最近一直大鱼大肉的宋端午眼前一亮。
  吃饱喝得,自然有人将碗筷收拾下去,而宋端午此时就像一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幸福人士一样,但是唯独缺少的就是自由而已。
  用过了早饭的宋端午躺在床上本想睡个回笼觉,但是翻來覆去睡不着的他最后在坐起來的时候,时间就已经到了中午了,而这犊子同早上一样,用过了午饭之后,他就有点坐不住了。
  宋端午瞧了瞧房门,喊了句“上厕所”之后,就听得‘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然后站在门口的一位面目冷峻的男人一指仅仅两步之遥的另外一扇房门,一句话都沒有,但是意思却很明白。
  宋端午白了他一眼,本身沒有三急的宋端午硬着头皮在上了个厕所之后,在那人的监视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不料的是被那人眼睛一瞪,说了句:“不该问的别问,想明白了之后,到时候自然有人问你。”之后,就‘咔嚓’一声,把宋端午重新锁回了暂时属于他自己的,那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世界中。
  宋端午这回倒是爆发了,不敢说破口大骂,但绝对称得上讽刺有加,但是当宋端午发现,无论自己怎样的无理取闹或者苦声哀求,门外的人就当真如老僧入定般依旧不鸟他的时候,这犊子就知道自己想引人注意的计划失算了。
  此时的宋端午不敢说是无计可施,但绝对称得上是有心无力,任凭他怎样的嬉笑怒骂反复无常,门外之人就是不理不睬,不过就在他假装闹的最凶的时候,那些人倒是有了反应,只不过这反应却让宋端午哭笑不得。
  门开了,仅仅送进來了几张白纸和一支铅笔,铅笔还是一头带橡皮擦的那种,只不过就在宋端午看着这两样东西发愣的时候,那人仅仅就扔下一句“老实交代。”,就重新锁上了房门。
  宋端午这下可怒极反笑了,他虽然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却不清楚对方想要知道些什么,又何谈交代呢?全都一五一十的写出來那是傻逼,所以当宋端午的目光再也沒有在那纸笔上停留片刻的时候,这犊子就重新回归到空虚寂寞冷的怀抱。
  一连七日,宋端午每天都是像这天一样,早中晚的清淡饭菜外加每天不定时的上厕所时间之外,恐怕宋端午就沒有了其他的活动,而那个每天送饭菜的男人在进來看到那几张白纸上依旧沒有半分墨迹之后,也只是冷笑一下沒有其他的表示。
  所以当意识到自己这回是真的被软禁了的宋端午想到,对方这么做不是单纯的限制人身自由而是要磨一磨他心性的时候,殊不知宋端午在坐上那辆车的时候,就已然心如止水了。
  用对付一般人的办法对付宋端午当然行不通,因为这个犊子刚好利用了别人用來彷徨的时间,來让自己的思路更加的清明。
  于是宋端午这犊子就这样每天看似浑浑噩噩,但实则等待个厚积薄发的生活着,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将近一个月,直到天气渐渐转凉了,宋端午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正主儿就要到了。
  北京的四季可是极其分明的,而刚刚进入了秋末,气温就已然能说明了一切。
  四合院还沒有供暖,而就在宋端午刚刚完成了这天早上的热身运动,感慨着今年秋天的红叶,自己注定无缘得见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响起了一阵悉索的脚步声。
  宋端午心中一顿,知道八成是正主儿來了,而就在他刚刚整理好衣物,迅速的调整了下心态开始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來面对的时候,那扇每天开不了几次的房门,就从外面‘咔嚓’一声被推开了。
  进來了两个男人,一中年,一青年,按身份和进屋的顺序來说,自然是中年在前,青年在后,而就在那青年将手中提的皮箱放在角落里,并给那名中年男子搬过來一把椅子的时候,宋端午看着他的眼神就已然从开始的疑惑,到中间的恍然,再变到最后的淡定了。
  “沒想到是我吧。”这名中年男子坐下后,先是看了看那几张落满了灰尘的交待纸,又看了看表情温润如水的宋端午,笑道。
  “仔细说,想到了一半。”宋端午也是莞尔一笑,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能支配当地公安配合调查和抓捕,且能让某些人噤若寒蝉,且对我这样的人感兴趣的,除了国安部第十二局,恐怕就沒有旁人了,但是至于说猜不到的另一半,恐怕就是你了。”
  宋端午的话里有话,且听着颇有点幽怨的味道,而让他之所以有这样感觉的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项虞的哥哥,曾经替宋端午摆平过曹阳一伙儿的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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