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读书苦中苦

  “二美?”顾长凤开着车门,见女儿还没出来,喊了一声。
  这丫头怎么还磨蹭上了?
  顾长凤现在就是想把徐成黛赶紧整走。
  担心!
  是说没有那么巧的事儿,但农村也不是封闭的,这人来人往,一天什么人都有,村儿里传的那些话还少了吗,就怕往外瞎传,说是来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儿,要是有人打歪主意可怎么整。
  去个陌生的地方,大家谁都不认识谁,安全!
  “我带她洗个手,马上来。”
  二美拉着徐成黛的手放到水盆里,徐成黛这就来劲头了。
  喜欢玩水!
  伸进去就开心:“妈妈……”
  “嗯,妈在这儿。”
  抓着女儿的手打香皂,然后给揉了揉;“闻闻香不香?”
  把徐成黛的手送到孩子的鼻子前,优优对于闻自己的手不太感兴趣,小手往盆里一扎,拍打上了。
  顾长凤拉门进来,就瞧见外孙女玩的正高兴呢。
  “擦擦吧。”二美拿着毛巾叫女儿。
  优优看看她妈,继续玩!
  二美开始运气了!
  她就觉得小孩子才应该立规矩,规矩立好了我该怎么疼你就怎么疼你,徐建熹那种讲道理的方法不顶用,三岁以前什么都不懂,你喊破喉咙她不想听也没用。
  “擦擦手我们要跟姥姥去吃饭饭了,姥姥在一个特别好看的地方有个大房子……”
  大房子?
  徐成黛对所谓的大房子一点兴趣都不感。
  “妈妈……水。”
  那意思她还要玩水。
  二美:“咱们讲讲好,大家都在等,你是小朋友是不是不该让大家等啊?”
  顾长凤啧了一声:“不行把水盆端到车上玩。”
  二美:……
  天呐!
  这是她妈?
  “妈妈说现在要擦手了,把手从盆里拿出来,晚上再玩好不好?”
  优优眼珠子动了动,听得懂,但不太想听。
  二美上手把孩子就直接给抱起来了。
  抱上车了。
  顾长凤跟在后面摇摇头,觉得小孩不听话慢慢教就是了,有几个小孩从小就都听话的。
  但还别说,她家二美真的小时候就可听话了。
  那么大点的小孩就好像什么都懂一样,叫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吃饭的毛病,其他都不用你操心的。
  谭禾带着外孙子在车上坐着呢,吴婷婷的这孩子和优优就是一前一后出生的,没差几个月。
  顾长凤带上车门,二美看看后排。
  谭禾在边上坐着呢,她没动地方。
  现在换好像也没办法换位置,可顾长凤不放心啊,把优优放在车门口,她不放心啊。
  谭禾:“上来吧,不然我坐副驾驶。”
  跟着二美来的安保人员善意提醒了一句,还是建议徐太太坐开过来的车,他们不认路可以跟着前面的车走。
  拿徐家的钱,替徐家办事。
  二美看顾长凤:“妈,我们后头跟着。”
  顾长凤这就没上车了,她和谭禾不合都多少年了,叫谭宗庆过来开她这辆车,她去拉谭爷爷和谭奶奶。
  车子启动,谭奶奶的兴致就来了。
  老太太也爱玩,也爱出门得瑟。
  但过去不是没那条件嘛,你说谭爷爷天天得赚钱,也没人带着她到处走啊。
  来老二这就这点方便了,去哪里不会故意扔着她不管,她脸皮厚点要硬跟着去,顾长凤也不会讲什么。
  “你姐啊,上眼皮的狠。”谭奶奶突然感慨了一句。
  自己亲女儿她也想这样说,那过去和老大一家好的和什么似的,现在和老大家走的也不算太好了,见天的奔着老二家来,老来混饭,谁能差她那口饭,但事情不是这样办的。
  谭奶奶就想,你和顾长凤关系这个德行,你吃她家里饭,吃得进去吗?
  顾长凤没说话。
  “谁本事她交谁。”
  谭奶奶慢悠悠又来了一句,见儿媳妇没搭腔,她也就懒得说了。
  谭爷爷出门也是很高兴。
  还是那句话,他想多活,想让自己心无旁骛的活着,二美那亲爷不就是年年都说要死要死,但现在不还活着呢嘛。
  谭爷爷也没住过别墅呢,农村自建房,再好那也是普通的房子。
  先去谭家大院,大院这边一般中午和晚上就是想要预约都约不上的,人多!
  城里的人喜欢往外挤,特别是城里还没什么好玩的,但院子里就有意思多了,又有城墙又有小河流水,晚上开了灯那就更漂亮了,还能乘船完,且吃的健康。
  米是人家自己家特供的,据说专门买的地方种米的,还说空了好些年才开始种,那现在人谁不想活的健康点,菜做的肯定不是最顶级的,但味道说得过去,这两年附近的农家院有点钱的都开始往里砸,把自家建起来,和谭家大院比不了但也能拉到一些生意,这年头就这样,城里的人就喜欢跑到郊外来吃农家菜。
  生意火,加上旅游观光的人也挺多,过来拍拍照的,反正进院也不收钱,随便进。
  因为是周末,所以把老谭家的这些人就都叫上了。
  顾长凤叫的。
  换以往,顾长凤才不这么干呢。
  但谭宗庆之前不是生病嘛,因为大楼那死小子搞的又要生要死的,顾长凤也就看开了看淡了一些事情。
  感情厚重的人,你就由着他去吧,吃几顿饭也吃不垮自己家,只要不搭钱什么都行。
  再说你四五个人吃饭是吃,十几个人吃饭不也是吃嘛。
  谭爷爷现在这样儿,医生都交代回家就让多乐呵就是了,老人家肯定也是看见子女都在身边能高兴点。
  谭爷爷和谭奶奶高兴。
  就喜欢家里一群子女都坐在一起的感觉,她只要眼睛看着,不吃饭都觉得饱了。
  这才叫家啊。
  这才热闹呢。
  恨不得每天都这样吃,但不敢张这个嘴。
  谭菲都好久没看见二美了,还逗了逗优优,不过小丫头可能有点认生。
  “坐啊。”
  坐下来吃饭,男的就是喝酒,老谭家的男人都喜欢喝酒,其实都还没量但就喜欢喝。
  真喝高了,没一个不出洋相的,上回一起吃饭,谭宗峰喝高了哭上了。
  你问他为什么哭,他也不说,问急了就是自己委屈,最后到底委屈啥,谭宗庆也懒得问。
  爹妈我都管,一毛钱不让你们出,你还哭?
  谭菲带着侄子,不带咋整。
  吴湄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叫谭准这孩子给熬的,原本就不好,一带耗心血结果更糟,今年住院住了好几次。
  医生建议她做心脏搭桥,可吴湄不干。
  那手术多危险啊,她觉得能撑就不做,再说没有好医生出了事情她岂不是就死了。
  今天吴湄人没来,总迷糊,起床都费劲,家里躺着呢。
  她这种情况,谭菲能把孩子留在家里吗?
  因为这孩子,谭菲和自己家老公干了多少仗了,她再不喜欢谭准,那谭准是她亲弟弟,这是她亲侄子,谁都不管,把孩子扔了啊?能不能管那当姑姑的就硬管呗,她家那个男人小心眼。
  和谭准她也没少干,可谭准这面儿……谭菲已经放弃了。
  那就是个窝囊废!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叫余甜把家里搞成这样,也没见谭准振作起来,还啃老呢。
  不过就是父母不大给谭准钱了而已,给不动了。
  谭菲叫侄子坐好,不停看二美怀里的孩子,她羡慕啊。
  侄子要是个侄女,她都好弄,实在不行她就多带带,那孩子没爸没妈管就只靠爷爷奶奶,成长过程中就缺少爱啊,可是个男孩儿,她哪里有能力啊。
  二美感觉堂姐一直看优优,看过去笑笑。
  她女儿怎么了?
  谭菲也跟着笑笑。
  心想,这是多有福气的小孩啊,一般人家的孩子可比不了。
  这吃穿花销可能都够别人家孩子好几年的费用了。
  叹气。
  二美:“我姐还在幼儿园呢?”
  谭菲点头:“别的也不会做,自己也没太大的本事,也是没人指引,刚毕业那时候考个证也能比现在好多了……”
  她这种没有证拿的幼儿园老师,工资可不就是低到不能再低,不是图这活轻巧她也不干了。
  现在卖些水果,不管怎么说,卖的还挺好的,谭菲就想那就这样吧。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谭菲又说:“我爸妈可不像是二叔二婶,能把你的未来都给把握好,念什么专业热不热门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有前程……”
  谭菲现在可高看她二叔了。
  觉得老谭家有文化的还得是谭宗庆。
  以前怎么样不说,就说谭宗庆给二美选专业方面,那就牛逼坏了。
  她大姑当初不也瞧不起农大嘛,大家都觉得念农大将来干啥啊,回家种地啊,结果现在呢?
  农大念好了也有前途的。
  她要是摊上了很负责的父母,帮着她把握把握前程,可能她也许过的也会特别好,毕竟她那时候工作还好找点。
  二美听了也只是笑笑,没讲其他的。
  可谭菲聊天聊出来兴趣了。
  也没求堂妹能给她什么,毕竟一家人嘛,就念叨念叨。
  “……我妈这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说挺好的一个人突然这病那病的……”谭菲特别可怜自己妈妈,因为她觉得她妈对得起天地。
  以前照顾她爷爷奶奶那是怎么照顾的?
  现在二叔二婶是怎么照顾的?
  那不一样。
  她爸妈都算是挺孝顺的人吧,结果你瞧瞧她家。
  没完没了的破事儿,越走越下坡,叫人一点希望都看不见。
  哪怕让她妈没有病,这样也行啊。
  谭宗庆抬脸;“谭菲说什么呢?”
  谭菲笑:“说我二叔有前瞻性,给二美选的专业好,我当时爸妈要是都懂,我就不用走那么多的冤枉路了。”
  谭宗庆笑笑。
  “那是。”
  顾长凤夹菜然后换筷子,现在都是提倡用公筷,这样大家的口水不会互相交换,对谁都健康。
  “我们家二美啊,可没借到她爸一点光儿。”
  谭宗庆抿了一口白酒,还真的点了头。
  “她自己运气好。”
  谭禾问:“当初不是老二给选的学校和专业啊?”
  谭宗庆放杯子;“都报完了才告诉我,这把我气的,她别的本事没有,胆子大,我还以为是她姐给报的学校……”
  当时要不是二美胆子大,他们夫妻俩糊涂,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简单就瞒过去了。
  谭禾是不太信这话的。
  一个孩伢子懂什么,不就是要给女儿脸上贴金嘛。
  谭奶奶也不信。
  “那么大点的孩子就什么都懂了?”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顾长凤:“还真是她自己想的,可能也问过她姐……”
  大美没讲别的。
  二美那时候成绩很一般,能上的大学有限,又要家近又要分数差不多,还要专业好那怎么可能呢,大楼是嘛事不管,但大美是真管,给找了不少的目标,只是最后二美没听而已,但你能说不受她姐一点影响吗?
  那时候的二美也没有多少的见识,她也没出去打拼过。
  谭菲感慨:“这就叫运势呗,随便报现在是咱们家混的最好的人。”
  二美谦虚:“多读书,多读点书总归是有用的。”
  她上大学的时候就想,这学校可真好啊。
  简直就像天堂一样,因为读了书她学什么事情做什么事情都上手很快,师姐师兄师弟师妹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的,因为读了书她可以更合理的去看待每一件事情,不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