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我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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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鹏,与云舟相仿,同为飞行的法器,却要快上三成。昼夜之间,足以飞出两万里。
  短短几日,行程过半。
  两只大鸟,从天而降。
  置身所在,乃是大片的丘陵地带,地势起伏,青翠延绵。恰是黄昏,片片晚霞与暮色中的山丘相映成景。
  无咎与兄弟们,落在草地上。
  只见卫令抬手一招,十余丈的大鸟,倏然没了,随之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色玉符飞入他的手掌。
  “且歇息一宿,明早赶路——”
  “嗯,你我两家结伴同行,途中理当熟络亲近一二,以便来日相互照应……”
  古羌家的火鸾,也消失了,一群人影落在三十丈外,其中的羌夷与这边打着招呼。
  卫令欣然应从,示意道:“多结识一位道友,便也多一分善缘!”
  无咎倒是从善如流,拉着韦尚,陪同卫令,走向古羌家一方。
  广山与月族的兄弟们,就地歇息。而吴昊则是坐在人群中,低着头,似乎心事重重,又时不时带着莫名的心绪而抬眼一瞥。
  转瞬之间,两家的高人汇至一处。
  “嘿,羌夷道友……哦,还有虞山、阜全、姜趼子三位道友,你我不打不成交啊!”
  无咎脸上带笑,拱手寒暄,散漫随意而又油嘴滑舌的模样,与之前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公孙先生判若两人。
  “呵呵,说得好啊,不打不成交。这位便是韦尚兄弟把,幸会、幸会……”
  羌夷倒是坦然自若,举手敷衍。而虞山与阜全、姜趼子,则是神情尴尬而有所戒备。
  “两家握手言和,如今又结伴同行,实属难得啊,我请诸位饮酒——”
  卫令颇为豪爽,抓出七个酒坛子摆在地上,然后招呼众人坐下。
  “呵呵,既然如此,本人也凑个雅趣,且品尝我夕照崖的青花酿……”
  羌夷也拿出一个青玉酒壶,七个青玉酒杯。
  无咎的两眼一亮,急忙与韦尚坐下,拍着双手道:“哎呀,尚未品尝过原界,不,两家的美酒……”’
  七位飞仙高人,围坐一圈。
  无咎已迫不及待抓过一个酒坛子,好奇端详。
  卫家的酒坛,精玉打造,内外封有禁制,看似小巧,却装得下数十斤的美酒。除去坛口的禁制,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他将鼻子凑在坛口嗅了嗅,连连点头,忍不住举起酒坛,猛灌了一口酒,然后闭着双眼,稍稍回味,由衷赞道:“此酒劲道醇厚,且不失甘冽绵柔,回味悠长,好酒啊!”
  “呵呵,想不到公孙道友,竟是好酒善饮之人,且品尝我家的青花酿如何……”
  无咎睁开双眼,这才发觉在场的众人,皆端坐如旧,只有他一人抓着酒坛而陶醉忘我。
  却见羌夷抬手一指,青玉酒壶中喷出一道细细的水柱,继而分成更为纤细的七道水柱,瞬间斟满了分别摆放的七个青玉酒杯。芬芳的酒香,顿时弥漫四周。
  无咎看得入神,却又舍不得手中的酒坛,理所当然收入囊中,又顺手抓向酒杯,煞有其事道——
  “诸位,我先干为敬!”
  “滋溜——”
  一口酒没了,他禁不住微微一怔。只觉得口舌生香,酒味甘醇,无穷的回味,令人说不清、道不明,且又欲罢不能。
  “哎呦……”
  只当卫家的美酒,已是难得,想不到羌家的美酒,更上一筹。
  无咎惊叹一声,急忙举杯示意——
  “快快满上……”
  没人理会,不管是羌夷、卫祖,还是虞山、阜全与姜趼子,皆一手拂袖,一手慢慢端起酒杯,高举遮面,轻呷慢饮,举止优雅。唯有他与韦尚,好像这辈子没有见过美酒,皆瞪着双眼,显得粗鲁而又莽撞。
  无咎察觉失态,也不在乎,抬手一指,青玉酒壶中喷出水柱。身旁的韦尚,正要举杯去接,被他一把推开,就手拿出他的白玉酒壶。
  “呵呵……”
  有人窃笑——
  “公孙道友,据说你也是一家之主,缘何这般窘迫、寒酸……”
  虞山,笑声刻薄。阜全与姜趼子,也是神色不屑。
  卫令摆手道:“公孙老弟,莫要失礼!”
  羌夷似乎是有意看笑话,摇头不语。
  无咎却是不以为然,只管我行我素。他的白玉酒壶,并非凡物,经过数次炼制,装得下数百斤美酒。果然,不消片刻,水柱没了。青玉酒壶的美酒,已被他尽数占为己有。他怡然自得,竟收起酒壶,又抓起地上的酒坛子,热情道:“诸位同饮——”
  “哎,我的酒……”
  韦尚不满叫嚷,索性拂袖一卷,一手抢过一个酒坛子,昂起头便是一阵猛灌。
  “两位老弟,如此不妥……”
  原本是两家席地而坐,相对饮酒而其乐融融,转瞬变成抢夺酒水,粗鄙不堪的一个场面。
  卫令的脸上挂不住,忙又拿出几坛酒摆在地上。
  而羌夷却是宽宏大度一笑,举起酒坛道:“诸位,请——”
  无咎与韦尚,也跟附和。论起脸皮厚,兄弟俩不相上下。
  羌夷饮酒,不过是摆摆样子,他浅尝辄止,放下酒坛道——
  “你我两家相聚,有话当说。”
  “但讲无妨,本人洗耳恭听!”
  卫令点了点头。
  “据悉,那群贼人离开微澜湖之后,分头作乱,先后毁了两个修仙家族,使得各方同道大为震惊!”
  “你我两家地处偏远,消息滞后啊!”
  “嗯,获悉此事之后,我与师伯,皆难以置信。贼人之中,多为地仙高手,却行踪诡秘,来去如风,且手段毒辣,故而使得各家防不胜防。所幸应变及时,如今两伙贼人,已分别被赶到千荒泽与上原谷两地。而无论是千荒泽,或上原谷,皆地域广袤,凶险莫测。”
  羌夷说到此处,与卫令拱了拱手——
  “你我两家乃是近邻,又彼此相熟,此去十之八九,依然要结伴深入险地。故而,师伯与卫家主达成一致,两家摈弃前嫌,相互照应。韦老弟,还望你卫家言而有信啊!”
  “放心便是!”
  卫令点头答应,道:“家兄也有交代,你我联手对外!”
  羌夷却眼光示意,担忧道:“却怕……”
  “哦!”
  卫令恍然道:“公孙老弟,虽狂放不羁,却忠诚有加……”他虽话语肯定,还是忍不住看向无咎。
  浅而易见,曾经为了两家和好,立下大功的某位先生,如今却被两家共同视为隐患。
  而无咎浑然不觉,摇晃着空酒坛子,意犹未尽道:“卫兄,好酒尽管拿来!”
  “呵呵,我已倾囊所有!”
  卫令的为人大方,抬手一挥。他身上仅存的二十坛酒,已摆放在某位先生的面前。
  无咎也不客气,拂袖卷起酒坛,站起身来,禁不住身形摇晃。
  “莫非醉了……”
  “卫家的老酒,虽不比羌家的青花酿,却也佐以天材地宝,历经秘法蒸煮,再又十年窖藏炼制而成,酒力绵长呢!”
  卫令分说之际,羌夷笑道:“呵呵,以他的修为,也会醉酒,倒是稀罕!”
  “嘿,酒不醉人、人自醉,难得结识诸位道友呢,着实叫人欢喜不已……”
  无咎抓着一个酒坛,放声笑道,趁势舒展胸怀,踏步随风。不多远处,便是羌家弟子的歇息之地。他凝神打量,含笑致意道:“这几位便是古羌家的弟子吧,幸会,咦,还有一位仙子呢,相貌不俗,我见犹怜……”
  他话音未落,人群混乱。其中的一位女子,更是低头含羞。
  突然一道人影挡在面前,竟是虞山,面带怒意——
  “公孙,你岂敢戏弄晚辈弟子?”
  无咎后退几步,诧异道:“何出此言……”他伸手指向人群中的女子,理所当然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她貌美,不免亲近仰慕。敢问,此举何错之有呢?”
  虞山却是怒意不减,叱道:“你见到女修,便色胆包天,当众亵玩,举止轻薄,还敢强词夺理?”
  “我……我色胆包天?”
  无咎很是无辜,眨眼道:“我不过是与她打个招呼,关你何事……”他歪着脑袋,含笑道:“仙子,如何称呼?”
  人群中的女子,竟款款起身。许是早已见识过某位先生的神通广大,且又相貌清秀而举止洒脱。她不禁神色慌乱,羞怯道:“晚辈淼儿……”
  “咦,好动听的名字!”
  “你滚开——”
  不待某人出声,虞山已是面带杀机,出声驱赶,旋即挥手又道:“淼儿,你退下——”
  与此同时,尚在饮酒的众人,也纷纷站起身来。
  其中的羌夷,神色愠怒,提醒道:“公孙,淼儿乃是虞山的意中人,虽未结成道侣,却也不容外人插足!”
  卫令则是叹了口气,忙道:“公孙老弟,你若喜欢女色,何不早说呢,我族中倒有貌美的女修,如此这般成何体统呀……”
  无咎耸耸肩头,摇晃而回,犹自满脸的无辜,辩解道:“本先生平易近人罢了,怎会成了好色之徒呢,我冤枉啊!”
  虞山依然好像受了屈辱,冲着某位的背影哼了一声。
  而羌夷与阜全、姜趼子,则是默然无语,拂袖离去。卫令也不便多说,转身走开。
  两家相聚,不欢而散。
  无咎则是轻松如旧,踱步而回。他走到广山等兄弟们的身旁,拿出他刚刚索取的卫家美酒。兄弟们你挣我夺,兴高采烈。
  而吴昊却坐着不动,神色郁闷。
  “吴管事,饮酒啊!”
  “哼……”
  “呦,你也当我是好色之人?”
  “你当然不是,而你不该……”
  “行啦,我帮你呢!”
  “帮我……”
  “嗯,那是一位水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