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生当苦,良人当归

  喝下老人煎的草药后,书生立即在小屋里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人就出去找人去了,书生醒来的时候,小男孩刚刚把一碗粥放在桌子上。
  书生起身和小男孩一起吃着早饭,之后两个人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面聊着天。
  在这里呆了一晚上,书生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小男孩的父母,就是就开口问道:“苗郎,你的父母呢?”
  苗郎坐在凳子上,用一种同龄人没有的一种老成语气开口说道:“哦,我爷爷告sù
  我,等我长大了就会知dào
  的。”
  书生皱起了眉头,这对爷孙俩显然不会太平常,他们身上肯定有着自己的故事。
  看到苗郎坐在凳子上瞪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纷纷飘落的雪花,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应该也像苗郎这般大了吧?
  “叔叔——”〖@
  Mn
  e
  t苗郎开口喊道,语气似乎有一些犹豫。
  “怎么了苗郎?”书生开口问道。
  苗郎低下头开口说道:“我知dào
  爷爷是骗我的,我不想长大,我也不要长大,我长大了爷爷就会离开我。爷爷经常咳嗽,他总说没关系没关系,但是我知dào
  他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书生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刺痛,这么小的年纪却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不易。
  昨天夜里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睡觉,因为躺下后他才知dào
  自己的伤势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那个时候他的肝脏已经出血了,不过喝下了老人煎的草药后那些伤势竟然神奇的稳定了下来。
  书生知dào
  那副草药有多么重yào
  ,可以说就是老人的那副药救了他的命,虽然草药并不能治好他的伤势,但是只要让他能够拖到军队带人来救自己就行。
  在院子里等待了半天,刚过了中午,院子外就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军队来了之后,书生这才知dào
  他们犯下的错误多么大,不过救命要紧,军队暂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担架把书生给抬出了这片原始森林。
  走的时候,老人让苗郎给书生拿了一袋烟叶。
  一个多月后,书生已经完全康复了,一天忽然想起了那袋烟叶,就准bèi
  打开吸一口。
  然而打开之后,书生才知dào
  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苗家。
  SX几百年来没有衰败过的望族,因为**动乱和那件瓷器,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苗郎的父亲是东北的某位枭雄,下放到SX后和老人的女儿相爱,生下苗郎后却抛家弃子,重新去了东北。
  没想到竟然是他,书生握紧了烟袋里的那封信,内心无比的懊恼与悔恨,当初自己和宁队在东北就不应该放过他。
  自己和宁队在东北舔刀口饮血过日子的时候,确实碰到过这个人。当时他欠了赌债就要被人给砍掉两只胳膊,自己和宁队恰好去哪里砸场子,然后无意之中救下了这个男人,后来他还专门来道谢过,不过他们俩没有搭理他。
  几年过后没想到他却摇身一变,在东北凭借一个女人——纳兰香香上位,成为东北黑*道上能够与纳兰长生平分江山的人。
  信上最后写着一句很简单的话:我救你一命,你救我孙子一命。
  书生看完信件之后立即请假回到了大山深处的那个小院子里,不过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内心的自责和后悔不断地呢煎熬着书生的内心,他开始在周围寻找起来。
  那一年那一天,书生记得非常清楚,正值大寒,一年里最冷的一天。
  天空中飘着大雪,下了几天的雪已经堆满了所有的道路,厚度也超过了人的膝盖。
  书生在雪地里不断地呼喊着苗郎的名字,他知dào
  自己之前犯过一次错,这一次就绝对不能再犯错了。
  找了很久,书生终于在后山的一处角落处找到了苗郎。
  白雪皑皑的大山上,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二胡,拿着一只烟斗,静静地坐在一个小坟包的前面。
  书生站在远处,对着远处的那个坟包直接跪了下来。
  大雪依旧纷纷落着,打在书生的脸上身上,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我仲生,今天当着老天的面许誓,苗郎从今以后就是我仲生的义子,但凡我仲生有半点对不起苗郎,苗老爷子尽可以来找我!”
  仲生内心太自责了,他要是早点发xiàn
  烟袋里的那封信,或许就可以救回老爷子一命,现在也不至于让苗郎一个人在世上孤苦无依的活下去。
  “苗郎,”仲生悄悄走到苗郎的身后,身后抚摸着苗郎的脑袋,开口说道:“以后跟我一起生活好吗?”
  苗郎睁开眼睛,看着仲少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
  “爷爷太累了,他需yào
  休息了。”仲少温柔地说道,“我带你出去,以后你会有个哥哥,和你差不多大,你们俩一起玩儿好吗?”
  可能是在雪地里坐了太久,小苗郎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抽咽着说道:“叔叔,我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小苗郎说着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何况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仲生心里实在是太自责了,这个小男孩的身世这么复杂,年纪如此小就失去了所有亲人,所以在仲生心里他不是一时脑子发热决定赡养他的。
  有些事情,纵然你不喜欢,纵然不是你的责任,但是它来的时候不拒绝不逃避,勇敢的去面对和承担。
  这才叫做真zhèng
  的成熟,这样的男人才是真zhèng
  的男神。
  “叔叔,爷爷让我把这个给你——”小苗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仲生。
  仲生接过盒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苗家的兴衰败落,都是因为这盒子里的东西,现在几经周折到了自己的手上,谁又能肯定这就是一件幸事呢?
  “我们走吧——”
  仲生握住小苗郎的手,转过身向山下走去。
  下山之前,小苗郎再次回头,向远处的那座小坟包看去。
  与此同时,进入龟蛇幻境的苗郎在那座坟包前跪了下来,哭着喊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爷爷!我回来了!回来了——”
  人生当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