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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保常很无奈地看了眼古典,古典唇抿得紧,望向别处,不做声。保常又车过头看了眼齐铭赜,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在乎她说什么。齐铭赜面儿无反应,心里还是有感叹的啊,不得不承认,古典骨子里撒野着一只猴子,这女人敢爱敢恨,是什么叫她以前极力压抑着自己,仿若被迫“忍辱负重”,现下,她找到了保常,“辱与重”仿若顷刻倾泻,保常仿佛能放出那只猴子,同时,也能镇住那只猴子,保常确实是她最亲的人————外面火光熊熊,已经听见远处救火龙匆忙及近的声音,保常望向桂忠,双手上去握住了他的手,人很平静,“十六叔,今天心意已经到堂了,保凤和得得叔知dào
  了,”
  桂忠先怔怔望着她,随后,是真流泪,“妞儿啊,十六叔着实对不起你,祥子走了———”紧紧捏着她的手,泪,滴在她的手背上,“祥子临走时还在念叨,他辜负了你,你那不容易帮他戒了,他又吸上了———他没脸见你———”保常点头,握着他的手晃了晃,“那是我离开加拿大之后的事儿吧,他怎么又吸上了?我走时,他不正还要上大学?”桂忠抬起泪眼,里面,全是一个老父亲对儿子最真实的情感啊,“所以,当年我真的很恨你,祥子离不开你,他从小跟惯你了,你说什么他都听,我甚至不要求你把他怎么当回事儿,只要让他跟着你就成,———”保常沉口气,“十六叔,祥子总要长大,我们都知dào
  他应该上大学,”桂忠哭着直点头,“知dào
  知dào
  ,其实也怪我,那时候对祥子太严厉了———”保常没再说话。祥子就是自己兄弟,现如今看见十六叔这样,她心里何尝又不难受哇。
  桂忠哭了一会儿,说了这番话后,好像多年堵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此落下,再抬起头,“妞儿啊,大大呢,走,咱回家,叔儿以后就你们了,”
  保常却叹了口气,更紧地捏了捏他的手,凑到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十六难过的望着她,“妞儿啊,你还不原谅叔儿?”
  保常说,“叔儿,你就叫咱们过过平淡日子吧,”
  十六双手扶在她的手臂两侧,更哭的伤心,“都成这样了!要叫保凤看见他闺女这样———凤儿该哭成啥样儿啊!”
  说不得保凤啊,古典直在旁边抹泪,硬是抹不干净,保大妞也是眼通红,却,还在笑,“他哭什么,他还不是打小苦日子过来的,”
  正说着,这时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兜兜,把枪拿过来,”
  “哥?!!”
  “林觅!”
  古典听见身后几个男人状似激动一喊,也望了过去———这一望,古典还在抹泪的,再抹,泪是停下来了,这男的,———不错。该说相当不错。古典各式经典男人也算历经无数了,可眼前这个,气质气度气场,都搁这儿摆着呢,———绝对极品。
  “哥!你要枪干嘛,你别激动———”兜兜这时候还不安地又看向他哥又看向保常———谁知,他哥清淡一笑,古典嘘了一口气,这种男人绝对“杀”得死人!
  “我激动什么,把枪拿过来,小心走火。”笑里有潇洒,笑里有温暖,笑里有大度,笑里有浮云———他人向兜兜他们走去,兜兜也真听话的把枪拿起递给了他哥,他拿住了枪,握枪的姿势其实也很帅,是能叫女人相当安心的握枪姿势,反握住枪口朝袖口里提哩着,绅士也大气。
  走过去,先跟唐用打了声招呼,“小用,好久没一块儿吃饭了,等会儿一块去喝几盅?”
  唐用此时表现的也爽气,“恩,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下飞机,收到几个兆庭的短信,”
  唐用看向兆庭,兆庭笑起来,“我怕死了人,”
  唐用一笑,此时很淡定,也没做声。
  林觅又看向兆庭,“我刚跟武警的肖立国和宣传办的田宜都打了电话,你辛苦点儿留下来善个后儿,这事儿,别闹大了。我们先去小德轩,你一会儿过来。”
  兆庭会意,他口里“这事儿,别闹大了”绝不是指兜兜跟唐用这边,指的是外面那十八辆高级车路中间烧的乱七八糟这事儿呢。外边肯定已经有人报警了,像这样惊天悚人的大规模烧车,且烧的名车,肯定也已经有媒体赶来了。林觅的意思是,息事宁人,要处理的象没发生一样。因为,他提到的“肖立国和田宜”在两地方的级别可相当之高,绝对搞得定!
  “走吧,去叙叙,”林觅一手拍着唐用的背,男人间很潇洒的亲近,唐用望了保常那边一眼,一同往外走,“哥,”兜兜还望着那边的保常,他哥却依然微笑着只看他一眼,“走了,”兜兜只能跟着他们都下去了。
  始终,林觅一眼都没有看保常。一眼都不曾。
  古典,叹了口气,这男人,不简单。他表现出的“无视”丝毫不尖锐,非常平易,非常和谐,非常自然,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保常。不装不掩饰不矫情,他确实——不认识保常。就这么个意思。
  临走前,齐铭赜关心看了下他老婆,古典也歉意地看了下他,为刚才自己的“无理取闹”,铭赜体贴地笑了笑,这才放心走了。
  不过,路上齐铭赜接到一个工作上的电话离开就没有去成“小德轩”吃成这顿饭,———这顿显然具有“非凡意义”的一顿饭!因为,“小德轩”这顿饭后,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颠覆性变化!这是连齐铭赜都一直蒙在鼓里的,到底林觅、唐用、兜兜三人————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以至于突然间“决裂”至此!!———保常啊,连齐铭赜都要开始同情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