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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只怕打的嗝放的屁都比咱们普通人臭,保常想,权力叫任何东西发酵的速度特别快。
  当他们三个被带到一间审讯室,里面分散坐着的全是那些军装,而带他们进来的警察全退了出去,———保常知dào
  ,这是在走“私了”的程序了,不过,强弱多么鲜明的“私了”氛围。保常还知dào
  ,即使在如此“不公平”的弱势下自己依然要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于是,她先开了口,“我会尽量做到叫你们满yì
  ,只是,我侄子没有错,他才十七岁,法律上还未成年,你们也有弟弟妹妹,如果,在他面前叫我难堪,你们知dào
  ———本来我心甘情愿的,也变成对你们有了恨,这事儿就会没完没了。”
  保大姐的“开门见山”真的叫一室男人刮目相看,原来胖婆娘是个明白货,好!也爽快,保大大放了。
  大大也是个明白孩子,说什么都不走,保大姐框着他的脖子一边走向门一边在他耳边又蛐蛐蛐。谁都不知dào
  她说了些什么,保大大是抹着泪走的,保大姐是带着笑回来的。
  余下,保大姐不说话了,清淡柔顺的模样象等着让人宰的猪。保常该为自己争取的“利益”已经实现,剩下的,是该还的。不公平的“还”也是“还”,保常从来不赖社会。
  “我兄弟被开了瓢儿,”
  开始算账,“医药费找动手开了他瓢儿的人。责任,算我的,怎么叫你们吞了这口气,”
  “爽快!!”其中一个军装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没想到胖姐姐是个爽快人,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一口清,这里有一瓶二锅头,咱们也不难为胖姐姐,您一口搞完一半,咱们这气儿,就算了!”
  桌子上确实放着一瓶很简易的酒瓶子,上面连个标签都没有,还是那种老式汽水儿订上去的盖儿,可是保大姐知dào
  ,这酒的烈度绝对不在60度以下。北京顺义生产的二锅头最高是65度,不排除一些小作坊还有更高的,蒸馏出的原酒就有75度以上。显然,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沾不得酒的兔子,殊不知高度酒更容易成瘾,自己花了三年才斩了瘾,还有,高度酒更好喝,而且不上头,醉后醒的快,当然,绝对是针对常年泡酒缸里的酒篓子————保大姐tian了tian唇,不晓得咋样搞的,她这个动作,叫男人们竟然有点———热———她是怕?亦或,不知山高水深,愚胆一腔冲动?再或者,根本就是———馋?
  就见她拿起瓶子,轻轻摇了摇,从清度沉淀色泽,保大姐感觉应该在65度左右,瓶子口对在桌子边缘,褶皱的瓶子盖儿磕在一边儿,保大姐另一只手成刀状一砍,瓶盖儿脱落掉在地上!
  男人们,有人眼神变了,看来,这不是个简单货———她启瓶盖的手法相当老练,不可能是喝五毛钱一瓶的汽水练出来的功夫。
  果然,当保常真如喝汽水般唇对着瓶口“咕噜噜”往下灌时————她微仰头喝酒的姿态不狂野,不粗俗,隐隐一丝豪爽中还带着诱魅,因为,唇分开,那隐现的梨涡随着酒的流速,到她的唇,到她的舌根,到她的喉,而渐深,————她始终睁着眼,目光清明着,却叫人看不到里面,是灯光的原因吗,表面印出五彩光华,由此可以想象,这双眼如果水润迷离一片时,会是何等光景————她真的是不歇气一口干掉了半瓶!整整半瓶!
  放下瓶子,保大姐只是一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唇,稍微低头润了润,再抬首时,眼睛里还是一派清明———常年斗酒的人都没有她这么好的卖相!能一口干下半瓶的人不是没有,只是那丢人的寒碜相儿———“这样,成吗,”
  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保大姐又抬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唇,看着他们说,这时,男人们各个儿盯着她,仲宁的眼一直没有离开她的唇,这张唇,能吐出那样妖娆的烟圈,这张唇,能喝下如此毒辣的烈酒,这个保姐姐啊,说是酒池肉林里浸泡出来的落魄货儿,谁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