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蓓蓓,兰铃和薇薇安呢?”寝室里只有6蓓蓓独自在屋里。
  “薇薇安去泡吧了。听她说在酒吧里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每天不去就难受的不行。”6蓓蓓感叹了一声继xù
  说道,“这种滋味我是知dào
  的。”
  忻欣全身一哆嗦。
  “那兰铃呢?”
  “那个家伙啊,她说她在‘学园侦探团’破案的时候侦探到了一个比阿洛还帅的帅哥。”6蓓蓓不屑的说道,“哼,我才不信有人能比过我的阿洛呢,八成是个衰哥。”
  一想到阿洛她的脸上就泛起了一阵阵的红晕,而忻欣也就一阵阵的头晕,因为她知dào
  马上就是“审讯”时间了。
  “忻欣。”
  “啊?”
  “你们今天的排练怎么样啊?”
  “没怎么样啊,就那样了。”
  “你说的具体一些嘛。”6蓓蓓早已搬了椅子坐在了忻欣面前,急切的小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她。
  “今天排练时我才删掉了一些对白。那个家伙就冲上来大喊大叫地。太没礼貌了。蓓蓓啊……”忻欣接下来还想说。“这样地人有什么好地?”
  但听得一声“好有男子汉气概哦!”6蓓蓓双手捧在胸前。作向往状。
  忻欣终于知dào
  什么叫重色轻友了!
  “那然后呢?”蓓蓓继xù
  问道。
  “休息时那群女生和他打得火热。”6蓓蓓地脸上由晴转多云到阴。忻欣立kè
  改口。“但他也没怎么理睬她们。”
  6蓓蓓马上又云开雾散了——脸色也变得太快了吧?
  “然后我说他要按我删节过的剧本演,他居然同意了,不知dào
  想要搞什么鬼。”忻欣沉思着,很快又兴高采烈起来,“不过,既然这样,我可就要大改特改了!”
  “我帮你一起改,好不好?”蓓蓓也兴致高昂地道。
  “好啊。”忻欣拿出已经修改过部分的剧本。
  “啊!”6蓓蓓又是一声惊叫。
  “又怎么了?”忻欣淡淡地道,她早已习惯了蓓蓓的一惊一乍了。
  “你怎么把这些都删了啊?”
  “这么肉麻叫人怎么演?”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台词!”6蓓蓓站了起来,一下抓住床杆,“我是你的一条狗,蓝嘉洛!你越是打我,我越是向你献媚。请你就像对待你的狗一样对待我吧,踢我、打我、冷淡我、不理我,怎么都好,只容许我跟随着你,虽然我是这么不好。在你的爱情里我要求的地位还能比一条狗都不如吗?但那对我已经是十分珍贵了。”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同时,忻欣也听得目瞪口呆。
  “嗯,在神庙中,在市镇上,在乡野里,你到处欺负我。唉,蓝嘉洛!……我要立意跟随你;我愿死在我所爱的人的手中,好让地狱化为天堂。”
  大段大段的台词滔滔不绝、不带停顿地流出,眼前的这位可是得过法律系“最差记性奖”的6蓓蓓啊。
  “这个剧本我好像今天早上才给你啊。”忻欣百思不得其解。
  “我今天整天都在看,太美妙了。其实我才看了十几遍而已就不知不觉的记下了。”6蓓蓓“腼腆”地回答着忻欣的提问。
  “对了,忻欣,你今天有把我的绣花鞋给阿洛吗?”
  天哪!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忻欣转过脸,目光不敢与6蓓蓓的接触:“有,当然给了。”
  “那他说了些什么?”6蓓蓓热切地追问着。
  “他说‘太漂亮了,好精致啊’等等,还要我代他向你说谢谢,他说会好好珍藏这只特殊的布鞋呢!”忻欣忽然现自己原来也是蛮会说谎的。
  6蓓蓓双手合在胸口,幸福地道:“只要他喜欢就好了,我的心愿希望他会明白。”
  “忻欣,明天请你代我告sù
  他,我会默默祝福他的话剧成功演出,并说我很高兴他能喜欢我亲手为他绣的布鞋,你还要告sù
  他在中国龙凤是‘一对’吉祥物。”6蓓蓓在说“一对”时特别加重了音调。
  “好吧,我会的。”忻欣惊恐地现自己成了6蓓蓓和蓝嘉洛之间的“专署快递”。
  “流星!”6蓓蓓激动地指着窗外叫道。
  一个烟头滑过窗口,消失在视线中。
  ***********************************************
  “大……姐大!”一出教室门,忻欣就被早等在门外的小强堵住了。
  “怎么了?”
  “大……姐大,”小强故作神mì
  地四处看看,一直等到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踮起脚把嘴凑到忻欣耳边,“我……听说,电……脑房的电……脑还是……经常断……电。”
  “嗯,很好。”忻欣站直了腰,“看来是有人在蓄意搞破坏了。小强,你、魏高大还有兰铃,继xù
  密切注意电脑房断电事件的最新动向,随时向我报gào。走,现在我们去演一出好戏!”
  今天她到得很早,体操馆里只有蓝嘉洛和秦玉郎两个人。
  “给,新的剧本。”忻欣把剧本扔给了蓝嘉洛。
  “不错,就照你的修改版演。”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
  正等着与他的正面交锋忻欣差点摔一跤——不错?还就这么演?
  要知dào
  这个剧本已经给她改得面目全非,而他居然还这么心平气和?
  “也许,这个家伙并不是我想像的那么坏?”忻欣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与此同时,牛仔裤口袋中一个**的东西提醒她,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完成。
  躲得过昨天躲不过今天!忻欣暗叹一口气,向蓝嘉洛招了招手。
  “喂,过来一下。”
  “有什么事吗?”蓝嘉洛跟着忻欣来到体操馆的角落。
  “刷”,忻欣从包里抽出一只鞋塞给蓝嘉洛。
  “谢谢,但这是什么?”蓝嘉洛礼貌的接下了“礼物”。
  “这是一个默默喜欢你的女生亲手为你绣的布鞋。她绣了一对,图案是‘龙凤呈祥’,你的是一条龙。她还说会默默祝福你的话剧演出成功的。”忻欣说着,连自己的脸都红了。
  “哦,原来这上面是一条龙。”蓝嘉洛的目光从绣花鞋移到了忻欣的脸上,“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你绣的吧!”
  不等忻欣开口,蓝嘉洛笑着道:“谢了,天上的星星!”转身向秦玉郎走去。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忻欣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气红的,她向着他的背影叫道,“要我绣东西给你?做你的大头梦吧!”
  “阿洛,这哪里还是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啊,”秦玉郎对着走来的蓝嘉洛道,“简直就是胡来。”
  “也许,把莎翁的作品改编得更时代化一点,也挺有意思的。”蓝嘉洛坐到了秦玉郎的身边。
  “喂,你看中她什么啦?”秦玉郎的下巴向着忻欣的方向抬了抬,看到自己室友的眼光后,连忙又补上一句,“我是说,你居然让她演你的女一号?”
  不远处,忻欣正对着小强手舞足蹈,估计还在泄着对某人的不满。那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的茶壶模样,实在是没有半点淑女风范。
  “长相是不错啦,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还蛮甜的,”秦玉郎点评着,“可是那个脾气,还有那张伶牙俐齿的嘴,谁能受得了?”
  “我倒觉得她的性格蛮好的,”蓝嘉洛看向体操馆另一头的忻欣,“就像一池清泉,没有半点虚伪和矫饰,只是清清爽爽的流露出自己的本性。”
  “不错,”秦玉郎好笑地看到小强的头上又挨了一下“毛栗”,说道,“清爽地流露出了她的野蛮本性!”
  “虽然看上去是凶了一点,但你不觉得,只要是她的朋友,她都会真心实意地对他们好吗?”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秦玉郎的目光回到了蓝嘉洛脸上。
  直视着那有些暧昧、有些好笑的探究眼光,蓝嘉洛板起了脸:“关系就是,让她来演女一号,最合适不过了。”
  从体操房那一头传来的爆笑声,让忻欣停住了她对小强的指手画脚。
  ——“嗯?那两个大男人在傻笑些什么?”
  忻欣:你杀死我也好,但你给我站住,蓝嘉洛。
  蓝嘉洛:我要你走开,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忻欣:啊!你要把我丢在黑暗中吗?
  蓝嘉洛:别过来了,否则,否则……我闪先。(下)
  忻欣:唉!痴心的追赶让我透不过气,但我越是追,他越是逃。吕美萍有什么好,让他恋恋不舍的。谁在哪里?秦玉郎!不会挂了吧,还是睡着了?秦玉郎,你没死就给我醒来吧!
  秦玉郎:(醒)我愿为你赴汤蹈火,闪闪亮的星星!对了,蓝嘉洛在哪里?这难听的名字让他死在我的拳头下多么合适。
  “停!”忻欣突然说道。
  秦玉郎不解的看着忻欣:“怎么了?”
  “阿郎演得不是很好吗?”蓝嘉洛问道。
  忻欣对着秦玉郎甜甜一笑:“前面你演的都非常好,太完美了。但最后那句要念得感情更充沛些,充满对那个名字的憎恨和厌恶。”
  看着如此灿烂的笑容,秦玉郎只会一个劲地点头:“好,好。”
  “现在可以继xù
  了吗,星星大人?”这是导演无可奈何的声音。
  忻欣:我无法忍受你这种尖刻的嘲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使你这样讥讽我?蓝嘉洛见我就只会逃,难道那还不够,你必须再这样挖苦我吗?你侮辱了我。唉!爱我的我不要,我爱的见我就逃,真是无聊的世界。(下)
  吕美萍:救救我,秦玉郎!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秦玉郎,我现在还在害pà
  的颤抖呢。你去了哪里了?为什么手机老是关机。说话或回电啊,要是我再见不到你,我可要再睡着了。
  “好,今天的排练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合zuò。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蓝嘉洛的话让忻欣如释重负。其实那个剧本是忻欣存心想作弄文艺部和蓝嘉洛而胡乱改的,没想到他竟然也就用了。
  可是……刚才他竟然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喜欢他!想到这里,忻欣心里的一丝愧意马上又荡然无存。
  现在唯一可担心的,就是每天回去对6蓓蓓的“交代”了。
  “让我死了吧!”
  一声长嚎。
  体操馆外,明月正圆。
  “忻欣,你回来啦,辛苦了。”寝室门口,6蓓蓓已经等候许久。
  忻欣只觉得自己回的简直就是“渣滓洞”,每次,6蓓蓓不把她的话全掏出来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回来啦。”兰铃和薇薇安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们在啊,太好了。”忻欣第一次觉得她们是如此的亲切。
  “走,我们出去吃饭。”6蓓蓓一下架起忻欣的胳膊就离开了女生寝室。
  “不要啊,我还要去打工呢!”忻欣无助的喊着。
  兰铃依旧背她的民法;而薇薇安则继xù
  着她在镜前的描眉画眼——显然没人愿意去救她。
  ——这世界也太冷漠了吧!
  “daRkBaR”是F大附近的一个小小puB,每晚LIVeBand的现场演出,使那里成为了F大学生的一个聚点。
  ……
  Ifyouevergodar1ingI‘11beohso1one1y.
  I‘11besadandb1u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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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1,ifyouevergo,dar1ingI‘11beohso1one1y.
  ……
  酒吧那小小的舞台正中,一个长头的男孩弹着吉他,低声唱着猫王的老歌《LoVeme》。沙哑的嗓音,舒缓的乐声,带来浓浓的怀旧情愫。
  “忻欣,我好烦恼哦。”6蓓蓓坐在吧台前,一仰头,又是一杯。
  “蓓蓓!别再喝了!”
  “不!今晚让我喝个痛快!”6蓓蓓推开了忻欣的手,叫道,“老板!再来一杯可乐!”
  “忻欣你不知dào
  ,我每天就等着你回来,盼着你告sù
  我阿洛今天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但今天我在学校幽静曲折的小路上遇见了一个好酷、好酷的男孩子。他问我足球场怎么走,我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小鹿般‘砰砰砰’的直跳,竟然忘了要怎么和他说话,他望着我,我感到我的脸烧得好烫。现在我想起来还是会脸红!”6蓓蓓捧着自己白白胖胖的脸,上面连一丝红晕都没有。
  忻欣把玩着鸡尾酒杯里的小旗帜,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是吗?”
  “当他离开后,我就感觉好内疚。我觉得自己对不起阿洛,我怎么可以在喜欢他的时候还对其他男孩子有感觉呢?忻欣,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孩啊?”
  “你不是啦,不要胡思乱想了。”忻欣安慰道。
  “但我怎么会还对其他人有感觉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阿洛如果知dào
  ,他会原谅我吗?”
  “我想一定会的。”
  “但俗话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是不是该略微变坏一些呢?”
  “一切顺其自然吧。”
  “可我真的无法确定阿洛会不会接受我变坏。”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他很好的,在我的心里阿洛就是完美的象征。”
  “没那么夸张吧。”
  “真的,我好喜欢阿洛哦。但不知dào
  他喜欢我吗?”
  “那你去问他啊。”
  “你觉得女生主动男生会喜欢吗?”
  “我不是男人,我不能确定。”
  “忻欣。”6蓓蓓一仰脖又一杯下肚,加重语气说道。
  忻欣一惊,知dào
  事情不妙,现在再闪,为时已晚。
  “明天你代表我把这个交给阿洛吧。”6蓓蓓从手心里展开一封被捏得皱巴巴的“血”书。
  “这,这是什么?”忻欣张大了嘴。
  “这是我写给阿洛的情诗,红的是我用唇膏画的香吻。”说着,6蓓蓓竟然充满感情地开始念起她的情诗来了。
  阿洛,阿洛,我爱你,
  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诗倒是很有6蓓蓓的风格,忻欣心里暗笑。
  6蓓蓓本想把情书交给忻欣,但她伸出去的手忽然又缩了回来,“这封情书我已经藏了很久了,以前它也是很平整的,我甚至还喷了香水,不过现在……不如这样吧,忻欣,明天你就把这诗念给阿洛听吧!”
  “天啊!”忻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我把这个东西念给蓝嘉洛听?还是让我一头撞死吧!”
  没等忻欣再多说些什么,6蓓蓓一举可乐杯:“就这么定了。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喂喂,你帮我参谋一下啊!梅丽莎和吕美萍,你觉得哪个比较对我的路子?”
  与此同时,在研究生楼里,秦玉郎也正在着花痴。
  “你说,场地是应该安排在礼堂里,还是草坪上?”而此时,困扰着蓝嘉洛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吕美萍嘛,漂亮一点,梅丽莎嘛,更有女人味一点……”秦玉郎拿着文艺部的两大美女照片难于取舍。
  “如果在礼堂里的话,那太没创意了;可是,如果是在草坪上演的话,观看起来又会有困难……”
  两个大男生各自占据了沙的一角,冥思苦想着。
  “有了!”
  “对了!”
  “我知dào
  该在什么地方了!”
  “我知dào
  谁最适合我了!”
  两人的对白风马牛不相及。
  “室内游泳馆!”
  “忻欣!”
  他们同时喊出。
  “你说什么?”蓝嘉洛终于听到室友那与他持续时间长达半小时的对话了。
  灯火阑姗,这个城市的夜景真的很美。
  忻欣呆呆地坐在“快来吃”快餐店靠窗的座位上独自看着窗外的夜色。
  通常在这个时候,并不会有太多吃夜宵的客人。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你绣的吧!”
  “谢了,天上的星星!”
  下午,她把那只绣花鞋送给蓝嘉洛时,他说的话忻欣还记忆犹新,记得更清楚的是,自己脸上那火烧火燎的感觉——老天作证,这种事情她可不想经受第二次了!
  可是……
  “喂!我们点的凉拌豆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上来?”有个女孩子大声地问道。
  忻欣叹了口气,起身向厨房走去。
  坐在角落那桌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孩女孩。男孩高大魁梧,低着头恶虎扑食似地对付一桌的饭菜,而那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则好像并没有什么好胃口。
  “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对我呢?”女生满是委屈的问道。
  “说我吗?”男生吃得头也不抬。
  “我哪里不好嘛,我可以为你改的啊。”眼泪渐渐在女孩的眼眶中浮现。
  “你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感觉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我很擅长培养感情的,真的。”女生伸手试图去抓住对方的手,但被躲开了。
  “我们不可能的。”
  “不可能?”女孩轻声叫道,泪水终于流下,“可是……可是你已经对我做了那个啦。”
  凉拌豆腐终于送到,但那女孩的最后一句话让忻欣放慢了脚步。
  “我还能怎样?那种情况下,我也是自然的反应而已啊。”男孩面无愧色地又夹起一块红烧肉。
  女生掩面而泣,轻声的哭泣就连石头都会被感动:“你怎么能够这样不负责任?”
  “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这个男生的心肠看来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对面前梨花带雨的女朋友不理不睬。
  “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啪!”男生一拍筷子,把对面的女孩吓了一跳,“你如果还继xù
  胡搅蛮缠,我马上就走。”他出了最后通牒。
  忻欣站到了他们的桌边。
  “这是你们的豆腐。”她很有礼貌地说道,接着,手腕一翻,在那个女生的尖叫声中,忻欣把整盆豆腐扣在了这个男生头上。
  ——生平她最讨厌的就是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一个“花蝴蝶”的蓝嘉洛已经够讨厌了,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家伙更可恶,简直就是“2oo2最新版陈世美”!
  豆腐顺着“陈世美”的衣领往下滴。“你干什么啊!”他大声吼道,一块豆腐稳稳地粘在他前额的头上。
  忻欣充满正义感地挺立在他面前:“这是我代表所有的女同胞,对你这个负心汉……”
  话还没说完,一杯可乐泼到了忻欣的脸上。
  “你干什么啊?”又惊又怒中,她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那个男孩才刚说过的话。
  “我和自己男朋友的事要你来管吗?”前一分钟还梨花带雨的女孩,现在却双手叉腰,泼妇一般站在忻欣的面前。
  “喂!女人!我是在帮你出气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好歹不分,是非不明!
  女孩的手指到了忻欣的面前:“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你知dào
  我是谁?我是鸿兴十三妹的老三!居然连我的男人你都敢动!”
  刚才还楚楚可怜的女生转眼成了一个泼辣无比的小太妹。
  忻欣就差没气到晕倒。
  “你!……”要是前面站着的是个男人的话,忻欣早撩起袖子痛扁一番了!可是……
  不等她把话说出来,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忻欣,拉着她就往门外狂奔而去。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直跑到肺都快爆zhà
  了,那只拉住她的手才总算放下了。
  忻欣扶着面前的栏杆大口喘着粗气。慢慢地抬起头,面前是一片江面,
  “搞……搞什么嘛?”忻欣一头雾水,“想绑架,也没有这样的吧!”
  两罐啤酒在她面前摇晃。
  “喂,来这边坐吧。”是那个男生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忻欣身边的江堤。
  一艘小小的渔船从江面上缓缓滑过,在明月与灯火的照耀下,水面泛起一阵阵粼粼的波光。
  “哇!好漂亮!”忻欣的长在风中轻轻的飞舞着。这是她第一次在夜晚来这里,景色与白天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烦心的事,我都会来这边吹一下江风。”男生深深地喝了一大口啤酒,“从小就养成这样的习惯了。”
  “刚才的事……”忻欣欲言又止,其实美景当前,又有带着海洋气息的江风拂面吹过,有再多的不愉快,这会儿都抛到脑后了吧!
  身边不知名的男生微微一笑:“其实我和那个女孩是今天下午才认识的。当时她就快摔倒了,在情急之下,我抱住了她,却没想她一口认定我就是她等待以久的白马王子。”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忻欣以喝酒的动作来掩盖自己羞红的脸,这已经是第二罐了。
  “以为我是陈世美?”男孩接口道。
  “对不起,我不该把那盘豆腐往你头上招呼的!”
  “没关系,再说,你不是很快就遭到报应了吗?”那个男生哈哈一笑,他三两口喝完了啤酒,把空啤酒罐用力向前扔去。
  啤酒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落在江中,打碎了那映在江面的一轮圆月。
  “好圆的月亮啊!”忻欣感叹着,她的双脚在风中荡着,江水在脚下静静的流淌,感觉自己仿佛也漂在了江面。原来喝酒也是一件蛮快乐的事,感觉晕晕的,同时却又觉得好轻松。怪不得会有人贪恋杯中之物呢。
  一口干了手中的啤酒,学着那个男孩的样,也没有社会公德地把啤酒罐远远地扔进河。
  “今晚的月亮就好像……”忻欣醉意朦胧地说着,自己也不知dào
  在说些什么,“你知dào
  ‘魔法战史’吗?”
  “什么?”男孩茫然地问道。
  “一个联网游戏啊!”忻欣挥挥手,“连这个也不知dào
  ,真是老土!”
  “那又怎么样?”
  忻欣抬头望着夜空,今晚的月亮圆圆的,犹如一个玉盘,在繁星的衬托下格外美丽。
  “好大的蛋黄啊!”她的双手手指做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镜头,对准了月亮:“就跟‘魔法战史’里的……一样!”
  “喂,你没事吧。”男孩看着忻欣
  “没……事。”忻欣慢慢爬下了江堤。
  男孩跳下长堤:“要我送你回去吗?”
  “哈!”忻欣摇摇摆摆地向前走去,“开什么国际玩笑!你走你的吧,我……比任何时候都好!”
  “那么,拜拜!”男生也不勉强,转身潇洒地消失在夜色中。
  “你说什么?忻欣?”蓝嘉洛看向秦玉郎。虽然他为人有些奇怪,但却是自己来到F大后交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刷、刷”两声,秦玉郎把手中的两张照片向空中一扔:“我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不错,不错,忻欣各方面都不错,只要再多那么一点点女人味,和我就是绝配了!”
  “你不是说受不了她的脾气吗?”蓝嘉洛挥开了落到自己脸上的照片。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就流行这样的女孩:辣辣的,爽爽的。就像嫩生姜,一口咬下脆脆的,过一会儿就辣得你泪花流!”秦玉郎向后摊倒在沙上,无限向往。
  不知为什么,蓝嘉洛的胸口有点闷:“那你打算怎么样?”
  “就像话剧里一样——追她啊!”秦玉郎看了看蓝嘉洛,“喂,兄弟,你不会和我争吧?”
  “怎么可能?”蓝嘉洛笑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出去散散步!”——也出去透透气,这间房间的空气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好像有些沉闷。
  看着蓝嘉洛的背影,一丝促狭的笑意浮现在秦玉郎的脸上。房门一关上,他就来不及地扑向落到地上的那两张美女玉照。
  平时只要1o分钟的路,忻欣起码花了半小时才走到校门口。自爱寝室中,她有个绰号叫“景阳岗”,无数次的事实证明,只要一杯下肚她会栽倒在任何地方——今晚,她能安全抵达学校,已经算是奇迹出现了。
  “搞什么啊!那么早……就关门?”
  那扇雕花铁门前,赫然加上了巨大的铁将军。
  忻欣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瞬间移动术’!把我移到……校门里去!”
  一阵响亮的大喊后,忻欣还是东倒西歪地站在学校门外。与刚才不同的是,在她身边多了几个臭鸡蛋、烂蕃茄。
  “谁呀,深更半夜吵吵?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啦?”——从马路对面的民居中,传来一阵叫骂声。
  “哼,既然这……样,”忻欣抓住了面前的雕花栏杆,“我就让你们看……看看,体育部长……的实力!”
  以往三两下就能爬上的校门,今天却不知为什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去。下来倒是很容易——忻欣脚下一软,就一**滑坐到地上了。
  “……小姐,需yào
  我帮忙吗?喂?”一阵推推搡搡。
  谁?谁那么吵?没看见她正在做梦吗?
  忻欣抬起头,张开朦胧的眼睛——一轮圆月下,有一个,不,两三个人影在晃来晃去。
  “哎,你……很吵,你知不知dào?你谁呀!”
  “很遗憾打扰了你的美梦,不过,你似乎应该回去睡觉!”有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声音好像还蛮耳熟的。
  忻欣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对准焦点,月光下的那几个晃来晃去的人也慢慢凝聚成了一个。
  这张脸也很熟悉。
  忻欣伸出了手去:“亚特……雷耀……”
  这是她这个晚上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