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掷千金 第一百三十章 询问

  “好吧,你想问什么。”雪轻裘复又坐好,安然道。
  “我想问的事情很多,不知dào
  你容许我问多少?”
  “只要我能答的,自然不会隐瞒。”
  “那么先,”我强压下不安和恐惧,问道:“白凡和寿眉,他们,是否还活着?”
  “不知dào。”雪轻裘轻描淡写地回答。
  “不知dào?”我几乎欲掀桌而起,难以理解地看着他,“那是你带的兵,你的兵射的箭、砍的刀,你怎么会不知dào?”
  “难道要我在死人堆里去翻他们?”雪轻裘浮起冰冷的笑意,“收尸那种闲事,我一向不会去做。”
  “你是说,他们死了?寿眉,也死了?”我闭上眼,身子微微晃了黄,颓然道。
  “我不知dào。”雪轻裘却重复着,“我没见到他们的尸体,当然,更没见到他们活着走出去。”
  我惨笑着看着他,既然这样,就算是我还有可以抱有希望吗?
  甩甩头,我咬了咬唇,再次整理了思绪,继xù
  问:“是谁告sù
  红棘,你是他的弟弟?”
  “这个我不知dào。不过我猜。应该是殇夙鸾。因为他与我们姐弟一样。同是酆国地人。我族被灭地事。他应该很清楚。所以最可能地人就是他。”
  “你当日去见宗政澄渊。是为了什么?”我打算从头问起。希望能得到些线索。
  “为了洛微亡国。”雪轻裘不知想起了什么。嘲讽地笑道:“可是他不接受。也是。高贵如他。怎么会接受一个男宠地施舍。”
  “所以。你让我与他征战地目地之一。就是为了不让他顺利地接管洛微?”
  “当然。”雪轻裘眉眼一弯。隐隐显出几分当日在连章王宫之时才有地阴戾。“他既然瞧不起我。那就换个他瞧得起地人物。至于人物究竟想怎么做。那就是她地事情了。”
  “为什么兵连章?”
  “因为殇夙鸾。他说,只要我出兵连章,我就会见到我的姐姐。”雪轻裘看了眼伤口,现不在流血后,掏出一方纯白绢帕仔细地擦手。“洛微去打谁,被谁打,都无所谓。重yào
  的是,我能见到我的姐姐,我没有理由不出兵。”
  “那么接下来地事情,都是殇夙鸾告sù
  你做的?”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雪轻裘笑道,“没有比我更合zuò
  的盟友了。”
  “那天,你们明明知dào
  我和宗政澄渊的身份。却谁也没有挑明,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殇夙鸾不让我说。”雪轻裘耸耸肩,笑道:“我说了。我是最合zuò
  的盟友。至于殇夙鸾为什么不让我们提及此事,那我就不知dào
  了。”
  “带兵追到山崖的是殇夙鸾么?他知dào
  连章地秘道?”
  “我想,他是知dào
  的。”
  “我们跌下山崖之后,你们什么时候撤的兵?”
  听我问这个,雪轻裘倒是难得停顿一下,古怪地看着我道:“当天就撤兵了。”
  “当天?为什么?”我惊讶不已,我和宗政澄渊都推测,殇夙鸾他们应该要守一个月的,没想到当天就撤兵了。
  “不知dào。当日。他看着你们跳下山崖,接着就突然说要撤兵。那我就撤兵了。”雪轻裘回忆道,看脸色带着几分不理解。
  “那个杀了赫连长频的许太医是什么来历,你清楚么?”我尽量回想那日的细节,希望尽量不要落下。
  “不。”雪轻裘难得露出短暂的茫然神色,摇摇头,“这个人甚至在殇夙鸾的意料之外。”
  “那,当日在山谷处跟踪我们的是什么人?笑青衣送来地字条是谁写的?是谁让他送来的?”
  “这些,你似乎问错了人。你应该去问笑青衣才对吧。”雪轻裘又笑了笑。笑容很是诡异。
  “你不知dào?都不知dào?”我提高了声调问,笑青衣袖箭上地字条让我们找到吉通饭庄,他在那里告sù
  我们红棘在洛微,在雪轻裘的身边。我很难想象,雪轻裘对这件事全不知晓。
  “我知dào。但是,我不能告sù
  你。”雪轻裘摊手,无奈而愉快地看着我,“为了我姐姐的安全,我不能告sù
  你。”
  我也不再追问。毕竟主谋从来就不是雪轻裘。“我们到了嘉熙城。是谁告sù
  你的?”
  “殇夙鸾。”
  “传话的是你派去的人?”
  “是。”
  “杯雪楼的戏文,是谁写的?”
  “无可奉告。”雪轻裘答问。轻声问:“还有问题吗?”
  “有。”我点头,道:“笑青衣是用什么方法杀了你的马。”明人不说暗话,当雪轻裘看到那刀匕地饰品出现在皇上手中,我的做法他就该全明白了。
  “当时我在马车里睡觉。没看到。”
  “那后来皇宫里究竟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我正和你们一样,站在宫外吧。”雪轻裘微笑着,玩味地看着我。
  “那么,你为什么要派红棘来杀我?”
  “只许你算计我,不许我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么?”雪轻裘的笑容失了温度,“何况,如果你真的那么简单就被姐姐杀掉,我就该考lǜ
  ,出征的元帅是不是要换人了。”
  我紧紧盯着他淡漠的表情,道:“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关于笑青衣的事,都是无可奉告?”
  当初我怀疑的人,如果除去雪轻裘和殇夙鸾,那么剩下地就是许太医、笑青衣和白凡。
  而我又现,在我的问题中,好像只要与笑青衣有沾边儿的,雪轻裘一概不回答。
  这说明什么呢?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雪轻裘站起身,低声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小心这个人。”
  “他究竟是什么人?”我见他似乎有几分松口之意。忍不住追问道。
  “我只能告sù
  你,你最不需yào
  防备的就是他,同时,最需yào
  防备的,也是他。”雪轻裘神mì
  莫测地说。
  我盯着他的笑容,也是一笑。道:“别说地这样玄而又玄,我不相信你会知dào
  笑青衣的秘密。”
  如果笑青衣地身份真地诡异莫测,那么是绝对不可能被雪轻裘轻易得知身份的。
  因为但凡在任何一个有能力地男人看来,雪轻裘,都是一个耻辱地存zài。
  “我确实不知dào。坦白说,这句话原是别人托我告sù
  你的。而告sù
  我这句话的人,你一定想象不到。”也不是是有心还是无意,这种时候,雪轻裘竟然卖起了关子。
  “是殇夙鸾吧。”我想了想。试探着说:“既然不是你,也不会是宗政澄渊,更不会是笑青衣自己。那么就只可能是他了。”
  “难道这世上有智慧卓绝的人。除了宗政澄渊,就只有殇夙鸾么?”雪轻裘又露出那中神mì
  的笑容,道:“不过,如果你认为是他,那就是他吧。”
  这话说的太古怪了,莫非我猜的不对?
  于是我又问:“那难道会是重阙的人?”想了想,摇摇头,“或,是你那个皇上?”我边说。边观察他的神色,突地又想起一个人,道:“难道,是温延维?”
  听我说起这个名字,雪轻裘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色,叹息道:“总算你还不太笨。”
  “真地是他?”
  “我只说,你还不太笨,可没说就是他。”雪轻裘轻笑一声,道:“没有问题了吧。我想我该走了。”
  “等等,”我不甘心地问他,“难道连这个人也不能说?”
  “不能。”雪轻裘摇摇头,幽幽道:“笑青衣的事情,我确实是不知dào。关于他的事情,我也确实是不能说,而且,一个字都不能告sù
  你。我将会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直到带进棺材。”
  “我不知dào
  你竟然有这么忠心。”我轻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是我忠心。而是因为这个人,”雪轻裘微微侧头。像在寻找合适地词语,“很特殊。一旦动了他,就没有人维持现在的平衡点了。那么,一直在观望的某些人,就不会再继xù
  观望下去了。这样的话,无论是我的计划,你的计划,都要推翻重来。所以这个人,我不能说。”
  “观望?是谁?”我简直快要被他弄糊涂了,怎么我越问,事情越复杂?
  “只要你活着,你总会知dào
  的。”雪轻裘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奇怪我为什么会知dào
  这么多吗?”不待我说话,他径自回答道:“因为我一直住在皇宫,在这个地方的人,知dào
  的事情向来比别人多些。”
  “既然你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那我还问个什么?”我无奈道,看了看外面地天色,压低了声音,“只是,我还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私下派人去陵江王府,找一封带有他印章的亲笔信?还有,我要洛微国界的详细地图和军事布防图,越详细越好。”
  “地图的事容易得很。不过信件一事,”雪轻裘上下打量我,笑道:“你莫要告sù
  我,陵江王失踪一事,真的与你有关。”
  “有没有关,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的吧。”我笑眯眯地与他踢起了皮球,暗道就算此事真的与我有那么一点关系,我也不会告sù
  他的。而且,我早就怀疑,刺杀陵江王一事,最大的嫌疑人,应该就是眼前地雪轻裘。
  一旦陵江王要篡位称帝,第一个要问罪的,除了现在的洛微王本人,就要数是雪轻裘了。
  而依雪轻裘眼下坐拥的势力地位,怎么会容忍这么一个人成天虎视眈眈地窥探着他?
  只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十分奇怪,就是如果买凶杀人的真的是雪轻裘,那天的杀手明明瞧见了我们,虽然是在雨夜,杀手未必看得清楚我们的样子。但若是将我们的人数和行程联系起来,便很容易就确定我们地身份。
  那么,雪轻裘就应该知dào
  ,陵江王失踪,实在是我做地手脚。但是看他一探再探,显然是并不确定。
  淡淡瞟了我几眼,雪轻裘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只点点头答yīng
  说:“我会派人将你要的东西送来。”说完,转身迈步出了屋子。
  看着他地背影,我冷不防地想起一事,抢了几步追了出去,扬声道:“对了,你的伤,不要让你姐姐知dào。”
  脚步微顿,雪轻裘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侍卫的保护下,融入夜色,悄然而去。
  依在门口,体味着夜深人静的孤寂,渐渐生出一种怅然之感,直到看见对面屋檐上凌空出现的两个人影,我方笑了出来,对那两人招了招手,“清肃,上面风景好吗?”
  “上来看看不就知dào
  了!”笑青衣当先抢了说,与此同时,他空着的手一抖,一条细软的绳索像有了生命般卷了过来,缠住我的腰。
  “莫怕。”他沉声笑着,手一收,将我拉上了屋檐,轻巧地落在他和清肃中间。
  我待身子站稳,提了裙子踩了踩脚下的瓦,略带兴奋道:“酒呢,酒呢?”我让他们去买酒,虽然是借故支走笑青衣,但听说那“醉太平”也是真的很好喝,所以迫不及待地要尝尝。
  “在这儿,”清肃坐在屋檐上,抬手将一小坛子酒举了举,却在我伸手去拿的同时将酒收了回去,含笑道:“这酒很醉人,只许尝,不许喝。”
  “那他?”我一直一口接一口喝着的笑青衣,“他怎么不醉?”
  “他还不想醉。”清肃的眼微微一转,扫了笑青衣一眼,复对我道:“只许尝,不许喝。”
  “好吧。”我妥协道,舒服地坐在他身边,小心地将封口拍开,正要用手指去沾了点尝尝,却忽地脊背一凉,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则喜……想要粉红票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