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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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那群体内没有丝毫修为的平民，也能感觉到，红叶山那里，传来了让他们内心，感到阵阵威压的气息，他们当然不会了解这究竟是什么，但他们却能明白，大佛寺是佛门重地，想必定是佛门大德在做法。
虽然他们看不到那用佛性蕴含着天地灵气组成的巨大影子，但并不妨碍他们看到，那比平常浓郁光亮了几十倍的大佛寺，仿佛一个通天火柱一般，照亮了周围千里大地。
大梁朝立国如今，国泰民安，圣上贤明，又怎么会有上天预警之类的亡国之兆呢？等到第二天，就会有衙门的人专门贴发告示，来说明这是天降祥瑞，就如同午夜时候，那让人感到心惊的金光一样。
人都说朝廷的效率一直拖拉，但那要看是什么事和在哪。金光还没散去，就有些小吏被上官在家中温暖的被窝中拖出来，贴上县丞、师爷快速拟定写好的告示，贴在县衙门口和交通要道张榜安民。
不过衙门的速度快，平民闷得速度更快，早已经有许多家有余钱的地主大户，甚至是富裕些的平民，都赶紧找出些华贵物品或者是现宰了鸡鸭，供奉在桌上，朝着那金光和红叶山附近拜求，祈求一生平安，亦或者是财运昌盛。
七八十个男女在一个富态老者的带领下，端着三牲和些贡品，还有人端着鎏金香炉，拿着火折子和长香，朝着红叶山和那天上金光闪耀的地方搭了个供桌。，看那猪头、牛头、羊头还血淋淋的样子，竟然是当夜现宰杀的牲畜！
“一群无知小民…”
拐角处，一个临街的摊位仿佛是被吵醒了，一个穿着破旧的算命先生扯开遮挡的布帘，看着一群人狂热跪拜的样子，不由得面露不屑，看着远处的金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搔了搔几个星期没洗的脑袋，又躺了回去：“与我无关，何事可仇？”
……
红叶山下，一袭锦衣正迎风而动，锦衣卫指挥使张玉德眯了眯眼，看着红叶山上金光璀璨般的模样，嘴角翘起一丝微笑，朝后伸伸手，立刻就有一名精壮的锦衣亲卫小跑过来，恭敬的道：“大人，有什么事？”
“时辰到了吗？”看着天上的月亮，估摸了一下时间，张玉德皱了皱眉，满是老茧的手摩擦了两下腰间的刀柄，感受着上面的凹凸摩擦感，才抑制住内心那越来越强盛的战意和嗜血。
“回大人，还有半个时辰…”那名锦衣亲卫看了眼天色，快速的回答道，但又微微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张玉德平白淡定的脸色，才开口道：“可是大人，紫禁卫那群人却现在还没到…”
听到这个名字，张玉德微微摇头，嘴角不屑的一笑，摆手道：“那群人自视清高，仿佛我三卫之中以它为尊！”顿了顿，看着自己身后早已经列好阵型的大群人马，张玉德又道：“金吾卫的那群人来了吗？”
“已经到了，正在边上列阵呢。”那名锦衣亲卫呵呵一笑，指了指身后，那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战阵之后，在大佛寺明亮的金光照耀下，层层金色的反光正晃出朵朵光晕：“来了五百多人，比咱锦衣卫三千多人，少多了！”
“五百多人么，也是精锐了。”张玉德微微点头，看着那抹黄色反光，摇了摇头，无所谓的道：“对他们来说，能这么快的时间凑齐五百人，已经不错了！”摸着下巴，张玉德看向这条通往红叶山顶部大佛寺的小路，招招手道：“先让百人队上，占领个个要点。”
“是的大人！”那名锦衣亲卫点点头，立刻向后面小跑过去，当即点了一支百人小队，在大战阵中脱离而出，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化为道道整齐划一的黑影，便往道路两边的山林中快速冲去。
他们是锦衣卫中负责侦查的小队，身上的防护只有少少的紧身战袍，连一般锦衣卫所穿的细锁子甲都没有，更不像锦衣亲卫那般，飞鱼战袍外还要套一层鳞甲，就连手中的绣春刀，也是经过了减细减短的改造，更适合丛林侦查或者突遇战斗。
“他们还不够…”沉吟了片刻，张玉德招招手，原本那名锦衣亲卫又快步走了过来，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看了眼远处的山林和那此起彼伏的高地，张玉德拍了拍额头，道：“在上百人弓手，不可力敌。”
“是的，大人！”那名锦衣亲卫快速的应道，并且也很快的去招呼选择的锦衣卫。百名手持短弓，腰佩绣春刀，背上还系着一壶箭的锦衣弓手，立刻就跟在那百人队后面，冲了上去。
寻常锦衣卫不过是一身战袍和一把绣春刀，但这只是寻常打探消息，外加巡查治安的锦衣探子罢了。身为三卫之一，锦衣卫的主要职责也是在战场上，亦或是战场下的小范围战斗，弓手、巡查、堤骑等，都是应付此类战争的兵种。
真正的大规模战争，自然需要那些各地府兵、边军、州军等数目庞大的正规军，大梁朝几千万的军队，可不知只是浪费粮食和在军营慢慢腐朽的！镇守边疆和镇定州郡，才是他们的基本守则，战时出征，更是他们的使命！
但锦衣卫，依旧是小规模冲突，仿佛是特种部队一样的精锐兵种。在某些时候，他们这种人数不过万的卫军，能创造出比百万军队都要辉煌的战果。在特定的场合和环境之下，他们就是能顶住百万大军的强悍力量！
看着已经染成金黄色的红叶山，张玉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摩擦着手腕，好让手腕在挥刀时候，更加舒服一些，不过腰间那明显长厚了一些的绣春刀，却更给了他明显的自信：“紫禁卫来了没有？”
“大人，紫禁卫还没消息传来…”那名锦衣亲卫快步走过来，身上的鳞甲互相碰撞，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同张玉德一样厚实修长的绣春刀，也是漆成了黑色，隐射着如毒蛇尖牙般的血槽：“不过五百金吾卫，却早已准备好，时刻听从大人吩咐！”
估摸着时辰，张玉德摸着下巴，脸上带着丝丝微笑：“金吾卫交给我指挥？那家伙还在边境，如此一来那倒不错！”说着，张玉德便挥手道：“令金吾卫全军到此，没我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是！”锦衣亲卫立刻下去，安排人手过去传达命令。此人虽然还不是副手，但是如今却也酷似副手了，一些事情，都是张玉德交给此人去办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相比日后，此人定是张玉德手下的全权副手！
金吾卫不同于锦衣卫一般，只要看模样打扮，就能看得出来！修习金牛决的他们，五百金吾卫远比锦衣卫中的亲卫，都要高壮上许多，身上穿着厚重的淡金色鳞甲，里面套着锁子甲，再加上肩膀上扛着的战斧和背上的大盾，便知道此类定是强大的重步兵！
“五百金吾卫，全数再次！”五百金吾卫好整以暇的走过来，但速度却并不见慢，齐刷刷的站成了一个小方阵，将手中的战斧放下，激起一片烟尘，便齐声道：“参见锦衣卫指挥使，张玉德大人！”
看着这一幕，张玉德微微一笑：“下马威？”无所谓的摆摆手，皇家三卫本就明争暗斗，三个指挥使之间亦是如此，金吾卫被锦衣卫指挥使所命令，本就是一件压抑的事情，张玉德并不为意，只是招招手，笑道：“众将士，半个时辰后，与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