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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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学乾微微摇头，表示非常不同意柳学坤的说法，笑着道：“那自然是不需要三弟你担心，大哥的文章，做的也是不错啊！”两人相视一笑，这几句话，对于柳学辰的不屑，可以说已经直接放在明面上了。
香荷气鼓鼓的在后面捏着小拳头，可是却被柳学辰挡在了后面，与其是对于这种小孩子似的话，他还真的不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道：“父亲下令我要禁足，就没有什么茶水来招待三位弟弟了！”
“招待就不需要了，我等二人只是来看看大哥可曾安好罢了！”柳学乾着重在二人两词上下了重口，丝毫没有顾忌身后柳随风的感受。在他们看来，一个连家传武学都学不到的私生子，将来又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呢？
柳学辰微微低头，虽然柳随风如今对自己已经不如小时候那般友好，但是他那和善的母亲，却永远印在幼时没有母亲的空白之中。为了那个和善的妇人，他不可能看着柳随风隐忍着捏着拳头，而自己无动于衷。
“随风，已经记入族谱，那边是我柳家之人。”看着两人目中无人的嚣张样子，柳学辰眯起眼睛，淡淡的看着两人，语气带着严重的训诫气味：“莫要以为，父亲大人，就愿意看到你们两人如此欺负随风！”
“记入族谱？”老二和老三相视一笑，直接面露不屑。柳学乾看着柳学辰那训诫般的样子，突然觉得心中一股烦闷，直直的盯着柳学辰的双眼，缓缓道：“一个私生子的庶出？”
因为柳学辰这样子，和其父亲柳言玉，简直是一摸一样！尤其是那不怒自威的样子，加上与柳言玉相似的面孔，更仿佛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那般！
这，怎不能让柳学乾心中的怒气勃发？怎能不烦闷？从小就被柳言玉所训导，不等于如今可以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哥，所训导？这个世界，讲究礼仪规范，讲究伦理道德，但也却也讲究，个人武力！
在他的心中从小到大都在认为，柳学辰就算是身为嫡出大哥，那也，丝毫不配！
“真是有趣，一个私生子？大哥你就如此？”仿佛是自言自语，老三柳学坤也缓缓收起那阴沉的目光，眼眸盯着柳学辰，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但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站在老二柳学乾身后，仿佛是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支持。
“私生子？什么是私生子？那么私生子的定义是什么？”柳学辰脸色淡然的看着两人，又看了眼捏着拳头，低着头缩在阴影中的柳随风，更是想起了那个和善的妇人，心中越发的阴沉：“同是血脉相连，何必如此？”
柳学辰与老二、老三之间的关系，本就是面和心不合。因为之前的柳学辰生性仁和，又是一个明事理的读书人，也就没有摆出长兄的威严来压制两人，反而到了如今，老二和老三反倒是对他不怎么在乎了。
现在，柳学辰突然强硬起来，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地，反倒是让两人心中微微一惊。虽然他们并不惧怕柳学辰这个老大的身份，但是，要知道父亲可是极其宠着他的！
“哼！老三，我们走！”老二柳学乾一挥衣袖，冷哼一声就扭头离开了院门，看那急冲冲的步伐，显然是怒火中烧。老三柳学坤很有深意的看了眼柳学辰，嘴角带着一丝笑，扭头也离开了。
柳随风躲在阴影里，看到两人离开，张了张嘴，但也是没有多少话，只是扭过头去，呆呆的看着柳学辰，仿佛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过，紧握拳头中那丝丝金色的光线，却因为激荡的心情隐隐约约透漏出来，但很快泯灭，没被人发觉…
被人如此看不起，又有谁能忍得住？可是，除了忍，柳随风，真的是没有丝毫办法！因为他在等待着那一鸣惊人的时刻！
……
“快坐吧，别拘束，就和自己院子里一样！”柳学辰热情的摆手招呼着柳随风进屋，相较于另外两个被后母惯得顽劣不堪的弟弟，有着他母亲关系的柳随风，他还是显得很热情的。
快速的摆上好吃的茶点，柳学辰和柳随风便坐在茶桌上谈论起来。一旁的香荷也双手拄着小脑袋，静静地坐立在一旁，她也是很喜欢随风少爷的，不单单不摆架子，每次有什么东西都会让着她。
“随风这次来，就只是探望？”柳学辰似笑非笑的看着柳随风，微微摇着头，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很是无奈的缓缓道：“我可不相信，老二和老三能有这么好的心思…”
柳随风双手抱着茶杯，低着头只是看着杯中褐色明亮的茶水，显得甚是小心。听到柳学辰的话，他好像是猛的一惊，连忙抬起头，脸上带着勉强扯起的笑，支支吾吾的仿佛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二哥…三哥…大哥，这这…”
虽然柳随风装的很像，但活了至少三十多年的柳学辰心里怎么能不了解？他的这点小心思，还不足以让柳学辰迷惑。不过，有些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
摇了摇头，柳学辰摆手道：“难为的话那就不要说了，没关系的！”话虽如此，但柳学辰心里却是一叹，当初的柳随风看来已经在这现实面前，开始变了。
心里不胜唏嘘，柳学辰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那就，谢谢大哥了…”柳随风耷拉着脑袋，显得很是小心的喝了口茶水，抬起眼珠向四周看了看，但又紧接着重新低下头，不敢有丝毫冒犯的神色。不过，只有看到香叽叽喳喳说话的时候，柳随风的眼中，才有一丝真正的笑意闪现。
单纯活泼的香荷，就算是如今的柳随风，心中也是喜欢不已。不是对于香荷那可爱的外表，而是那纯洁的心灵。就如同白纸一样的单纯人儿，又有谁不由衷的喜欢呢？至少，柳随风的内心中，除了那早已逝去的母亲，再就是香荷能让他有一丝真正的微笑了吧…
柳学辰捏起一块甜腻的糕点，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味着。心机深沉的柳随风，让他的心中总有些别扭，那眼中闪现着笑意和温暖的柳随风，才是他真正所喜欢的。
可是，他却出现的实在是太少了！从小就受够了私生子头衔的歧视，又有谁不会为自己的命运而抗争？尤其是那个妇人，柳随风真正的母亲死去之后，那抗争的心灵，就已经显现了出来…
在发现柳随风偷偷的休息了柳家武学，皇图霸业之后，柳学辰就已经知道，自己曾经的四弟，也已经走上了老二老三的道路，在阴影中锻炼着自己的体魄与精神，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身下的这个位置！
柳府大公子，柳侯爷第一继承人的身份！这代表着一世荣华富贵的位置、身份、名望！
除了那些真正的隐士，大概是没有人会对此不屑一顾吧？世间的金钱利禄和荣华富贵，又有多少人能看得透？！至少，柳学辰发现，自己除了身在其位而谋其政，真的是不在乎这个位置！
“真是，麻烦啊…”柳学辰心中沉沉一叹，对于这禁足反倒是不那失落了，趁着这段时间，在家里看看书，修习修习功课，锻炼下体魄，熟悉熟悉游戏系统，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和杂事之后，真正的静下心来，那真是再好不过！
……
乌云盖顶，初晨清朗的天空又被遮起，墨般漆黑的乌云随着呼啸的大风滚动着，黑压压一片，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化为道道白纱将整个中京城遮盖起来，也不知道多少文人在此时咏着这学的文章诗词。
柳学辰静静地坐在窗边，遥望着自天际而来的乌云盖雪。身边，香荷正蹲着逗着小猫咪，时不时抬头看着柳学辰，感受着室内的温暖，笑嘻嘻的小脸上满是欢快。
斜眼一看那明显困倦的小猫咪却被香荷来回揉弄，发出喵喵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柳学辰嘴角翘起一丝满足的微笑，垂下的右手抬起来，那本略有破旧的《儒家正解》撒发着淡淡的白光，印照着窗外的雪景。
“及之而后知，履之而后艰，乌有不行而知者乎？”
柳学辰缓缓的说着，随着他的话，周身也散发和柔和的光，飘荡在周围。这句话是众圣殿内其中一位上古先贤所说，虽然早有这句话流传，但却在那圣贤口中，具有了不一样的意味，仿佛这句话是有了自己的灵魂一般！
“接触了实际才能了解食事物的真相，经过实践才会知道做事的艰难，哪里有不经过实践而获得知识的？”
柳学辰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解释着这句话，心中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淡淡的正气环绕在他的身边，沟通着手中的书籍，随着天地正气的越发凝聚，一股让人心神安宁的意味在书房内回荡着…
这一刻，柳学辰仿佛是忘记了很多，只觉得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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