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冲突

  “我是谁？”
  怪异的大梁官话生硬，就如同野兽因受伤而嘶哑的吼声，更好像是用刀子在刮着铜盆，骑在马上的小王子歪头看着被自己手下包围还临危不惧的柳学辰，反而稍有兴趣的反问道：“那，你又是谁？”
  “大梁，柳学辰。”柳学辰正襟站立着，看着朵乌小王子眯起的眼睛，平静道。雪花沾染在他的头顶，就好像给他的书生巾戴上了一层白布，显得他就好比雪中的一朵怒梅，正要怒放枝头。
  “在大梁有名声的年轻人中，我没听说过你。”朵乌小王子也是静静的看着柳学辰，骑在马上就好像苦思冥想一般，一会才扯起那带着草原方言的难听大梁官话，缓缓说道：“不过，今天我记住你了！”
  这近乎威胁般的话，顿时让柳学辰身后的柳剑怒火中烧，手中的乌木棍狠狠地砸在地上，一个侧身来到柳学辰面前，魁梧的身躯将他完全遮挡住，才怒生爆道：“哼！想对我家大少爷无礼！先过我这关！”
  “嗯？”小王子脸上带着丝丝阴鸷，他能允许柳学辰与他针锋相对，因为他相信拥有如此气度的人绝不是平常人！而区区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奴仆也跟对他如此说话，这就是一种逾越！
  随着小王子的冷哼，原本散开的侍卫立刻又重新围了上来，满是厚厚老茧的右手又重新握住了那带着草原风格，粗糙但却异常结实实用的草原重弯刀！
  柳剑微微躬身，这绝不是因为惧怕而想求饶，而是大梁军阵中的长枪起手式！令这群草原骑兵闻风丧胆的大梁军中长枪技击之法！
  冷兵器时代，长枪往往是是克制骑兵最好的武器！没有之一！
  看到这一幕，那些草原侍卫果然又是一阵蠢蠢欲动，大梁的这种长枪技击之法可以说完克草原民族的所有战法！在他们的记忆中，每一次凶猛有力，但又如同毒蛇一般险恶的刺击，都会让他们身边的同伴悲惨而痛苦的死去！
  “该死！”小王子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猛的燃烧起来，每一个草原部落都不会忘记，这种长枪技击之法是怎样将勇猛的草原战士刺死在冲锋的道路上的！
  “蹭蹭蹭蹭蹭蹭蹭”
  一阵金属摩擦之声响起，柳剑眸子猛然一缩，这群草原侍卫，竟然又将手中的弯刀拔出了半截！寒光闪闪的刀刃甚至能直接透过飞散的雪花和来去的寒风，让他感受到那锋利之意！
  “尔敢！”柳学辰忽的一声暴喝，心中那已经略微凝聚的一丝正气猛的一颤，随着他的大喝在怒声中来回传荡着，竟然催发的这声暴喝如同冬日暴雷，滚滚隆隆，宛如巨龙之吼！
  凝天地正气为己身，借上古先贤诸子之力而用！仙魔易辟！万法不彻！万邪不侵！
  丝丝正气如同凝练而成的线头，在柳学辰心中微微颤动着，并随着他的暴喝，缓缓颤动着，就如同稻苗般生长着！心神合一，无任何杂念，便是心中正气成长！
  “正气？！”小王子惊诧的声音快速响起，其中竟还略带一丝惊恐，看着柳学辰的眼光带有一丝略带暴虐的精芒，身为草原上大部落的朵乌部落，当然知道这种读书人心中的正气是拥有怎样强大威力的！
  不提当世大儒朱运，单提武、儒双修的柳言玉，其心中的浩然正气，一喝之下就算是入了神道掌握了万家供奉的神人，也会受到天地间无所不在的正气所排斥，重新变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千百年苦修化为灰灰！
  “如此年轻俊杰，为何我竟没有听说过？”小王子的目光瞬间阴鸷下来，眸子中的暴虐越来越浓，就如同满是雷暴的乌云，蕴含着能毁灭天地的能量！
  小王子心中简直可以说杀机乍现，如果可以的话，他简直就想将这个未成长起来的大梁俊杰，扼杀在摇篮之中！给草原部落减少一个潜在的敌人！
  大梁朝虽然与草原是臣属关系，可是草原部落的野心哪里有这么轻易打消的？！如今大梁朝面临着内忧外患，有些草原上的野心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而这距离大梁边境，这号称最忠诚的朵乌部，也开始了暗地中的小动作！
  ……
  面对着小王子暴虐的目光，隐隐的杀意直接化为一种气势，带着雪花如同凶猛的龙卷风一般扑面而来。柳学辰丝毫不惧，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是身体周围的雪花却缓缓的漂浮起来，心中读书人的那丝丝正气，却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壮大！
  心中正气按着玄奥的规律在游曳，如同一盏明灯在柳学辰心中点亮，越来越亮，让他无所畏惧！他的心灵逐渐如同琉璃一般，变得透明。
  天地间，那庞大但分散的丝丝正气，就如同找到了什么，快速的集结起来，化为一道巨大的漩涡涌进柳学辰的身体，沿着已经被开拓的经脉游荡，最后缓缓消失在那正在跳动的心脏中。
  而那心脏，真的就开始如同琉璃一般，变得逐渐透明、晶莹，道道细小的白晕缓缓在上面浮现。柳学辰闭目，仿佛在感悟着，正气的流淌，让他的身心越来越轻盈，他觉得就好像遇到了一堵墙，需要冲破，但又好像不是。
  身后的柳剑突然发现，自己身前的柳学辰周身的那股书生气，突然变了！一丝来自冥冥之中，来自上古先贤的正气，正在凝聚！如同越来越炽热的太阳那样，正要挣脱大海的束缚，跳跃到天空正中，撒发着属于它自己的光和热！
  “这就是，学辰少爷的真正实力吗？”柳剑的心中竟然在微微颤抖，他发现，原本在大家印象中，柳府四大少爷最弱小的学辰大少爷，其实早已经将另外三位少爷，甩出了很远很远！
  道道正气在流淌着，出尘的气质逐渐改变，柳学辰的眼中，逐渐散发出金红二色的光，如同太极般盘踞在眼瞳中，而中间处，那一点正气凝结的白，也悄然浮现。
  柳学辰和朵乌小王子都开始异常平静，看不出任何丝毫表情。柳学辰睁开眼，变得异样的瞳孔让小王子一愣，但那双眼对视之间，四周的人都能感觉到，那越来越充斥的火药味，和那越来越已经毫不掩饰的杀意！
  大梁柳家的权威不容亵渎，草原大部落朵乌的权威，亦是不容亵渎！这已经不仅仅是私人之间的较量，隐隐约约，竟然成了国与国之间的对抗，国与国之间的对抗。
  在此刻，已经无法停手了，两人早已经身不由己！
  柳学辰身为皇室柳家大公子，在这种场合有身份代表大梁，朵乌小王子也是朵乌可汗继承人最有力的人选，更是有身份在这种场合代表朵乌部落！
  “柳剑，退下。”柳学辰的话平静而缓慢，柳剑扭头看向身后，发现眼前这个少爷的脸上满是淡漠和冷静，竟然隐约间将那年纪的丝丝稚嫩掩盖而住，这让他想起了在柳州，那个正在打理柳家的二号人物——柳学辰的二叔，柳言乐！
  柳剑一怔，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乌木棍，却也不知何时已经被柳学辰握在了手中，树立在身旁，鹅软石般粗大的乌木棍，那丝丝纹路，竟然像是提前定做的一般合手！
  “大梁律，岂容你们来践踏？！”柳学辰微微低着头，寒风吹袭在身上，刮得那书生儒袍猎猎作响，就如同一面淡青色的旗帜那般，在迎风飘扬！
  “大梁律？”朵乌小王子阴沉着脸，目光中蕴含着越来越盛的惊怒，丝丝血光在他的右手浮现，一丝妖异的红光，也在风雪中缓缓浮现。看着柳学辰越来越盛的白光，他突然不屑的一笑：“没有凝聚的正气，又有何用？”
  “那你就，看看啊！”柳学辰也一笑，右手横举起乌木棍在胸前，阵阵的金红两色在其中蕴含，金红两色在他眼中旋转，如同黄金盏中燃烧的火焰，显得神秘而霸道，更是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深邃！
  修炼到至高处，能看破一切火眼金睛！
  没有凝聚的正气不过是无根之萍，而柳学辰所依靠的，怎么会是这没有凝聚的正气？来自《真.三国无双》和《无双大蛇Z》的英雄传承，才是他最大的力量！也是让他无所畏惧的底牌！
  ……
  “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名不经转的人物，究竟会多么强大吧！”朵乌小王子猛然一挥手，脸上早已经带有了一丝狰狞，看着柳学辰战意昂然的样子，大吼道：“不要以为在大梁，我朵乌部落就会俱了你！杀了他！”
  刺耳的嗓音如同风雪间的嘶吼，感受到火药味，早就在蠢蠢欲动的朵乌侍卫，立刻大声狞笑，半拔而出的弯刀完全拔出来，挥刀就向柳学辰砍去，显露出那锋利而又厚实的草原风格！是致命的武器！
  他们本就是草原上横行霸道的人物，虽然不过是朵乌小王子的护卫，但是却也是自小就在那混乱的草原上搏杀出来的凶徒！虽然之前畏惧大梁威势，那不过是因为怕朵乌部无法承载，可是如今小王子发话，他们哪有什么畏惧之心？
  “杀！”朵乌侍卫眼中带着血光，就连手中的弯刀上，也有丝丝红光闪现！这是朵乌部落的搏杀武学，能让伤口无法愈合的恶毒之学——化血决！
  血色的辉光在朵乌侍卫手中浮现，逐渐蔓延到手中弯刀的锋刃上，化为一道道仿佛是血液流淌的纹路，并且那缠绕在鼻头的丝丝怪异血腥味，就算是这漫天风雪都挡不住！
  “当真当街拔刀！还有我大梁律法吗？！”看着冲过来的那十几名朵乌护卫，柳学辰一声大喝，身周丝丝白光猛然凝聚成一条线头，在他头顶汇聚，顶天立地的模样，散发着道道肉眼可见的正气！
  孙悟空的力量，已被柳学辰悄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