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假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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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若飞看到袁焕,却是笑了起来。
  袁焕看了他一眼:“你傻笑什么。”
  吕若飞眼中带着一丝小得yì
  ,说道:“我果然猜对了,我们在附近失散了,我就猜着你们受伤了,于是我们三人便将附近所有的大夫都弄了过来,你们若是在附近,肯定得过来求医,到时候就能相见了。嘿嘿,我厉害吧。”
  “三个?还有谁在这里?”袁焕问。
  “向文也在这里,他受了重伤,要不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借口将附近有名的大夫都找过来。”杜君慢慢补充道。
  袁焕闻言,微微皱眉:“那萧寒呢?”
  杜君正色道:“他跟你一样,也失踪了。”
  向文受伤了?萧寒失踪了?
  吕若飞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纸扇,打开,然后优雅的扇了起来,他问袁焕:“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虽说这些不宜久呆,可是萧寒还没有消息,难道我们就这样走吗?”
  袁焕有些沉默。
  杜君却是说道:“刚才我听到有人惨叫,我们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对了,这些杀手的尸体怎么办?还是像以前一样烧了吗?”
  袁焕说道:“你们去救人,这来尸体我来解决。”
  杜君跟吕若飞看了他一眼,便去之前惨叫声传来的地方救人去了。
  这边,袁焕将几个黑衣人的尸体拖到一起,然后揭下他们的面罩,这些人都脸生得很,不是之前见到的,袁焕又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翻,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袁焕站了起来,他捡了一些枯柴过来,堆到这些人的身边,然后用火折了将柴引燃,这些尸体就随着枯柴一起燃烧了起来,不到片刻,这些尸体就化成了灰烬。
  ——
  邓家村。
  邓老娘虽然对儿子又打又骂,可是真让她不管儿子,她又做不到,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死啊。
  除了这个大的是儿子,其他的几个小的全是闺女,所以啊,她从小就眼老大看得宝贝,跟眼珠子似的。尽管这儿子三番五次的去赌,还欠了债,她还是去想法子还啊,要不然,她老两口就没儿子送经终啊!
  她心里也后悔啊,如果当初多生了一个儿子,她也不至于舍不下老大。
  万幸的是,她从小就教几个闺女好好的疼爱自家大哥,有活自己抢着干,大哥有事她们一定在帮。瞧,像枝儿就做得很好!可惜,除了枝儿剩下的几个闺女都是白眼狼,在家的时候看着还好,可是嫁出去之后,不过是借了几次钱没还而已,那些死丫头片子之后竟搭理娘家了,就算他们找上门去去了,还心狠的连门都不开,更别说让女婿外孙过来啥的,真是白眼狼啊!
  邓四指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他凑到邓老娘的面前,问道:“娘,你跟我说实话,你手里还有没有银子啊,这要是不还,他们可就要我的命啊!娘!”他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眼见着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邓家还是没有凑出银子。
  邓老娘却是一听这话,又来了气,她又狠狠的锤了邓四指几下,这才骂道:“咱家哪还有银子,连我跟你爹的棺材本都被你掏了出来,还银子!要不是还种了几亩,恐怕咱一家子都得饿死!你说说,我到哪弄银子!”
  邓四指不怕她娘锤,邓老妨年纪也大了,根本就没多大的劲,而且,他知dào
  她娘舍不得用力,一点都不痛。
  邓四指低头说道:“娘,你让爹去二叔家借啊,他家不是有银子吗?”
  邓老娘瞪着他:“找你二叔借?上次借的三两还没还呢,你二婶见着我就没好脸色,现在上门,连口茶都不给喝了,你说说怎么借?你怎么不去借啊!”
  邓四指又道:“那,那去村里借啊。”
  邓老娘冷冷一笑:“村里借,村里哪个不是棒高踩低的,咱家都穷成这样,还欠了一屁股债,他们哪里会借?”邓老娘试过去村里找人借钱,可是,村里没一个人肯借银子给他们,这且不算,那些村人还找他们要银子呢,说是上次欠的还没还呢,都拖了一年了都。
  邓老娘一听这话,赶紧跑了。
  邓四指愁得脸都皱成了一团,那两个汉子还在院子里守着,那两人也是,都守了一天了,也不困,而且他们还自带了干粮跟水,这是要看死他们的意思啊。
  邓四指的媳妇却是插了一句:“不若去张家村跟小姑借。”
  邓老娘黑脸道:“小枝手里的银子都就被咱掏干净了,哪里还有!”她很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一点本事都没有,连自家的汉子都看不住,要不是这样,为啥四指在成亲前不赌,跟她成了亲之后才赌呢!
  反正,在邓老娘的心里,这个儿媳妇简直是个废的,娘家也不中用,自个也管不住四指,真怕她边孩子都教不好呢。
  邓四指的媳妇弱弱的说说道:“就算小姑手里没银子,张家人应该有银了啊,再退一步说,若是真没有,凭着张家的口碑,小姑家跟村里人借,总能借到的。”
  她说完还加了一句:“不像咱。”在邓家村简直抬不起头来。
  邓老娘跟邓四指听到前面那话,眼前一亮,对啊,就算小枝手里没银子,她可以去借啊,再说了,张家又没有外债,不可能借不到银子的!
  邓老娘看着邓四指的媳妇,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稍为满yì
  的笑容:“还算有些脑子。”
  邓四指的媳妇听到这话,心里也没有多高兴,她反而担忧的说道:“娘,张家人若是知dào
  相公是因为欠了赌俩借银子,怕是不会帮忙吧,再说小姑,若是她知dào
  是这么大一笔银子,也不一定会同意的吧……”
  邓老娘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邓四刚刚放下的心现在又提了上来,他还说了一件事:“其实,我昨个去了张家一趟,张家人见了我连口水都没给,就将我赶了出来。”
  邓老娘一听,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你妹子呢,难道她不在?那死丫头都口水都不倒给你?”
  邓四指连连点头:“张家人凶得很,边小露那个丫头片子都骂我呢。”
  邓老娘黑着脸道:“死丫头,真是翻了天了!”
  邓老爹正盘着腿坐在炕上,从刚才开始他就把眉头拧得紧紧的,一言不发,此刻听到邓老娘这样说,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张家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当然求娶咱家枝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当年是当年,当年邓四指也没去赌啊,邓家也没借钱不还啊,这哪是借,根本就是伸手要。
  五十两,欠下的可是整整五十两啊,咋办?
  邓四指的媳妇却是忽然抬头说道:“不如,跟小姑说……”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邓老娘见好话只说一截,便皱眉道:“这话你要说就说完,别说一半留一半的。”
  邓四指的媳妇低头道:“我,我怕我说了你们会不高兴……”
  邓老娘看她这慢吞吞的性子,急得不行:“你到是说啊!”
  邓四指的媳妇这才看着邓老娘说道:“不如这样,就跟小姑说娘你或者爹生了病,要五十两银子救命,若是小姑孝顺的话,肯定不会不理的。只是,这话有些不太吉利,我怕……”
  邓老娘跟邓老爹的脸板了起来,不过邓四指却是喜道:“这个好,这个好!妹子肯定不会不管老娘老爹的,娘,娘,这样,你装病吧,你就在床上躺着,媳妇,你去张家村找阿枝,就算娘病得不行了,大夫说了,得买老参吊命,起码得五十两!”
  邓四指越说越顺口。
  他媳妇也不应声,只是低头瞧了邓老娘一眼,她等着邓老娘的话呢。
  邓四指见邓老娘脸色铁青,他扑腾一下跪在了邓老娘的跟前,哭道:“娘,你就救救我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去赌坊了,要是再去,你们就就,就砍了我的脚!这样我也走不去了!”反正,每次在还债的时候他各种低声下气,各种悔悟,赌债还了之后,他又是另一副嘴脸了。
  邓老娘气道:“你们这是在咒我啊!”菩萨听着话,万一那话真的灵了可咋办?
  邓四指指着门外那赌坊的两个大汉说道:“娘,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们带走吗?”
  邓四指说着,忽然又换了一副商量的语气:“爹,娘,要不这样,将屋子跟田地都抵押给他们,那我……”
  “放屁!”邓老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告sù
  你,那田地动不得,你别想打这个主意。”
  邓四指听到邓老爹说这话,就知dào
  没戏了,于是他又转攻邓老娘,他哀求道:“娘,你听听爹说的话,难道你真要想让我死在你们前面吗,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他又道:“那张家家底不薄,凑凑再借借再能凑齐的,再说了,张家的儿子不少,就算是去镇上打长工也能赚不少银子了!”
  邓老娘却是愁眉不展,她犹豫道:“会不会让小枝难做,若是日后她知dào
  咱们骗她,……唉,再说了,若是她真能从掏出张家那么多银子,咱家穷,也不可能还啊,到时候你妹子在张家的日子肯不好过。”
  看来,邓老娘还是为张大舅娘着想的。
  邓四指哼了一声:“娘,你觉得是儿子重yào
  还是女儿重yào?”
  邓老娘半天没说话。
  ——
  天还没亮,张家的大门就被锤得啪啪作响。
  张大舅一下了被惊醒了,他坐了起来,人还迷糊着,外面的锤门声并没有停,一下接着一下。
  张大舅披着衣服下了床,他拉开门,来到院子,对着门外喊道:“谁啊?”
  他的声音中满是不耐。
  “是,是妹夫吗?我是你邓家的嫂子,有人急事找小,妹夫啊,你开开门吧。”邓四指的媳妇,她是张大舅娘的大嫂,暂且称她为邓大嫂吧。
  邓大嫂的语气急得不行。
  张大舅听到这话,才清醒了一些,他低头瞧了瞧自个身上的衣服,这可不能见客,尤其还是女眷,他匆匆的回了屋子,此时,张大舅娘也醒了过来,她似乎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声音,她揉着眼睛问道:“外面谁在说话?”
  张大舅关上门,边穿衣服边说道:“好像是你娘家大嫂,这天还没亮呢,大老远的跑来,也不知是什么事。”
  张大舅穿好衣服之后,又狐疑的看着张大舅娘:“该不会又是为了你大哥的赌债吧?我可先说好,若是这了这事,想都别想。”
  张大舅娘勉强一笑:“不会吧。”她也起来了,匆匆的将衣服穿好,她对张大舅说道:“你就在屋里,我去看看是咋回事,若真是借钱,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她已经因为那二两银子的事丢了脸,在张家的地位已经低到不行,她是不敢再惹出啥事了。
  张大舅娘去了外面,将院门打开了,她一瞧,门外果然站的是邓大嫂。
  张大舅娘看着邓大嫂问道:“你咋过来了,还是这个时辰?”
  邓大嫂一看到张大舅娘眼泪就啪啪的开始掉了下来,她哽咽的说道:“小姑,娘不行了,她从山上下来,伤了脑袋……”
  这位邓大嫂还真是个演技派,这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那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张大舅娘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等她缓过神来,那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她紧紧的拽着邓大嫂的手,使劲摇头:“大嫂你说的啥?你说我娘咋了?摔伤了?严重吗,她咋样了?”
  邓大嫂擦着眼泪说道:“重得很,大夫说要去买老参吊命呢,可是你也知dào
  ,咱家哪有银子买参啊,我们只能,只能看着娘她……”
  张大舅娘的身子摇晃了两下,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她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难怪邓大嫂天还没亮这过来了。
  邓大嫂低着头哽咽道:“村里的猎户去山上打猎的时候寻到了一颗老参,就要五十两银子才肯卖,镇上的药馆肯定不是这个价,可是五十两,咱哪有啊!”
  她说着说着眼泪流得更厉害了:“难道,咱就眼睁睁的看着娘去死吗?”
  她脑中的却是自己嫁到邓家这么多年,就没过上几个好日子,她越想越伤心,眼泪这才流了出来。
  张大舅娘扶着门,整张脸都是惨白的。
  这时候,张大舅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见张大舅娘跟邓大嫂还在门口说话,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等他走近了才发xiàn
  那两人都在掉眼泪。
  这是发生了啥事啊?
  张大舅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张大舅娘听到张大舅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她见到张大舅,她立kè
  放声大哭道:“大明,我娘不行了……”
  张大舅闻言一惊,问道:“这是咋回事?”
  张大舅娘忽然想起昨个她大哥特意过来找她的事了,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出事了?
  她忙抬头问邓大嫂:“我娘是啥时候出的事,是不是昨天?”
  邓大嫂低着头,点了两下,她并不看张大舅娘,她此时才想起来邓四指是说来过这里,她将这事在脑袋里过了一圈,默默的想着,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是昨天摔的。
  张大舅娘却是怒道:“那你们为啥不早点说,非要拖到现在!”
  邓大嫂低声道:“之前你哥来的时候正准bèi
  说这事呢,可他说……”
  张大舅娘脸上的泪还没干净,却是恨恨的说道:“大哥也是糊涂,竟分不清轻重。”
  张大舅在一边看着,并不说话。
  邓老娘又不是没生儿子,再说,张大舅娘并不是邓老娘唯一的闺女,所以,这事就算摊到他们头上,也只能买点东西尽尽孝,若说拿去全款来给邓老娘冶病,那是不可能的。岳母的儿子还没死呢,他们自家也有些田地,他不过是个女婿,可管不到那边去。
  更何况,这几年他们家跟邓家的关系是越来越差了。
  张大舅娘扭头跟张大舅说道:“我娘失足跌下了山,脑袋受了伤,说是严重得很。”
  张大舅平静道:“哦,那你等天亮之后回去看看吧。”
  张大舅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啥意思,我老娘病得快死了,我让我一个人回去看?你呢,你可是她的女婿,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
  张大舅反问她:“你让我咋表示?你可是知dào
  的,我手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了,钱都被你败光了,我就这样空着手去?明天我跟老二还要去水库,水库的事急着呢,水库若是塌了,整个村子都得被淹,到时候我老爹老娘才会有事呢!”
  张家村的水库是可算是有名的地方,这是张家几代人的努力才建出来的,水库就在河道边上,水库的大青砖都是张家村一块一块搬的,这水库好啊,水库常年有水,若是旱年,就将水库的库门打开,将水引出来,若是涝年,那就将河道里的水引入水库,将水库灌满,反正啊,总比其他没有水库的村强上许多。
  对张家村来说,水库的事可是村中一等一的大事。
  张大舅娘怒道:“我老娘的病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水库,张大明,你不要太欺负人了!”
  张大舅脸沉了下来:“那你想让我咋样,若是不管水库的事,明天若是再大旱,那水库的水就没我们家的份了!”
  张大舅娘说道:“二弟不是在家吗!”
  张大舅一脸嫌弃的看着张大舅娘:“二弟是二弟,我是我,到时候若是分家了呢?”
  张大舅很清楚二弟对张大舅娘跟邓家人的嫌弃,尤其是张大舅娘三番五次偷摸着从家里抠银子,更是让二弟火大到极点,二弟怕是动了分家的心思了。
  张大舅娘不相信道:“爹娘都在呢,他凭啥分家啊?”
  张大舅冷冷的看着张大舅娘道:“你娘家先前从我家借的银子一笔都没有还,那里面起码有一半是二弟的,这事,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张大舅娘被这话咽住了。
  邓大嫂在旁边扯了扯张大舅娘的衣服,小声道:“小姑,可别跟妹夫吵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凑到银子救娘吧。”
  张大舅娘一听这话,立kè
  慌神,她道:“五十两,我哪有五十两,我家的一点银子都给了大哥还赌债了。”
  张大舅娘说完,还满是希翼的看着张大舅,她指望张大舅能说点什么。
  张大舅心里想的是,邓老娘年纪也小了,也活不了几年了,若是为了她花上五十两那可不划算。
  哪有女婿把岳母当成亲娘的,大多数人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若不是邓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让他寒了心,他也不至于这样冷淡。
  张大舅娘看张大舅无动于衷,心里一寒,她冲他喊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冷血,那可是我亲娘啊!”
  正在这时,张老太穿着衣服从正室走了出来,她不耐烦的说道:“瞎嚷嚷啥,还让不让人睡了,这个家可不止你们两个,要吵给我滚出去。”
  张大舅娘委屈的哭道:“娘,我亲娘病重,说是要五十两银子救命,娘,你手里还有没有银子,能不能借我一点?”
  她家那位手里没有银子她是知dào
  的,可是张老太有啊,二弟手里肯定也有呢,再说,二弟媳嫁过来的时候还有嫁妆呢,若是不行,让弟媳先将嫁妆垫垫,到时候她肯定还。
  张大舅娘想得可真美,她脸可真大,还想要人的嫁妆。
  张老太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弄明白张大舅娘是找她要银子之后,她沉着脸不说话。
  张大舅娘一脸泪的看着好。
  半天,张老太才皱着眉说道:“这事你只管两嘴一说,我哪知dào
  是真是假,说不定又是你那大哥欠了银了,知dào
  借不到银子,这才用老娘病重这事哄你掏银子。”
  张老太说完,又是嗤笑了一声:“我可记得邓家不是还有宅子,还有田地吗,若是他们觉得你老娘更重yào
  ,就这些抵给当铺,换的银子一样可以冶病。你一个出嫁的闺女,心里这样装着娘家,你不如就回娘家去住吧,以后别回来了。”
  张老太的眼神冷冷的。
  她是不信这些话的,只单凭嘴上一说,就让拿银子她就拿银子?她又不不是傻子,她活了这么多年,吃过的盐比这些家伙吃的米还多。
  邓大嫂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张家伙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都给他们起了防心了。
  张大舅娘听到这话,忽然紧紧的盯着邓大嫂,说道:“大嫂,这事你没骗我吧。”
  邓大嫂抬头,非常坚定的说道:“小姑,你也不想想,我哪能拿这事骗你,我图啥?”
  张大舅在一边说道:“等天亮了你跟着嫂子回去看看吧,若是真病得厉害,等我白天弄完水库的事,晚上就去苏家村找二妞问问大夫的事,我记得二妞说认识一个镇上的大夫,医术很厉害,连小宝的病都冶好了,到时候我们想个法子将那大夫请来瞧瞧,这也是一样的,哪里非得用那五十两银子买参吊命。”
  张大舅娘这才松了口气,她拍着胸口道:“好,好!”她之前听大明说那话,还真以为大明不管她老娘了,现在大明就要去厉害的大夫,她这才松了口气。
  张大舅娘松了口气,邓大嫂却是慌了起来,若是请来厉害的大夫,那不是一下就露馅了,这可咋办?
  邓大嫂慌了,可嘴是却是说道:“小姑,娘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昨天烧得厉害,几乎要不省人事了,若是再耽误,怕是……只能瞧最后一眼了。”
  张大舅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对了,他暗中打量了一下邓大嫂,过了会,便听他说道:“既然嫂子这样说了,那小露他娘,你就跟着大嫂一起回去见娘最后一眼吧。”
  张大舅娘也心急她娘的病,于是拽着邓大嫂就往外走:“嫂子,咱们走。”
  邓大嫂的脚却是不动,她说道:“小姑,若是凑着银子,娘还有一丝希望,咱不能这样放qì
  啊!”
  张老太走了过来,冷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得有趣,若是凑着银子了就能得救,那你还傻站在我家干啥,还不赶快去借银子救人,难不成留在这里,还能从我家捡着银子不成?”
  张大舅娘觉得张老太这话说得难听,可张老太是她婆婆,她又不敢说啥,只能拉着邓大嫂道:“嫂子,别说了,咱们先回去看看,实在不行,你不是可以去你娘家借些银子吗?”
  邓大嫂觉得脸上臊得慌,可是就这样回去吗,那不是白来了一趟,这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样,大姑不是应该弄些银子回去吗?
  邓大嫂嘴里一直念叨:“娘的病……”
  正在此时,张小露还有张清跟他的小娘子,还有最小的张虎都走了出来,张清跟张虎都是张大舅的儿子,其实他们还有一个大姐叫张小霞,她已经二十了,四年前就嫁了出去。
  张清看到邓大嫂心里就是一阵烦燥,他想着,估计又是大舅的事,极有可能是赌债的事。
  他看着他娘问道:“娘,这又出啥事了,舅娘,这天没亮你咋就来了,这走夜路你也不怕出啥事。”
  邓大嫂看到这些孩子,却是哽咽道:“你姥姥病得厉害,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这才连夜赶了过来,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你姥姥最后一眼?”邓大嫂此时是破破罐子破摔了,等将人骗了回去,就说是邓家人的主意,大不了将四指欠赌债的事抖出来。
  张老太看了看天色,这天黑得很,她可不放心让孩子过去,她说道:“这黑灯瞎火的容易出事,等天亮了再让孩子们去。”
  张大舅看着几个孩子,忽然有些心软,那病得快死的是孩子们的亲姥姥,这,毕竟是血亲啊。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现在就去苏家村,去问问那厉害的大夫是啥情况,阿清,你跟你二叔一道去水库帮忙,小虎跟小露,就先留在家,可不许去邓家,知dào
  吗?”
  张大舅娘叫道:“为啥,要是情况糟糕,那可是我娘见孩子的最后一眼了。”
  张大舅冷静的说道:“你大哥不是在家吗,我可不想让孩子见着他,到时候你只顾着你老娘,我又不在,万一孩子出了啥事,咋办?”他是非常不放心邓家的,他去找二妞问大夫的消息已经算是让步了。
  张老太听张大舅这样说,心里是不太舒服的,合着他儿子忙东忙西,那另外的人呢?
  张老太盯着邓大嫂问道:“你不是还有几个小姑子吗,没人通知他们吗?他们不去帮忙吗?”
  邓大嫂忙低头说道:“我相公去了。”其实,邓四指现在正在家里睡大觉呢。
  张大舅说完,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门。
  张老太带着小虎又回到屋子里去了,张清跟他的小娘子也回了房,张小露也回了房,她爹说了不让她去,她也不太想去,还是睡睡回笼觉吧。
  她刚回屋,后来就跟过来一个人,她定睛一瞧,原来是她娘,她正欲问话,张大舅娘却是说道:“你跟我一道去,悄悄的去,你这么大了,能帮着忙的。”
  张小露惊道:“娘,爹不是说……”
  张大舅娘一口咬定道:“你爹走了,听我们,我们走。”邓老娘挺喜欢小露的,若是她娘真熬不过,总不能一个孩子都不让瞧吧!张大舅娘是这样想的,所以,她这才准bèi
  悄悄的将张小露带回去。
  再说了,就算她哥好赌,那也只是教男娃教,小露是个女娃,根本就对那个没兴趣,不会学的。
  张舅娘带着张小露与邓大嫂一起出门了。
  路上,邓大嫂一直叹着气,她心里苦笑,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竟然是一文银子都没捞着,只带了两个人回去。
  唉,这可怎么办啊?
  ——
  张大舅到苏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那里天已经亮了。
  苏玉跟苏大妞背着筐子正准bèi
  去割新鲜的野草,家里的兔子长大了,食量也大了,还有小黑驴,也挑食得很,只吃新鲜的草。
  她们刚开门,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影朝他们家飞快的走了过来,苏玉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过来的竟然是张大舅。
  等那人快走到门口,苏玉已经确定,果然是张大舅。
  她惊讶的问道:“大舅,你咋来了?”
  张大舅伸了望了望她家院子,他急急问道:“给小宝冶病的那个大夫还在吗?”
  苏玉摇头道:“昨个就走了,已经回到镇上去了,舅,咋了,家里谁病了吗?”
  张大舅叹气道:“可不是嘛!小露她姥姥说是在山上摔着了,摔了脑袋,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说是要买参吊着命。”
  苏大妞嘴快的说道:“买参?参可贵了,他们买得起吗,小露她姥姥年纪不小了吧,干啥还有受那份罪。”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失言,忙闭了嘴。
  张大舅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他又问苏玉:“那个大夫在镇上哪家的,你知dào
  不?”
  苏玉说道:“是慈善堂的,不过那药馆是他家开的,他算是少爷,我不知dào
  请得请得动,而且啊,他最近好像有急事呢。”
  张大舅愁道:“这可咋办?”
  苏阿娘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她伸手一看,见是大哥,她一脸惊喜:“大哥,你咋来了,咋不进来呢,快进来坐啊!”
  张小桃今天也早早的起来了,听说她大伯来了,她忙跑了过去,她在张大舅的身后看了看,咦,怎么只有大伯来了,她爹呢,咋没来啊?
  张小桃问道:“大伯,我爹呢,他咋没来啊?”
  张大舅说道:“唉,村里水库出了事,你爹还在村里呢,我这是为了你大伯娘的事来的,她娘病得厉害,我记提二妞提过那位大夫厉害得很,所以来碰碰运气,看来没法子,只能去镇上走一趟了?”
  张小桃听到这话,却是瞪大了眼睛:“病了,好好的咋就病了?”
  张大舅也叹气道:“可不是嘛,邓家大嫂寅时就急急的来了,就邓老娘不行了,唉。”
  苏玉问道:“病得不行了?那找着大夫也没用了啊,从这到镇上得两个时辰呢,到时候再到张家村,这一来一去,少说得四个时辰,而且,那邓家村离镇上更远吧,来得及吗?”
  张大舅说道:“来不来得及总得去试一试。”不然,小露她娘回来又得跟他吵起来,这事不是赌债的事,所以他也不能不管。
  苏阿娘拍着苏玉的肩说道:“二妞,你带你舅去找方大夫,你哥最近忙得很。”
  苏玉却说道:“哥不是要去镇上买青砖吗?让他带着舅一道去。”
  苏阿娘却是皱眉道:“你舅这事急,你哥还得买砖,会耽误功夫的,不如这样,你们一道去,到时候你带着你舅去慈善堂找方大夫,你哥就去办事。”
  苏玉看了她娘一眼:“娘,方慎不在慈善堂,我记得他似乎在郊外帮人看病呢,哪有功夫回慈善堂,就算咱们去了,也是白费功夫啊。”
  苏阿娘却是固执道:“你带你舅去郊外找找不就行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可别这样不当数。”
  苏大妞却是嘀咕道:“就算找着方大夫,他也不一定有空来啊,他可是在帮贵人看病呢,咱们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将他请过来,再说了,真是要命的病,大舅,你有银子付吗?”
  张大舅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早上走得急,还真没带银子。等等,这是邓老娘看病,不归他出银子啊,他只需把人带去就成!
  到时候看病的银子自然由邓四指出,再不成,也是几个闺女分摊,总不会让他一家出啊!
  张大舅看着苏玉,恳求道:“二妞,你若是没事就跟舅一道去吧,咱们去了是咱的心意,他来不来那就不是咱能控zhì
  的了的。”
  苏玉说道:“那好吧,舅,我可说好,这次可能是白跑一趟。”
  张大舅摇头道:“没事,我心里有数呢。”
  正在这时,苏望从后院走了出来,苏玉冲他喊道:“哥,你不是要买砖吗,你去收拾一下,咱们跟舅舅一道去镇上。”
  苏望看到张大舅也是惊讶,他正欲说话,却被苏玉推到屋里去了,“你快换身干净的衣棠,咱们去镇上,你去买东西也是穿得整齐一点不是,大舅的事咱们路上说。”
  苏阿娘也在旁边说道:“阿望,快去收拾,你舅赶时间呢。”
  苏玉又说道:“咱们几天没见银刀了,也该去见见他咋样了。”
  过了一会儿,苏望收拾好了,苏阿娘又给他们准bèi
  了水跟干粮,三人带着东西一道去了镇上。
  不巧的是,在村口的时候,苏玉又一次碰到了赵大娘,赵大娘手里还提着瓦罐坛子,苏玉使劲闻了闻,这是鸡汤的味道。
  苏玉惊讶的问道:“婶子,你带着鸡汤去镇上干啥,给阿南哥喝的吗?”
  赵大娘忽然听到声音,先是一慌,她见是苏玉,却又镇定了下来,她笑道:“是啊,你南哥在镇上辛苦的很,我带着鸡汤去给他补补,唉,那孩子,也不知dào
  照顾身体。”
  原来是这样。
  赵大娘看了苏玉三人一眼,问道:“你们三个也去镇上?”
  苏玉笑了笑:“是啊。”
  赵大娘眼睛一转,说道:“前面的李家村有辆驴车,还套了架子,你们若是愿意的话,咱们一道去将那驴车租下吧,这来去也快。只是,每人一个铜板,你们觉得呢?”
  苏玉想着张大舅赶时间,于是一口应道:“好!”
  于是,四人一起去了前面的李家村,租了辆驴车,张大舅驾着车,其他三人坐在车中,就这样,他们去了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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