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失魂落魄(一更)

  一个如此倔强,一个如此痴情,明明极度不相配的两人却生生纠缠,桃夭备感凄凉,两个人的追逐,而自己却只能旁观,纵使不甘又能如何。
  莫子邪失魂落魄冲入夜幕之中,大厅中吃饭的众人皆惊。
  “小公子怎么了?”莫细雨将菜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
  刘富也赶紧扒拉菜:“谁知dào
  啊,莫兄弟回来以后太奇怪了。”
  老掌柜低头不语,莫随风则撅起嘴摇摇头。
  夜正浓,月明星稀。
  莫子邪在安静的街道上奔跑,泪水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退到不能在退,却还是不能如愿,莫子邪你真是个傻子,你忘记了么,男人,是绝对不可以相信和依靠的。
  用尽lì
  qì
  奔跑,不知前往何处,亦不知何处是尽头。
  猛然撞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抬头,突然感觉一阵眩晕,渐渐失去直觉,而留在脑中的最后的印象是一双诡异红眸。
  慕容松急忙追了出去,引起大堂中人又一阵喧哗。
  “今个到底怎么了?”莫随风眼见手快地夹起最后一片肉。心满yì
  足地放入口中。
  成功抢到最后一条豆角地莫细雨边嚼边说:“是啊。这两个人到到底怎么了?”
  刘富撅起嘴。恶狠狠地白了两人一眼。不满地夹起最后一块黄瓜。嘟囔着说:“明眼人都知dào。吵架了呗。不过两个大男人这样。啧啧。人深思啊。”
  “吃饱了就赶快收拾吧。”老掌柜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走上柜上。继xù
  算账。那算盘打地一个响亮。
  空空地街道无一人。慕容松毫无目地地寻找。焦急地如热过上地蚂蚁。
  主人。我愿意。
  可是当时不能说话,甚至连点头都不可以。
  为什么总是一次次错过,一次次伤害?
  慕容松心如刀绞,欲哭无泪。
  胸口传来阵阵地剧痛,刚才强行冲破穴道,却又伤了心脉。
  终于力竭不能行。颓废的坐在街角的一棵松树下。黯然神伤,浓浓的悲哀,刺骨的绝望。身后的松树渐渐的衰老,如针般的细叶纷纷落下。
  逍遥门。
  茫然逛了一天的司徒寒失魂落魄地回到,把门地弟子一见大师兄一袭血衣。不由的纷纷问候。
  “大师兄,你还好吧?”
  “大师兄,要不要叫师傅来?”
  司徒寒感觉烦躁无比,推开如苍蝇一般的两人,径直回到自己地房间,紧关房门。
  不多时,闻讯而来的无非上人前来。
  猛然推开房门,关切的问:“寒儿。你怎么了?”
  但见盘膝于床地司徒寒双目无光。面容憔悴。
  “怎么出去一天就搞成这个样子,是否伤到?”
  司徒寒却还是一点反映都没有。
  “寒儿。”无非上人加大了声音。暗中施了狮吼之功。
  司徒寒那茫然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焦距,仿若初醒一般。立kè
  起身:“义父。”
  察觉出司徒寒的面色异常,凑上前去,替他细细把脉,半晌,用肯定的语气说:“你曾与人动手。”
  见他默默的点头,无非上人气不打一出来:“你功力虽然大成,但根基尚不巩固,在此期间切不可与高手过招,我只不过让你杀些墨门喽调剂一下心情,你怎么专挑硬骨头?”
  “义父,墨门没了。”
  “什么?”无非上人大惊。
  “墨门总舵被我灭了,只剩下两人跑了。”司徒寒平淡的说。
  无非上人虽然大喜,却仍然严厉的训斥他:“墨门能灭固然是好事,但你也要注意身体,刚才我觉你已经有走火入魔的嫌疑,所以,接下来地一个段时间你给好好闭关调息。”
  嘴唇动了动,略带犹豫,但司徒寒还是开口道:“是,义
  无非上人离去前回头见运功调息地司徒寒叹了口气,莫名奇妙的说了一句:“命了,偏偏这个时候出了这个事。”
  睁开眼睛,司徒寒不解地问:“义父,有什么事生了。”
  深深的看了司徒寒一眼,无非上人摇摇头,推门而去。
  窗外吹来一阵冷风,彻骨地寒,亦如众人之心。
  密室中,两人却紧紧相依。
  怀中抱着乐天,穆秋墨低声问:“冷么?”
  往他怀中蹭了蹭,乐天笑颜如花,“这样的就不冷了。”拉过他的手紧紧握住,十指相缠。
  穆秋墨那平凡的脸上也挂起了浅浅的笑意,整张脸因此而散出耀眼的光彩。
  “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就一起隐居,过些平淡的日子,可好?”低声对怀中人言。
  乐天的眸色一闪,一种莫名的情绪划过,但只一瞬,便见他笑着说:“好。”
  搂紧了怀中人,两人静静的抱着,不再言语。
  有些话,他们都没有坦白,抑或因为爱,抑或因为不信任。
  为什么我的腿会完好无事,他明明被我吸了大部分功力,怎么还能有如此能耐,乐天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三十天了,过了今天,就是有二十九日,真希望日子可以再久一些,这样,就能再多看他一眼,多听一些他的情话,和谎话,穆秋墨不肯闭上眼睛,贪婪的看。
  安静的密室中,只闻两人低低的呼吸声,以及几只老鼠偶而吱吱的叫声。
  清晨。
  穆秋墨见乐天已经能下地了,便温柔的搀扶着他,一步步走出了密室。
  见了满地的狼藉,乐天不由心惊。
  抬起头,对上穆秋墨的眼,低声问:“墨门,就这样毁了么?”
  “嗯。”
  又是一阵沉默。
  乐天略带犹豫的说:“你,你不心疼么?”
  无所谓的笑,刮了一下乐天小巧的鼻子:“我无所谓。”
  “可我的门主令牌没用了。”撅起嘴,乐天闷闷不乐。
  但见穆秋墨大笑不止,半晌豪言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再建一个墨门,不,叫乐门。”
  “你当真?”乐天笑双目放光,急切的问。
  “嗯,只要我活着。”穆秋墨笑得灿烂。
  但乐天却皱起了眉头:“你的眼角。”
  “我的眼角怎么了?”穆秋墨疑惑的问。
  摇摇头,乐天拉着穆秋墨的手:“没什么,我们去哪?”
  “你想去哪?”
  “江南。”
  “好,我们就去江南。”
  “不问我为什么么?”“为什么?”
  乐天握住穆秋墨的手,幽幽的说:“那里是我的家乡,风景优美,人杰地灵,但都只是听说,我很小入宫,对那里没有一点记忆。”
  握紧那只手,穆秋墨宽慰道:“那就去看看,我也是很久之前才去看过。”
  倍感安慰,但乐天却隐隐感觉不安,为何墨的眼角隐隐出现了皱纹,要知dào
  ,以前他的肌肤可是光滑无比。
  “怎么了?”穆秋墨转头,嘴角却挂着大大的笑容。
  乐天摇头:“没什么,走吧。”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