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八皇子妃
护国公夫人时而掩面轻笑,时而慈爱的拂着女儿的肩头,或是为女儿拢好鬓边的碎发,或是与女儿小声介shào
着来贺喜的夫人身份。
魏芳芷年初时方及笄,是护国公的老来女,素来是父母手心上的宝贝,兄嫂们更是娇宠有加,护国公乃武将出身,教养出来的儿女,无一不是外泼好动,魏芳芷出生时,她侄儿、侄女们都已经能开蒙了!
富阳侯府一家抵达时,厅里有些人的表情显得颇为微妙,他们都是知dào
宁远侯和富阳侯早已说定了,要为八皇子求娶宁远侯的孙女儿。
怎么会突然变了卦?
是富阳侯这边突然改变主意?还是宁远侯不愿支持怀王去争太子大位了?护国公府里待客的大厅里,众人看着富阳侯和护国公的互动,心里不住的暗自揣度着。
内院里几位二等勋爵夫人们,冷眼看着护国公夫人和富阳侯府的女眷们的应对,不禁借着更衣的机会,私下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姚六娘再怎么才华出众,还是及不上人家嫡支嫡出的姑娘。”一个圆脸富态的夫人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袍,边冷哼了一声道。
另一个比她还富态的夫人则是没好气的扫她一眼,“姚六娘也是嫡出的啊!怎么就配不上八皇子?”
“是吗?”前头那位夫人呵笑。明亮的眼睛巡睃了周遭诸位夫人、奶奶们一圈。才掩袖而笑。“这种话哄哄人家外头那些不懂的人倒也罢了!呵呵呵,把个姨娘生的记在主母名下,就想唬弄人?”
“咦?姚六娘原来是个姨娘生的?”说话的方夫人大感庆幸。
“你不知dào
吗?”她身边一个高瘦端庄年近半百的庄夫人问,“你之前还想替你家侄子求娶她,怎么能没查清楚底细,就贸然求亲?”
被数落的方夫人讪笑了下,“年轻人喜欢呗!他爹娘去得早,我家侯爷就想着他早日成家立业。也好告慰弟妹在天之灵,诗会上见了几回,说姚六姑娘着实才华出众,回来就茶饭不思的。”
在座的夫人们都是为人母的,听到这话都不由重重叹息,养孩子不容易啊!尤其这还不是自己的孩子,轻重拿捏更是折腾人,轻了管不住孩子,重了又怕把孩子吓着了,也怕人说自己这当伯娘的刻薄没爹没娘的侄儿。或担心丈夫怪责自己没教好侄儿。
难啊!
“姚六娘真是姨娘生的?”
“听说是才出娘胎就没了亲娘。”没了亲娘的孩子若是庶出,那就是看运气了!
运气好。记在嫡母名下,养在嫡母身边,也跟嫡出的没什么两样,运气不好的,嫡母不愿沾手,便甩给奶娘、丫鬟去照看。
“我听我婆婆说过,姚六娘一出生就玉雪可爱,宁远侯夫人见了心喜,就抱去养在身边,好像养到五岁上,宁远侯重病,宁远侯夫人要侍奉照顾丈夫,才把她送回去姚家七房。”
都养到五岁了,长记性了,若是倔的,只怕是养不熟了!“怪道之前旳赏荷诗会闹出纷争时,姚六娘的姐妹们都不帮衬她。”
从此就能看出宁远侯府这些姑娘们的教养如何!都是一家子,一笔写不出两个姚字来,大家闺秀们都知dào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的,与护国公府往来的,不是勋贵就是高官,女眷们怎会不知dào
这个理。
因此七月赏荷诗会上传出纠纷时,这些家有正当龄少年郎的人家,就悄悄的把宁远侯府姚氏女从准媳妇名单中给撤下来。
“唉呀!原本还以为这姚六娘能和安王妃并称诗绣才女,若能先后成为皇家媳,那该是一段佳话啊!”嘴角有颗痣的夫人捏着帕子,故作遗憾的道。
“还佳话呢!要我说啊!还是咱们十九娘有福气!”先前那位庄夫人没好气的看那位夫人一眼,笑着把话题拉回到魏芳芷身上来。
“是啊,是啊!她自小就生得好,又聪明能干,又得宠,真真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呢!”
这些夫人们对皇上亲册的八皇子妃赞誉有加,而不远处的宁远侯府,上房侍候的人全都被屏退,厅里隐约传来女子哭泣声,有少女的嘤嘤涰泣,有妇人粗嘎哀号,交织成一首悲乐。
宁远侯夫人搂着孙女,边哭边控诉着杨家人不守信用,姚六娘心里一片茫然,打知dào
祖父有意促成自己嫁入皇室,成为人人仰望的皇子妃起,她便自傲自得终将出人头地了!
谁知越近年关,传闻就越来越多,有说皇帝有意在年底前订下八皇子妃,有说年后,祖父得知后,便频频接触杨家,想要从富阳侯口中得个准信,却被对方频频以各种借口婉拒见面,得不到准信,外间的传闻越传越盛,姚家上下都极度不安。
宫里终于在今日定下护国公府的魏十九娘为八皇子妃,就像死刑犯候着那当头的铡刀终于砍下来了!
这一刀砍得她心头血肉糊模,令她面目全非。
“我可怜的儿啊!”姚七夫人坐在一旁拭泪,帕子下的嘴角却是往上翘,她美目往被抱在宁远侯夫人怀中的女儿投去一眼,该,叫她傲嘛!哼!仗着颜色好,有才,哄得丈夫和公爹找不着北,以为皇子妃的位置,肯定会落在她头上,肯定能嫁入皇室享尽荣华富贵。
凭什么啊!
她那个不要脸的生母曾是姚七夫人最重用的陪嫁丫鬟,却是趁她有孕在身,不便侍候丈夫时。自荐枕席爬上男人的床。亏她事后还有脸来跟自己哭哭啼啼。说全是为她好呢!
我呸!
背着她抢她的男人,还说是为她好?有这种“好”丫鬟,她还真不需yào
敌人了!
姚七夫人又哀号了一声,宁远侯夫人和姚六娘忍不住瑟缩了下,这声音实在太可怕了!
宁远侯显然很有同感,所以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便起身拂袖而去。
一出上房院子,就看到几个儿子一起朝他走过来。
“父亲,富阳侯这老匹夫欺人太甚。两面三刀,这头和咱们谈着婚事,回头就请皇上下旨,给八皇子订了护国公的么女为正妃。”
被摆了一道的宁远侯当然气,可是他老人家还没完全胡涂,“兴许是皇上不允吧?”
“那老匹夫肯定原就想为八皇子搭上护国公,只是护国公没应,他便寻上咱们,护国公改了主意,他便舍了咱们攀上护国公了!”一派义愤填膺的姚三老爷直跳脚。要不是世子拉住他,只怕他就要跳去寻杨家晦气了!
“老三你别这冲动行不?”世子养尊处优心宽体胖。看来虽有份量,实则没什么力qì
,他只是看来很卖力抱住三弟不让他妄动。
而姚三老爷也并不认真挣扎,兄弟两纯粹在演戏罢了!
姚六娘要真飞上枝头当凤凰,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又不是他们家的闺女,素来又不是个安份的,若真得了势,只怕他们都要被她踩在脚底下,向她卑躬曲膝了!
老七就是团烂泥,扶不上墙,把个庶女记在元配名下,充作嫡女,还妄想着高嫁当皇子妃?真以为皇家不许庶女进宫的规矩是摆设啊!
他们兄弟扫了父亲一眼,只见原本暴跳如雷的父亲已在老七的甜言蜜语安抚下,平静了下来。
“爹就是偏心。”
“谁让他是爹的么儿?他姨娘又素来得宠?”
兄弟两咬着耳朵,几个庶出兄弟看着宁远侯和姚七老爷亲亲热热的,都不免又羡又妒,但谁也没老七那张能把死人说成活人的嘴,只能徒负呼呼。
而隔了两条街的诚王府,范安阳抱着诚王家新宝宝笑得正欢。
“你小心点儿!”看范安阳抱小孩,就是小孩抱小孩,诚王妃忍不住心惊胆跳。
范安阳笑嘻嘻,“哎呀!你家这宝宝实在太可爱了!看得人舍不得松手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长大,赶紧圆房好自个儿生一个呗!”严筠笑呵呵的捧着茶盏坐在一旁道。
范安阳却掉转枪头,指向她,“那还是等师姐先生一个呗!不然我那姐夫可等惨了!师父那儿更要担心啦!”
严筠一噎,指着她恨声道:“这丫头这张嘴啊!”
“你那个庶姐真的打算放火要烧死你?”姚囡囡直接跳转话题,中间都不带换气的,范安阳差点转不过来。
“是啊!她还不止要烧死我,还要烧死筱楼和进菀,好让我们家跟亲戚撕破脸,狠吧!”
“你祖父让人把她送去庄子上,是打算怎么处置她?”让她病死还是意wài
身亡?
这种事,大人从来不会告sù
小孩的。范安阳暗翻白眼,把小世子交给奶娘,然后两手一摊,“我哪知啊!不过,祖父再怎么收拾她,只消我爹心软,开口求个情,还不是就又回来了!”
范安阳还不知dào
,她爹这回真是铁了心,把范安兰交给范太傅处置后,就不再闻问。
因为按照之前的事来看,不管范安兰犯得事再大,她爹最后都会心软,让她重回府里来,她觉得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家里姐妹一个个都出嫁了,范安兰都不曾重回府来,她才发觉这次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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