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上)名缰利锁 蓄谋夺稚子

  第三十六回
  名缰利锁蓄谋夺稚子
  苦恨梦断凄凉赴黄泉
  =======================================================================================
  晴眉在房里盘算了几日,心中早有计较,这一日清晨,她早早就起身,准bèi
  出门。才到了院里,晴眉就见沧阑与沧彦纠缠在一起,沧彦一身酒气,含糊不清地说:“老三,放开我,我没醉呢,我要去找小蕙回来。”沧阑几乎拉不住沧彦,只得提高音调大吼:“二哥,你清醒一点!不是告sù
  过你,不要喝酒了吗?”沧彦不作声,身子直往下坠,沧阑扶不住他,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晴眉赶紧闪到一丛花木后,冷冷地看着两人,嘴边漾起一抹极淡的得yì
  微笑。沧彦的情形,四喜早告sù
  了她,她没料到,沧彦会为一个女人改过自新,最后又为同一个女人自暴自弃。如今,沧彦这副样子,自是不必她再费心,她只要对付沧阑就好。原本,沧阑洁身自好,在纪老爷子和大太太心中的分量极重,要扳倒他,真叫晴眉觉得难以下手,但现在,上天正赐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
  晴眉绕过花丛,由另一条道出了纪家,直奔曾家的汇亨银行,有一些事情,她需yào
  了解得更加清楚,才有足够的把握找妤好谈判。
  到了银行,晴眉四处寻找晴衍,银行经理慌忙跑来报gào
  ,说是晴衍在外应酬,一时半刻回不来。晴眉有些失望,只得转回曾家,与曾太太叙话,耐心等着晴衍回家。
  晴眉与曾太太多日未见,母女俩自有许多话要说。曾太太有些担心,问晴眉道:“女儿啊,沧堇是不是跟以前一样胡闹?我听说,他在外面越来越过分了。”晴眉也略显出无奈,她虽然表面不在乎沧堇在外做什么,可每当深夜她独守空房之时,总是不免升起无法抑制的寂寞。有时候,她会问自己,夫妻八年,他们之间就没有一点情分?晴眉心中涌起一抹酸涩,对于曾太太的问话,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眉儿,你倒是说话啊,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向娘讲,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知女莫若母,曾太太一看晴眉的神色,就知dào
  是受了委屈,胸中顿时起了一股怒火。晴眉忙道:“没有的事,娘,你别听外面的流言蜚语,沧堇他对我还好。”曾太太怒气渐消,随即又生疑,晴眉的回答明显带着些勉强,似乎有意隐藏着什么。
  曾太太拉过晴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眉儿,你无法生育,如今也该为以后做打算了。不论怎样,你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晴眉一扫愁容,笑言道:“娘,女儿回来,就是为了此事,我有些疑问,要问大哥。”曾太太也笑了:“从小你就是个极有主意的,我也劝你不得,你找晴衍是要问什么事?”
  “娘,这些事情我拿捏得准,你就不必操心啦。”晴眉不愿告sù
  曾太太实话,只恐曾太太知dào
  以后,对沧堇的印象更差,做出过激的举动,让她这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曾太太也不勉强晴眉,转而问道:“最近,我从你爹那里得知,当初是你执意要嫁去纪家的,为什么?以我们家的家势,要找一个比纪沧堇强的人,一点问题也没有,你……”
  “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拿出来说。”晴眉不落痕迹地转移话题,“静禹和静亭还好吧?”曾太太刚平下的气一下又起来了,怒道:“那静禹还罢了,静亭可不得了。这几个月,那丫头似乎知dào
  娘死了,天天夜里哭,谁哄也不肯听,吵得家里不得安宁。”
  晴眉失笑言道:“娘,静亭不过是个小婴儿,哪里知dào
  这些。婴孩哭闹本是寻常事,静亭再长大一些,就不会再哭了。”曾太太道:“你小时侯就很少哭的,我看静亭那丫头就是来讨债的,不然怎么会一生下来就克死了她娘。”“娘,你可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晴眉自知无法生育,对两个孩子的疼爱越重了,尤其是静亭,一出生便没了娘,她就更多了几分心,“婷婷与我是好友,静亭就如同我亲生女儿一般,不也是娘的孙儿吗?”
  曾太太心存芥蒂:“我没那福气,小丫头真zhèng
  的奶奶是二姨太太,可不是我。”当年,她膝下无出,只得答yīng
  曾老爷子娶姨太太,哪知曾老爷子一年内娶进三位姨太太,曾太太把满腔怨气,都记在二姨太太身上,当二姨太太率先产下一子后,曾太太的怨恨就更深了。
  晴眉正要宽慰曾太太几句,丫头匆匆来报,说是晴衍回来了。晴眉忙说:“娘,我去见大哥,一会儿我还有事,就不回来向你告辞了。”曾太太立即示意丫头悄悄跟上晴眉,她想知dào
  ,晴眉瞒着她在做什么。
  “大哥,你快告sù
  我,所有关于姜妤好的事情。”晴眉一见到晴衍,就迫不及待地问。晴衍接过丫头端上的茶,不慌不忙啜了一口:“好妹子,你别急啊,也等我先喘口气。”晴眉也啜了口茶,压下急迫的心情,等着晴衍开口。
  “其实,我所能打听出来的,也并不是很多。”晴衍缓缓道来,“这是八年前的旧事,如今也没几个人知dào。姜妤好是苏州人,当年她初来上海,不过是盈盈十六的少女,谋生无路,不想竟得罪了青帮的人,被卖了去舞厅。”说到这里,晴衍顿了顿,看向晴眉,面色有些尴尬。
  晴眉抿抿嘴,满不在乎地说:“大哥,不必顾忌,上海滩谁不知dào
  我那口子是个风流浪子。”晴衍干咳一声,继xù
  说道:“姜妤好经过舞厅几天调教,换了一个花名小玉下海。那时,纪大少频繁出入各大舞厅,小玉第一个陪舞的客人,就是纪大少。此后不久,纪大少就包下了小玉,生了个儿子。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小玉就带着孩子走了,纪大少找了她一段时日,毫无所获,事情就这么了了。大约两年前,姜妤好带着孩子回到上海,一直与君宝培过往甚密,要不是君宝培犯了事,姜妤好已经嫁给了他。”
  “这件事有些蹊跷。普通的舞女,一定会借着孩子提出要求,她却带着孩子消失了,大哥,你知dào
  什么原因吗?”晴眉细细分析,想从晴衍那里问得更详细些。晴衍一阵苦笑:“妹子,你当作哥哥的是包打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