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八章,生与不生

  索性撩开了嗓子,道:“你就知足吧!你以为你除了来我陈府,还有其他大户人家会要你吗?做梦吧!凭着一副美貌,不是所有人都不会再乎你是青楼出生。我已经一忍再忍。自从你进了府,我就捧在手心护着你,想花多少银子花多少,想在外面玩多久玩多久。你自己出去看看,有哪个大户人家能让女人这么做主的。出去上个香还要报了时辰呢,由丫鬟看着才能出去,还要准时准点回来。再看看你,你就惜福吧!什么心里面有阴影,这理由说得我耳膜子都要起茧了,休得拿这套来虎我。”
  陈文靖实在是想要个孩子了。
  一个男子再大的难处都能挺得过去,可是面子,那就是天,塌不得。
  自皋兰洁落了胎,街头巷尾都在传陈府的事。
  从嫡公主一人独大,到陈文靖缩头乌龟怕女人,再到老天也看不顺眼陈老爷没有孩子,说到最后断子绝孙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绕是一个男人如何能忍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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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5zww.*p;还不非得造个小人出来才罢休。
  杨柳弱柳扶风般站着,听着陈文靖一顿吼。
  面色瞬间由散漫变凝重。
  想要在撒娇搪塞已经没用了,索性板着脸道:“你不就是想要孩子么!我又不是什么生孩子的工具!(是呀,她杨柳和等美貌,怎么能够埋没在生孩子上面)大不了纳几房妾侍,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不像那嫡公主,老压着你不让娶。纳了房侍,你想生几个生几个,我又不拦着你。”
  陈文靖闻言更气。
  他要是能娶,早娶了。
  还用等着杨柳来说么?
  还不是因着皋兰洁还是个长公主,有她压着,他想纳个妾怎么着都要经过皋帝的同意。
  他若开口问皋帝要几房妾,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面子啊!
  他一旦开口要了,就表示嫡公主在过去的近三年里确确实实压着他。
  他一个男子,还是个正二品尚书,却连个女人也搞不定。
  加上街头巷尾的风言风语。
  他的老脸啊,还不如埋到尘土里面去。
  也就是杨柳。
  经上次秋韵楼强抢歌姬一事之后,皋帝几乎是默认了杨柳跟了陈文靖。
  并没有对他强抢一事进行重罚。
  也没有说一定要还杨柳清白,或是送她回秋韵楼之类的话。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皋帝心里同情他没有侧室,只是不是能名言罢了,毕竟正室是皇后的嫡公主,但要了那杨柳,皋帝也是没话说的。
  杨柳刚才的那些话正好戳中了陈文靖的脊梁骨。
  她不拦着有什么用。
  关键还在他,老脸没有地方搁呀!
  陈文靖一面闷气顿足,一面怒视杨柳,心里面又对皋兰洁恨得牙痒。
  历代就没有比他更衰的兵部尚书了。
  气道:“这是什么话!我那妾,还要看你拦不拦吗?!”
  急了口不择言。
  先扳回面子。
  杨柳目瞪口呆,和着她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逐道:“我不就让你纳妾吗?谁拦着你了,我就从来没想过要拦着你。”
  陈文靖脑袋充血。
  根本听不得纳妾二字。
  “你少在这里废话,你既然进了陈府,就是陈府的人。不管你要不要名份,你死都是陈府的鬼。我告诉你,这孩子你不生也得生,生也得生!”
  杨柳听了失笑。
  心道,这孩子都还没影的,陈文靖就这么急吼吼的。
  看来她要赶紧离开陈府才好。
  来这里本就是帮祁王来的,现在祁王也已经如日中天,她该想着回到祁王那里去了。
  何况祁王也没有说要劝陈文靖归顺祁王,只说了想办法让他归顺轩王。现在他也已经归顺轩王,前些日子还特地走访了轩王的几个党羽。
  她杨柳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还留在这陈府受这委屈?
  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陈文靖,脑子里面迅速想措辞,怎么反驳怎么痛快,就怎么说。
  谁料,话还没有出口。
  那边皋兰洁在婢女水芹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见了怒气之下的二人,撇撇嘴,嗤笑一声。
  然后旋身侧对着陈文靖,慢条斯理又极轻蔑道:“我说吵什么呢!原来是一个要孩子,一个不愿生呀!”
  说着嗤笑出声来,走近杨柳继续道:“人啊,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什么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以后也是什么样子。就好比,乞丐生的孩子还是乞丐,市井刁民生出来的孩子也只能还是市井刁民,这姬人生的孩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复又转过来对着陈文靖道:“纳不了妾,你觉得丢脸,没有孩子你也觉得丢脸,那生出个姬人你就不觉得丢脸了吗?”
  声音不大却充斥了他们周围的所有空气。
  细微都能听见里面若有若无的回响。
  陈文靖的脸一下憋成紫红。
  打从皋兰洁进府第一天,他就被压着,兔子急了还咬人,他是再忍无可忍。
  杨柳在一旁看着,忙退后几步。
  她现在想的事如何离开陈府,巴不得陈文靖和皋兰洁大吵大闹起来。
  陈文靖抖着胡须,拿手指着皋兰洁的鼻子,气到说不话来。
  皋兰洁倒是平静。
  她这身子容不得她生气。
  上回血崩她就差点丢了命,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的她,现在更加珍惜她这条命。
  不痛不痒地拍开陈文靖的手,以傲慢的眼神看着他。
  就像是再说,你陈文靖就是无能,朝廷栋梁又如何,没有子嗣照样是败家。
  陈文靖脊梁骨更寒,两眼简直要冒出火花来。
  偏偏这个时候,附上的管家前来说太子到访。
  怒气之下的陈文靖想也未想,立即吼道:“不见!”
  管家一抖,看了看皋兰洁,最终又喏喏地看向陈文靖,道:“是太子,太子殿下到访。”
  他以为陈老爷没有听到太子二字,故而重复。
  有谁会将太子拒之门外?管家不留痕迹的拿眼睛打量陈文靖,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谁料陈文靖大叫,道:“我知道是太子,不见,你听不懂吗?!”
  他这个时候正是气头上,但凡是和皋兰洁皇后有关的人他都不想见,尤其是他正想与之撇清关系的太子。
  然管家哪里敢就这样回了太子。
  哆嗦的不知如何是好,硬生生杵在那儿,进退不是。
  临了。
  陈文靖长叹一口气,厌恶地看了皋兰洁一眼,对管家道:“罢了,让他进来吧!”
  管家如同重罪获释一般,飞奔出去请了太子来。
  太子正为他皇后的着急,进来见着陈文靖,就拉着他说皇后的事,先将皇后当下的困境简述一番,然后直奔主题,道:“陈尚书,现在也就你能帮着说几句话了,毕竟你是兰洁的夫君,论关系,你在我父皇面前除去君臣关系之外,还有一层亲属关系。你说的话,父皇总能听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