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一章,跪求

  皇后在其身后的一声长吼。
  几乎震动了整个后宫。
  她无力狼狈地爬在地上。
  皋帝离开时的那个背影,无疑在她荣华富贵的生命线上画上了句号。
  她强烈的意识到,这一次,已无再翻身之日。
  皋兰洁在她身后看着她,也踉跄地坐回软椅。
  地上的那个哪里还是她的母后,一点没有她母后该有的端庄样子。
  脑子里同时闪过法师说的亡灵与冤魂。
  她眼中皇后的背影,被无形了盖上了一层模糊的幽灵般的薄影,恍恍惚惚,慎人得很。
  猛地起身,叫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就往后寝宫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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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一人独坐的皇后。
  皇后见自己唯一的女儿也走了,顿时伤心万分。
  当场嚎啕大哭。
  宫女们都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后,一个个都慌了神,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就有由她这样哭着。
  太子那边听说了此事。
  当下就带着太子妃直奔皋帝养心殿。
  作为太子的他,深刻知道,有他当太子的一天少不了他的母亲是这后宫之主,一国之母的庇佑。
  且又听闻了法师的事。
  稍稍捡闻了几句,便大感不妙。
  什么冤魂与亡灵,这不就是说皇后在过去曾冤死过人么?
  皋帝若真信了这事,他母后以后也别想再做一宫之主了。
  这就意味着,他这个太子将不会再是皋帝的嫡子。
  历来储君非长即嫡。
  皇后真倒,太子便即不是长也不是嫡。
  二人匆匆忙忙来到养心殿门口。
  大门却是紧闭的。
  太子的心头更紧。
  待张公公出来,向其说明来因,张公公进去禀报。
  朱红的大门打开又合上。
  却没再打开。
  张公公也没再出来回话。
  太子焦头烂额,以前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
  不愿意见,总会让张公公出来说一声的。
  这一次,没有回音,不知是见还是不见。
  太子搓着手,在大殿门口来回踱步。
  太子妃见太子跟丢了魂儿似的,也开始心惊胆战,不多时,额角上便是黄豆般的汗珠子。
  等了半个时辰。
  里面仍无反应。
  父皇在午休,或是在用膳,再或者有重臣在内商议国事,再不济就是那位嫔妃在
  太子等着焦心,自己给找缘由。
  然大红的朱门紧闭。
  还是没有一丝要打开的迹象。
  太子甩了甩袖子,欲上前敲门,被太子妃给拦下。
  “我们本就是来求情的,殿下这样去敲门,未免打扰了陛下,到时候情况只会更糟糕。”太子妃摇头道。
  她脸上的胭脂在骄阳下都快化掉了。
  太子抿嘴,看了太子妃一眼,终是打消了敲门的念头。
  然
  又等了近一个时辰。
  腿都站软了,养心殿内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太子心下越发着急,不管不顾地就跪在了养心殿门口,高喊,“父皇,儿臣想为母后求情,还请父皇见一见儿臣。”
  没有回应,朱门照样死气沉沉。
  太子妃见太子跪下了,自己也忙跪倒在地。
  对着朱门磕了一个响头。
  里头,皋帝不是不知道太子在外面。
  自听张公公说,就知道太子是来求情的,故而不见。
  张公公欲出去回绝的时候,皋帝却将张公公留在了殿中。
  只道:“随他去。”
  这会儿子又听见太子在外面高呼,心中顿时不是一个滋味。
  太子能想到的,皋帝未免就想不到。
  说他是来为皇后求情的,不如所他是来保他太子的地位的。
  皋帝想到此处,冷哼一声。
  又想到正阳宫里的皇后,还有法师说的话,真真儿的刺耳。
  “张公公,去把法师给朕重新召回来。”顿顿,又道:“从侧门出去吧,正门处的太子且让他跪着好了。”
  可张公公领命转身,又被叫住。
  “等一下,别去了。”皋帝思忖半饷,指了张公公回到龙座后給他捏肩。
  张公公没见皋帝这样犹豫不定过,故道:“陛下若不相信法师的话,将他召回来,当着陛下的面他必定是不敢撒谎的。”
  皋帝若有所思,拿手指间在案几上敲打。
  心中忽然觉得法师说的话或许属实。
  因为冥冥中似有那个一个幼小的亡魂,当年死在了宫中,但具体,没有线索,皋帝已经忆不起来。
  “现在去找也晚了,谁知道他身在哪个谷。”皋帝喃喃道。
  张公公不接话,他知道皋帝是不想召了。
  若想召,管他哪个谷,没有召不回来的。
  皋帝身体不由得一颤,觉得脊梁骨寒凉凉的。
  过了好半饷,又道:“最近一直都是惠妃在管理六宫,虽然经验不够,但她心灵,管理得很是妥当,又有很大进步。你等会儿去趟皇后那边,将凤玺取了交给惠妃,她以后要办什么事也不用总往正阳宫跑。”……“至于皇后,且让她休息休息,不必禁足,多找几个宫女看着她就是。”
  说完,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嬴程德的皇后形象,在皋帝这里,已然全损。
  太子继续在殿外跪着。
  俩人均是汗如雨下,口干舌燥。
  面前也开始恍惚。
  太子妃小声道:“陛下不会不在养心殿吧?”
  太子瞪她一眼,道:“若父皇不在,定有太监来告诉,正因为他在,没有他的指令,才没有人敢上前来和我们说话。”
  太子妃恍然大悟的点头,又泄气地摇头。
  太子费力的挪了挪膝盖。
  下半身已经没了直觉。
  敲上去都木木。
  他心一沉,他身为太子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在养心殿外跪过这么久?
  逐又高呼,道:“父皇,父皇,儿臣求您见一见儿臣,那法师的话不可信啊!父皇……”
  他说了和皇后一样的话。
  没多时,朱红的大门开了。
  里面走出来的是张公公。
  他扬一扬佛尘,道:“太子殿下,这夏末的日头最毒,您还是回去吧!”
  “父皇呢,我要见父皇,张公公……”太子边道边往养心殿内看。
  张公公打断话,道:“陛下正在歇息,谁都不见,殿下该了解陛下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跪在这里的好。”
  太子哪里愿意听。
  他回去了,就是承认了皇后身上复有亡魂。
  这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事情,他打死都不认。
  张公公见其不走,无奈的摇摇头,自行进殿。
  太子和太子妃继续咬牙跪着。
  这一跪就是一整夜。
  第二日清晨,只有太子还将将能够跪坐着,太子妃早晕了过去。
  皋帝吃完早膳,换上朝服准备上朝的时候。
  方看到了跪在门口的二人。
  然彼时,太子累到说不出一句话。
  只勉强仰望着皋帝,嘴巴张开又合上。
  皋帝稍顿了顿,挥挥袖,在一行人的簇拥下上朝去了。
  张公公算有眼力劲儿的。
  皋帝随意挥了挥袖子,他就明白是什么回事。
  忙叫来了太医来,号了脉,配了药,又給二人准备了一些水食,完了直接命人将他们送回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