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_(3)

  番外2:记我所认识的某骚包男(3)
  军校生活结束后,冯程阳进了部队继续军旅生涯。(
  www.top.)倪虹倒像是彻底得了解放,扯了“宋律伟”这张虎皮做大旗一溜烟跑南方花花世界耍去了。换来他爸一声叹息。倪虹当年高考前和他爸是立了军令状的,只要凭实力考上军校拿到毕业证,四年之后出路自选。就算是老爸也不得肆意干涉。据说他表妹余湘莞也是受了他的启发,大学本科阶段照着家里的意思读了经济专业,考研时则坚决报考了兴致所至的传媒专业。从这点看来,他们表兄妹还真是相像。
  至于我,临床医学多是五年制,本硕连读时间就拖得更长了。好在后两年以临床实践为主,不像前几年埋在实验室里那么闷。
  5.12汶川地震发生后不久,我报名参加了院里组织的红十字医疗急救抢险小分队赶第一时间赴重灾区。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就像是火红的烙印,让我有生之年都无法忘怀。当生命在不可抗拒的灾难面前显得那么的脆弱,像是一碰就会枯萎的花儿,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现今安稳的生活。之所以我后来不止一次对延年说“善意的谎言是被需要的”,也和那段时间的遭遇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记不清那是我们抢救的第几个幸存者了。我只记得她是个小女孩,纤细的胳膊、纤细的小腿,以及被泥沙弄脏的身体条件反射似的瑟瑟发抖。她的腿被土石砸伤了,已经坏死,必须当机立断进行截肢。在她神智最清醒的时候,我听到她用嘶哑的声音喊妈妈,也不知是哪里借来的力气,死活就是不肯让我们动她。最后,她胡乱挥动是手抓住了我的手指。身边几个男同事眼眶都红了,大家都望着我。其实,她妈妈早在挖出来那一刻就没了呼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要说残酷,等待着她的截肢手术或许更加残酷。想到那层,我便只能咬咬牙避开她纯真无邪的眼睛,放低声音哄她“乖乖的,不要动。你妈妈就在隔壁,等你病好了就能见到她了。乖……”小女孩听罢,果然变得听话多了。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端。需要救治的人很多,到后来真的是连悲春伤秋的空隙都没了,满脑子都是怎么救人,救更多的人。
  只是我没想到倪虹会空降北川,还是在那种人人自危的时候。虽然我从前也谈不上多漂亮,但好歹精神风貌无可挑剔。那次见他,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整个人看起来一定是狼狈到极点了。所以才会靠在他肩头半昏迷一样呆了一刻钟。醒了还骂他“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来干什么?!”他也是梗直了脖子憋红了脸不肯服软。我想那应该是我们吵得最凶的一次罢。后来,他走了,在和普通战士一样搬了两天土石块之后。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希望他能暂时离开这危险丛生的地方。再后来,情况好一点了,救援物资源源不断地输入进来,救援工作也得以顺利全面地展开。在这期间,我们断了联络。“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不再是印在书本上的格言,而是需要身体力行去实践的诺言。
  直到一个月即将过去的时候,医院那边派了另一组医疗队伍前来支援。带头的正巧是擅耍飞刀的小李哥哥,灾情刚发生的时候他在国外参加研讨会,没赶得上第一批。按他的话说“我这算是将功补过。捷婕你巾帼不让须眉确实值得钦佩,可好歹给我们男子汉一个冲锋陷阵的机会啊!”他说的没错,我本意是还想坚守阵地的。但前阵子连轴转的高负荷运转让我的身体机能产生极度疲惫,从病患的手术质量和安全角度考虑,小李哥哥来得还真是时候。
  回京之前,我去军区后勤处绕了一圈。那里有冯程阳的老伙计,我以为倪虹也会在那落脚。结果人家说他没呆两天就走了,脸色很是不好。不过后来又听那人说:“这儿有不少救灾物资和款子是他拉来的。也没几天就凑了这么多,真的很能干啊!”我笑笑没答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有些人明白,有些人不明白。而他,显然属于前者……(快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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