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他住在这个地段,她倒并不是太惊讶。
虽然姚畅并不算红,但毕竟昨天才有那么一桩新闻见报,所以仍是有不少记者等在小区门外。
顾晚辞报上姚畅的住址,又出示了“盛世”的工作证,却没想到小区的保安仍是摇头,“对不起,之前有一个记者就是用假工作证混进去的,让我们的业主非常生气,除非是业主亲自授意,否则我们是不能让你进去的。”
晚辞无奈,只得拿出电话拨给姚畅。
“喂?”
“姚畅,我是顾晚辞,刚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现在我在你家小区门外,我们谈谈好不好?”
“没什么可谈的。”
他说完,直接收了线,晚辞不死心的又拨了一个过去,对方很快把它掐断,再拨过去,再掐断,第三次拨的时候,手机里便传来了“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晚辞瞪着自己的手机,心内气恼却又无计可施。
这时一旁等着的记者围了上来,“你是盛世的员工吧,是不是来处理姚畅昨天酒驾的事?盛世会怎么处罚他……”
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晚辞差点儿想要落荒而逃,幸而这段时间的历练不是白费的,她深知自己要真是这么一走,指不定明天报纸上会写些什么出来。
于是很快稳住自己的情绪,心念一转,摊手道:“拜托,我要是盛世派来的我会进不去?”
“那你真是记者?哪家报社的啊?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我就一小新人,不提也罢,我们主编就是看中我是新面孔,让我来试试的,结果还是不行,唉,不说了,我得回去听批斗去了——咦,谁又打电话来了这是——”
她一面说着,一面籍了电话做掩护迅速开溜,走出了好远一段确信没事了方才松下一口气,只是心里仍是焦急,自己如果连姚畅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么去说服他?
一面着急一面也不忘骂了自己几声,怎么还是那么冲动?好好的,提什么辞职?
现如今她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破釜沉舟的境地,只有说服姚畅回心转意这一条路可走。
她想了想,拨了个电话给关旗,“关哥,我是顾晚辞,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是这样的,我有点儿事情要找姚畅,可是他们小区的保安不让进,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关旗刚从蒋雨那儿得到消息,知dào
自此不用再带这个祖宗,心情正好,刚好他人在附近,顺路也要经过姚畅住的小区,又念着顾晚辞也任劳任怨替他做了不少事,遂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一面开车一道:“噢,那儿的保安见不到熟面孔是不放人的,我过来带你进去吧。”
晚辞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关哥,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你平常也帮我不少,应该的,”关旗笑,撇开顺路这一层不提,又问,“不过你找姚畅做什么?”
晚辞苦笑,“我说错话得罪了他,他闹着要解约,我要是说服不了他改变心意,大概就只有辞职谢罪了。”
关旗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料着后门大概也有记者,他让顾晚辞在前一个街口等,载上了她,然后直接开了过去。
“姚畅这小子混着呢,你也别太在意,他解约对公司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不会闹到要你辞职的,”关旗一面开车一面道,又问,“不过你是为了什么事得罪了他的?”
晚辞此时对他满心感激,也没有想太多,一股脑的就把康晔要她当姚畅的经纪人,以及姚畅和自己之间的争吵统统都说了出来。
关旗听在耳中,心底的轻蔑克制着没显在脸上,我都带不出来的人,换你?
恰此时车子开到了小区后门入口处,由于经常出入的关系,那小区保安是认得关旗的,敬了个礼,很轻易的就将车子放行。
开了一段,关旗停下车子,“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上去了。”
晚辞虽察觉到关旗态度的变化,略一想,便知为何,她本不傻,只是过去于人情世故这一块,太不在意。
她还是对着关旗再三道谢,又目送他的车子驶出小区,方按着地址走往姚畅住的那幢公寓。
几分钟之后,姚畅公寓里的对讲机响了,他走过去,看见顾晚辞的脸,不耐烦的按下通话键开口道:“我说了没什么可谈的,你有完没完?”
“不是,姚畅,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你先开门好不好,我们谈谈。”
“没必要,你走吧,别再来烦我。”
“你不和我谈我是不会走的。”
“随你便。”他说着,关了对讲机,对她的骚扰烦不胜烦,索性设了免打搅。
走回客厅,打开电视,却刚好kàn
到报道他酒驾的新闻,更是心烦,又再关了电视,进到卧室拉上窗帘,重重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一开始是清醒无比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气总是不顺,不知什么时候竟真的睡了过去,一睁眼,已是晚上九点多。
虽然窗外是瓢泼大雨,但无奈肚子饿得直叫,他还是打算下楼觅食,不想走远,也懒得应付记者,幸而小区内有家餐厅还算凑合。
坐电梯下到大厅,拿了把伞架上的雨伞然后打开一楼的防盗门,举步向外走去,却冷不防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他条件反射一般立kè
抽手,那人的力qì
却很大,手滑了一下又死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放。
“姚畅,我们谈谈。”
他转头,看见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狼狈的脸,浅浅的屋檐遮不住这样大的雨势,那女子看起来已然浑身湿透。
他怔住,她一直守到现在?下那么大的雨也不会避一下吗?
而顾晚辞却只是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好不容易等下来的人又给放跑了,因为冷,她的声音听来略微有些哆嗦,眼睛却异常明亮坚持。
“姚畅,和我谈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