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逼问
紧接着，柳钰的贴身小厮便在街头巷角“偶遇”了那几个女官，将她们五花大绑扭送到了柳钰的跟前。看着她们的神色，柳钰本来还有几分质疑，但听了她们的证词后，一张脸渐渐阴沉了下来。
看来，散布谣言的的确是她们，而动机，则是嫉妒梨素郡主的天赐美色和高贵的身份，以及，清隽公子凌云生的倾慕与追求。只是，一番“自白”说来，女官们皆是声泪俱下，看样子也算是诚心悔过，就差柳钰递上一个台阶了。
但栀娘毕竟是也自己与阿蘂的第一个女儿，自幼便是捧在手心的宝，如今刚回归便受了欺负，自是不可怠慢了去的。而阶前跪着的几名女子，虽是哭得声嘶力竭，但到底也是咎由自取，既是如此，也是时候得到些教训了。
“不过几个小小的市井商女，竟敢出言辱没皇室尊严，如此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不若就不要舌头了如何？”一面说着，柳钰嘴角漾起了一个残酷的微笑。
“我……我……”话音刚落，几名女官立刻便磕头连连，但柳钰容色冰冷，看向她们的眼神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行刑罢。”柳钰冷冷抛下一句话后，径自信步离开了，而后，几名白衣小厮匆匆而来，将女官们生生按倒在了地上，牙关被板开，口舌处登时一片冰凉，屋里，登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女官们在地上拼命挣扎，神色惊恐。
但惨叫了许久，口舌处并未有任何的痛楚之感，女官们疑惑地将眼睛睁了开来，但见柳钰不知何时折了回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面上依旧凛冽如冰。
“此番，不过小小的教训以作惩戒，若是再听你们传播梨素郡主的任何不是，那你的舌头，可就真是保不住了。”一旁，府中的管事魏叔愤愤然开了口。
“多谢驸马爷手下留情。”此时此刻，女官们终于放下了心来，拖着疲惫的步伐，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一出大门，面上复又挂上了几丝喜色。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劫，而有了七皇子赐下的那些个银票，远远逃离在某个边陲小镇渡过残生也是好的，而且，还会混得相当地体面。这样想着，几名女官索性便结为了姐妹，掏出一张被焐热的银票，准备去置办一辆大大的马车。
只是，刚离开长公主府几步，但闻嗖嗖几声异响，几人但觉脖颈间猛然一疼，随即便齐齐地窒息身亡。紧接着，便有几名“农夫”凑了过来，用平板车将她们运走跑尸荒野喂狼，然后割下她们的左耳以作凭证。
此时此刻，七皇子正在青楼中听曲消遣，面前，摆满了各式美味珍馐。两名衣着暴露的美艳妓子，软软地瘫倒在他的怀中，一盏又一盏地劝着酒。天玑春心大动，索性便一口又一口地吞咽下去，还不忘顺便摸一把美人的鬓发。
饮酒正憨，但闻一声脆响，一柄锋利的匕首稳稳地插在了木质的房柱之侧，锋刃之处还钉了一张小小的字条。一看那匕首尾部的紫璎，七皇子嘴角立刻浮起一丝狰狞的笑意，看来，那几个可怜的替罪羊已然被做掉了，自己此番可是帮了柳茵雀一场大忙啊！
那么，她该拿什么来回馈自己呢？天玑越想越开心，索性便一脚将美人踹开了来，一面用着菜肴，一面肖想着柳茵雀的滋味，原本就黑黢黢的面容，此时愈发皱成了一团，一对绿豆大小的眼睛，精光直冒。
入了夜，柳钰命人点了盏油灯，自己则捧了本卷枯坐，呆呆地凝视着那跳动的火光。
其实，他原本想将那些个长舌妇人押到秋水阁认错，但是今日里那些个妇人的言辞，却委实蹊跷经不起推敲，处处皆是漏洞，此刻想来，更是惊心。
按照前面的一番说辞，她们不过是些市井穷家妇，而说的那些中伤栀娘的话语，也皆是随口说说并不当真。
但接着，她们又说自己嫉妒郡主的容颜与身世，而且还嫉妒她得了凌云生的喜欢，这便大大的不对劲了。
栀娘刚刚回到千盛都，除了头一遭回归的惊鸿一瞥，便是在宫里露过的两次面。而那些个妇人，不过是庶民罢了，又如何能窥见栀娘的容颜，然后再生嫉妒之心？
而后，又说到凌云生待栀娘的情意，且不说是否只是臆断，她们都说自己都是有夫家的，又怎会为了一介美少年而吃醋，进而编排一个素不相识的郡主呢？
种种迹象表明，她们的话语定是掺了假的，而她们眼中的惶恐与不安，昭示了她们背后有着另一方的势力，若是未成，怕是会招来什么天大的祸端，让她们宁愿被自己小惩大诫，也要保守住这背后的秘密。
既是如此，又怎敢引狼入室，让她们去和栀娘面对面？
罢了罢了，看来栀娘在这千盛都竟是有着仇家，只是仇家的真实目的与动机，却似笼了一层厚厚的面纱，让人怎么也捉摸不透。
而回想起那些个流言都还有几分稚嫩，那便出现了另外一种可能了——她们的那番处心积虑自揽罪责，难道只是为了帮自己不懂事的孩子顶罪吗？这样想来，似乎更有道理一些，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灯前，烛火跳动，谜团半解，困倦袭来，柳钰终究禁不住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蕙心刚一起身，便听说在郊外发现了几具无名弃尸，身上被咬地遍体鳞伤，看来兴许是惹着了山间的野狼，丧命狼口。而很快，又有人说，她们便是诬蔑郡主小殿下的罪魁祸首，此番，也算是罪有应得。
很快，柳茵雀所在的牡丹轩，也得知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