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学成归来

  郑道生回到屋内,越想越是心急,于是赶紧差人去请丁献张前来。那丁献张前文已经说过,乃是这南坝两位高手中的一位。丁献章接了邀请,便赶忙到了郑道生家中。
  这时正好午时,两人一边吃吃饭,一边谈及此事。
  郑道生说道:“你来时想必业已看见我家前门那九步麻石梯断裂的样子了吧。”
  丁献张答道:“恩,九步石梯均从中断裂,我也正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内力。”
  郑道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你还记得习明义吗?”
  丁献张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试探的说道:“是不是前村那个少年人?之前被你赶出了门,后来就自己跑出去了?”
  郑道生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你这看拜帖,约我三日后在场坝相会请教。但是以他现在的功力,怕是你我二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啊。”说罢将习明义的拜帖递了过去。
  丁献张略微看了下拜帖,惊道:“他外出少说也有十多年了,居然学成如此高深的功夫。确实,现在就算你我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了。但你始终是他的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难道还真敢与你为难吗?三天之后你不必去,我替你去跟他说和。”
  到了第三日上午约定的时间,习明义早已等候在此。过了片刻,远处走来一人,习明义定睛一看,却是丁献张。于是上前相迎,拱手说道:“丁老前辈前来,是为何事?”
  丁献张说道:“我也不拐弯,当年你师父将你赶出师门,也非真意,只不过一时气话而已。倘若那时你认错知改,他必然原谅你。不过你很有骨气,外出十年,让你寻着名师。如今你学成归来,想一雪当年之耻。可你怎么不想想,如若不是你师父当时那番话,又怎会激起你外出之心?你又如何能有此番成就?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你师父。你莫非真要做出那欺师之为吗?”
  习明义被丁献张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丁献张继xù
  说道:“你现在的功夫,我和他二人均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真要如此的话,那你就先将我这个老头子打死在此吧!”说罢往前一站,昂首挺胸,面无惧色。
  习明义心想丁献张贵为高手,却从不招摇,为人甚为低调。素来受大家敬仰,如今他出来调节,我也不能不买他的面子。况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如若我阵那样做了,我们家在南坝还如何立足。
  于是单膝一跪,拱手说道:“前辈教xùn
  得是,是我一时昏了头脑。还请前辈随我同去市场,我好买些酒肉带回去向师父谢罪。”丁献张闻言大喜,扶起习明义,夸赞了一番。
  两人结伴到了市场,习明义先买了一坛好酒,又买了一整条猪大腿。然后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抓着脚猪将整个大腿倒提在空中。这一整只猪大腿少说几十斤,习明义却凌空提起毫不费劲。
  一路到了郑道生的家前,那门童早已经看到他二人前来。便急忙进去通报,郑道生一听他们二人一起前来,而且习明义还提了酒肉,心中便知无事了。于是和门童到了前门,迎接他二人。
  习明义走到石梯下,单膝下跪,说道:“弟子习明义今日特来向师父谢罪,望师父勿怪罪弟子。这酒肉还请师父收下。”说罢两手往前一伸,将那酒坛和猪大腿就递了前去。
  郑道生赶紧对门童说道:“童儿,快去将酒肉收下。”
  又对习明义说道:“明义啊,快快起来。当年为师也并非真心如此。今日咱们尽释前嫌,当要好好痛饮一番。”
  那门童听了吩咐,便跑下石梯,这次可比上次要恭敬得多。连忙伸了手去接那酒坛,这门童虽然跟着郑道生也练了几年功夫,不过却都是外家拳脚,对于内功却还未涉猎。
  接过酒坛,便觉得有些沉手,再伸手去接那猪大腿,顿时感觉拿捏不稳。还是丁献张手疾眼快,抢上一步托住酒坛,顺手接了过来,说道:“走走走,咱们进屋说话。”说着一边扶起习明义,就要往屋子里面拉。
  不过习明义却起身说道:“我刚回来几日,家中父母时刻挂怀,此时天色业已不早,我若不回,他们定会等我回去再一同吃饭。”
  郑道生本还想留习明义一同在此吃午饭,心想吃饭时正好把话说开。
  不过丁献张却抢先说道:“也好,以后时日尚多,你且回去同家人团聚吧。”
  习明义朝着郑,丁二人拱手说道:“请了。”说罢转身快步离开了。
  丁献张抱着酒坛走上石梯,说道:“此子甚是知事,我料他日后定能有所作为。”
  郑道生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dào
  他在外面遇着什么高人了,进屋再说。”
  丁献张却拍了拍酒坛,说道:“你看这好酒好肉怎么处置呢?”
  郑道生笑答:“今日中午咱们就饮用如何?童儿,将猪腿拿到厨房,让厨师做几道好菜。”说着两人进了屋子,那门童自将猪大腿拿进厨房。
  刚一坐定,丁献张就说道:“快去拿酒杯来,我先喝上几杯再说。”
  郑道生拿出酒杯,摆好,又抱过酒坛,倒满了两杯酒,说道:“你就这么馋酒。”
  丁献张端起酒杯说道:“你知dào
  我喜爱饮酒嘛。”说罢酒杯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刚饮完,丁献张脸色大变,眉头紧皱,说道:“这酒……”
  郑道生见丁献张模样,疑心酒中有毒,急忙问道:“这酒怎么了?”
  丁献张说道:“你喝一口就知dào
  了。”
  郑道生见他无恙,安下心来。又奇怪这酒到底怎么了,于是也喝了一口。只觉得这酒烫如开水,差一点就喷口而出。便说道:“这酒……买时可曾温烫过?”
  丁献张答道:“这酒是我和他一起去买的,哪里温烫过。就算有温烫,那酒坛也应该是烫的才对啊,我估计……”
  正说到这里,门外一个大汉端着一副大展盘走了进来,那展盘上放着刚才门童拿进厨房的猪大腿。大汉将展盘放到桌子上,说道:“老爷,你看这猪腿。”
  郑,丁二人闻言,便朝那猪腿上面看去。顿时两人脸色大变,只见那猪腿外面的皮肉已经被划开,那内中的骨头全都已经粉碎。再看那皮肉,俱都完好无损。
  原来刚才那门童将猪大腿送进厨房后,又吩咐说中午要吃,于是厨子就赶紧的处理猪腿,刚把肉划开,想要剔骨,却发xiàn
  里面的骨头居然已经粉碎。
  虽然这厨子自己不练武,不过在郑道生家中当厨子,时间长了倒也多少懂得一些。看见这个情况,又听那门童说是习明义说来的。便知dào
  里面有什么古怪,于是这才拿来给郑道生看。
  郑道生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他的内功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此种程度的内功真是闻所未闻啊。”
  丁献张说道:“刚才我正想说,想必这酒,也是他用内力催热的。我和他一路谈笑至此,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和神情。能如此轻松就做到这样,我们当真不及啊。”
  此后,习明义在南坝的名声就传开了,前来拜师学艺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许多以前在郑,丁二人门下的弟子也都前来拜师。
  习明义为人忠厚,不忍夺了他们二人的饭碗。就搬到县城去住了,在县城收了一个徒弟,名叫罗德咏,这罗德咏家中富裕,开有糖铺米铺,还有几间绸缎庄。
  所以习明义到了县城后,所有的生活支用都由徒弟罗德咏承担。每逢节日还多送银两给他,习明义自己留一点,其余的都稍回家中。
  期间习明义娶了一房妻子,第二年便生了一个女儿,习明义甚是喜爱。
  可刚好这年徒弟罗德咏因为得罪了权贵,家中商铺全部被没收了。
  如此一来,习明义也就断了生活来源。家中有妻子女儿还要照养,所以习明义也只好做起了营生。是干什么呢,不是沿街卖艺,更不是当人保镖,而是卖米。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走马保镖,看家护院那是下乘,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才是上乘。
  不过习明义知dào
  自己这身功夫已臻绝境,当下恐怕无人是之对手。所以对于收徒甚为谨慎,就怕收到其心不正的人,那罗德咏也是他观察了许久,加之县城里人人都知dào
  罗德咏是个善人,时常周济穷人,这才收他为徒。可毕竟现在徒弟受了难,也不能怪他不奉养师父。
  虽然习明义做起了卖米的行当来。不过,他卖米与别人不同,他一不进货,二不耕种。但每天却都推着小车沿街卖米,价钱还比店铺里面要便宜不少,而且只卖给穷人家,自然是生意好了。
  渐渐的每日早上不少穷人家都在他家门口排起队来买米,久了他也就直接在家门口摆起卖米摊来,倒也落得清闲省事。
  虽然这些穷人家是开心了,不过却愁了那些商铺的老板,自家米没什么人买,都跑去买他习明义的便宜米了。
  本来习明义这算是扰乱市价了,按理应该是当地商会要出面去解决。可都知dào
  习明义功夫厉害,连郑,丁二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谁还敢前去同他理论。
  如此过了半年有余,一家商铺的老板却就发xiàn
  了习明义虽然卖米,可却从来未曾看他去进过货,他自家地里的米也都是卖给其他商铺。他这米是从哪里来的?于是这老板就将情况告sù
  商会,商会首领一听,觉得不对劲,又通报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