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散心
“当然,你的作品,是在最最显眼的位置。”闫亦心补充了一句,“你的获奖作品“燃烧的火焰”是深红‘色’斑彩石,再挑一件紫罗兰和一件金‘色’的,就很完美了。”
“那我设计的那些怎么办?”
“发布会结束,我们还有分季度的新品推出,你的设计也会以每次两件的速度在市场上发售。不要一次展现得太多,以后你又有得忙了。而且,再好的东西,只要发售得多,就不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哦。”严绾接受了他的意见。只是心里免不了淡淡的遗憾,这样一来,她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作品急着设计,这一趟埃及之行,倒真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一时间,觉得有点萧索了起来。
“怎么了?没有了设计,你就失去了动力?”闫亦心好笑地看着她的侧脸。
“考完了以后忙了好一阵子,虽然有点累,可是觉得生活很充实。
一下子忽然觉得使出去的力气,打到了一团棉‘花’上,立刻觉得失去了目标,有点茫然。”严绾试着说出自己的心情,“这样看来,这两周我倒真没有什么事了?”
“你可以用祖母绿替自己设计一件饰品。”闫亦心提议。
“那是你买下的……”
“反正你现在资产逾千万,我直接从你的红利里扣就是了。”
严绾自嘲地笑:“我也没有想到,自己忽然变得这么有钱,好像接受你的礼物,也不那么困难了啊……”
原来,她一直在金钱上和闫亦心分得这样开,是因为怕自己欠下的债,自己还不起。
“我替你申请一张金卡吧,可以无限制透支。”
“可是,我好像不要用什么钱啊!”严绾想来想去,摇了摇头,“不需要了吧!”
“有备无患。”闫亦心失笑,“没见过你这样……说是懒吧,设计的时候又数你最勤快。说你勤快吧,除了设计以外的事,又样样都不上心。也许,天才都是这样特立独行的?”
“我不是天才。”严绾认真地说,“我只是努力而勤奋,再加上一点点好运气。”
如若不然,在上一世,她可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
晚上的路况很好,尤其出了市区,前面的柏油马路更是一马平川。
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但是这间建在山顶的茶楼,几乎人满为患。山并不高,所以水泥路一直修到了山顶。两边的灯光,贴着地,藏在绿树丛中,映得那些树,就更显得葱绿了。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掩映的绿树。
“白天的话,可以俯瞰这个县城的全景。”闫亦心解释。
“哦。“严绾点头。
从这个方向透过枝叶看下去,可以看到县城的霓虹灯,明明灭灭。只不过,小县城的夜生活,无法跟a市相提并论,灯光并不璀璨。
“喝什么?”闫亦心问。
“薰豆茶……啊,随便吧,乌龙茶也可以。”严绾脱口而出,才想到这里的茶楼,不可能供应那种湖州特产。
“我们这里有安溪铁观音,有茶艺大师的现场表演,免费观看的。”
严绾意外地问:“还有免费的茶艺表演?”
“是的,我们茶楼特别聘请了茶艺大师表演的。”
“怎么样?有兴趣的话,我们不如上去看看。”闫亦心牵住了她的手,“反正是出来散心的,正好去轻松一下。”
“茶艺表演九点半开始,现在上去正好。”服务员维持着客气的微笑。
“好吧……”产绾不忍扫兴。
闫亦心的工作,只会比她更伤脑筋,也更繁重。
“安溪铁规音是中国乌龙茶中的极品,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近年来,价格被炒得水涨船高,一两茶叶的售价,高达几千元。”闫亦心一边走一边介绍。
“是啊,先生对茶也有研究?”服务员微笑着恭维。
“研究倒没有,只是在安溪喝过这种茶,听人介绍过。”
“好喝吗?”严绾问。
“香气醇厚甘鲜,有天然的兰‘花’香。颜‘色’清澈金黄,入口的时候有点苦,但是很快就觉得甘甜。应该说,是茶中难得的‘精’品。”闫亦心给予了这么高的评价,严绾倒真的生出了品茶的兴趣。
他们进去的时候,茶艺大师已经静静地坐在茶具之后。铁观音的冲泡,极费功夫,所以又被称为功夫茶。
“我以为泡茶的是‘女’孩子……”严绾看到一身短袄打扮的男子时,有点错愕。
“那是旅游区为了吸引人的,真正的茶艺大师,极少有‘女’子。”服务员把他们延至房间的一边坐下,才退出了房间。
有耐心来看表演的人,并不太多,稀稀落落地散坐着几个客人,都保持着沉默。
茶艺大师微微垂目,双手撑在膝上,倒有点像是老僧静坐的架式。
严绾低头看了看腕表,离九点半还有五分钟。壶里的水,还只是半开。
安溪铁规音,产于福建省安溪县。因叶体沉重如铁,形状如观音而得名。茶叶静静地躺在透明的茶叶罐里,呈螺旋形,‘色’泽微绿。
铁规音的冲泡极其讲究,从用水、茶具到冲泡,都十分讲究。桌上的这个壶,是产于宜兴的紫砂壶,表面光滑,大概是经常使用的。
长针刚刚到六上!炉子上的水,就冒出了热气,连时间都把握得分毫不差。
和旅游区的那些所谓茶艺表演不同,茶艺大师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优雅而从容地展示一道又一道的泡茶功夫。
洗杯、落茶、冲茶、刮沫、倒茶、点茶一步步做出来,严绾觉得真可以称得上是艺术,行云流水间,像是跳着一曲最优美的舞蹈。
严绾想,也唯有淡泊名利的人,才能够在这个浮华的世界里,静下心来,泡一壶暖暖的茶吧?这样的一套功夫做完,再有什么浮躁的心绪,也被涤‘荡’得没有了痕迹。
离开的时候,严绾觉得不虚此行。在看到大厅里坐着的人时,就觉得更加的“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