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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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无法发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我的手触摸着他温暖的身体,耳朵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哪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也是值得了。我紧紧地抱着他,贪婪地感受着齐焱身上的温暖。抱着他,我突然什么也不怕了,又觉得自己十分地疲倦和害pà。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这些日子,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
  “别怕,没事了。想哭就哭出来,”齐焱轻拍着我,“我知dào
  ,我都知dào。”
  “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她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陈稚在一旁说道。
  齐焱松开手,说道:“陈稚说得对,你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我不敢睡觉,我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你又不见了。”我不肯放手。
  “一切都是真的,我发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守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我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离开你,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我现在只想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真的害pà
  ……”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
  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来,倦意袭来,昏昏沉沉中,我一头栽入了深深的梦境。
  那么这应该是梦吧……我居然看到了……我怎么会看到呢……
  有人,是熟悉的人,会是谁……
  他似乎在喊着什么,似乎很痛苦,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像一把剑几乎要撕裂这梦境……
  我轻轻地走上前,想要问他,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如此痛苦……
  但是,我每向前一步,他的身影就更模糊一分。
  我着急起来,开始大步向他跑去,可是却越跑越远,最后竟几乎看不到他了……
  我茫然地站在那里,没有人,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只有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那个人去哪儿了
  我转身,又看到了一个人,不,是好多人,他们在痛哭,在咒骂,在一步步地逼近我。
  那些人里,有齐焱,有陈稚,有安隐,有何安,有老米还有好多好多我亲近的人。
  他们此刻视我如仇敌,挥舞着拳头要讨伐我。
  为什么……
  我呆呆地望着那些人,甚至忘记了后退,任凭他们冲向我,淹没了我。
  一阵阵的剧痛侵袭全身,像之前在死林入口处感受到的,但却比那种感觉更疼千百倍。我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被齐焱夏小雅姨妈包围的那个夜晚。
  但却更加绝望……就像一脚踩进一个深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怡诗!怡诗!你醒醒!”
  有人在用力摇着我的身体。
  这声音……是齐焱。
  我微微睁开眼,刚才画面转瞬即逝,代之以一片安静的黑暗。
  脸上一片冰冷,我伸手摸了摸竟湿了,我居然因为一个梦哭了。或许是因为梦,或许是因为过去,或许是因为未来。
  只是那种恐惧感真实地存zài
  着,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就像逃也逃不开的梦境。
  你的嘴可以拒绝承认事实,你的眼可以无视事实,你的耳可以不闻事实,但是你的身体总有那么一个柔软的地方,会一不小心走漏了你的心事。
  我最害pà
  的……还是孤独。
  也许驯灵师都是如此吧,所以才会去驯服一只孤灵伴自己左右。每一种生灵皆有其弱点,强dà
  的驯灵师,也不过是个夜夜流泪做梦的孩子。
  “刚刚怎么了?是做噩梦了?”陈稚在一旁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事,一个梦而已。”
  “这噩梦大约和这死林有关,这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气息,让人很容易就陷入绝望的幻境或是梦境,而你经lì
  了那么多,尤其如此。大多数灵物都是死于噩梦和幻境。”陈稚叹气道。
  这或许就是死林的可怕之处了,或许你可以强dà
  到无人能伤得了你,但是你却除不掉自己的心魔。
  “没事的,不过是个梦。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笑笑。
  这样的梦还会有许多吧,只要留在这死林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我感受到依然放在我的肩膀上的齐焱的手的温度,却听不到他说任何话。
  齐焱……你怎么了……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他开口。
  “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我感觉得到齐焱手上的用力,也明白他此刻的决心。
  我将自己的手覆在齐焱手上,道:“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我试图从地上爬起,却感到一阵晕眩,还好齐焱及时扶住了我。我四肢无力,眼冒金星,不得不再次坐下休息。
  虽然驯灵师的体质降低了我的饥饿感,但是连续几天没有进食,而我的灵力又接近于零,我显然有些支撑不住。
  “首先要做的是让我恢复灵力,不然我根本没有办法走出这死林。你们知dào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恢复灵力?”我问道。
  “我知dào
  ……”
  “不行!”齐焱粗暴地打断了陈稚的话,“不能用这个方法。”
  “是什么?陈稚,你告sù
  我是什么?”我焦急地问道,原来是有办法的,是有办法的!
  陈稚没有答话。
  “怡诗,你别急,会有别的办法的。我帮你弄些吃的……”这时,齐焱停顿下来了。
  是的,这里是死林,哪来的食物,如果不以灵力为食,即便在重重幻境中勉强支撑下来,也会活活饿死的。
  “齐焱,到底是什么方法?如果没有灵力,我也是死路一条,我现在的状况已经容不得顾虑那么多了。”我几乎是在恳求齐焱。
  我也不想自己带着如此孱弱的身子拖累齐焱和陈稚,我恨这样的自己。
  齐焱没有答话。
  四周陷入了一片令人发疯的寂静,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每一秒钟都被拉长到触不到边际。
  “齐焱?”我试着又叫了一声,我看不到他的脸,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只能猜,猜他此刻在艰难地抉择。
  非常艰难地抉择。
  就像是一个父亲在取舍要保孩子还是保大人,一个舞蹈家抉择要健康还是要事业,一个高考学生在填报志愿时纠结于优先专业还是优先学校。
  砍左手还是砍右手,结果都是疼。
  但是我们必须选择,即便没有如人意的选项,我们也必须选择。
  因为我们必须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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