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盗梦空间

  暗哑的嗓音响起,盗梦者挥动衣袖,拨开眼前的蓝色烟雾,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
  这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宫殿,水晶吊灯,黄金台阶,羊绒地毯,檀香弥漫······
  此刻,头戴红宝石王冠、身穿宫装、身材笔挺的金凯利正斜倚在王座之上,笑意盈盈地欣赏着美女的舞蹈。
  一旁的皇家乐队正奏响悠扬的旋律。
  “这些人看不见我们?”
  站在殿门口的牧凡小声问道。
  盗梦者康恩纠正道:“这些人看不见你,牧凡先生。你只是一名观众。”
  说着,他踩着柔软的羊毛地毯缓缓走进大殿,扬起灰色袍子,躬身朝金凯利行了一个标准的躬身礼:
  “金凯利殿下,我是宫廷乐师,请允许我为您演唱一首动听的歌曲。”
  金凯利笑着点了点头:“乐师先生,如果你的演唱能令我陶醉,将会得到重赏。”
  “多谢殿下!”
  盗梦者康恩再次行礼,铅灰色的眼眸浮现一丝莫名的笑意,开口唱道:
  “人生是浪花里的泡沫,桅杆上的孤灯,是水手的眸光······”
  “你也曾像海鸥一样,不知归处,孤独飞翔······”
  “沉入梦境吧,就像卧在草垛里的疲惫的羔羊······”
  低沉喑哑的嗓音有一种奇异的魔力。
  一遍歌罢,满座的宫廷乐师和舞女都昏昏沉沉,睡倒在了原地。
  而金凯利早就睡眼迷离,躺在王座上沉入了另一个更深的梦境。
  盗梦者康恩停止了歌唱,扭头对牧凡说道:
  “走吧,牧凡先生,我们进入金凯利先生的第二重梦境。”
  “第二重梦境?!”
  牧凡闻言心中一惊,他曾听何小胖说过,盗梦者越强大,就越可以进入更多层数的梦境。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康恩先生,为什么要进入第二重梦境呢?”
  康恩笑着解释道:
  “我对金凯利先生没有一丝的了解,无法直接引导他。”
  “所以,第二重梦境可以给我一个试探的机会,让金凯利先生逐渐暴露自己的记忆。”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通过他的这些记忆来改造第一重梦境,引导他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
  “而且,等到金凯利先生从第二重梦境中醒来,就会更加相信第一重梦境的真实性,甚至将第一重梦境当做现实。”
  牧凡闻言点了点头:“很高明的策略!”
  “冒昧的问一句,您如今最多可以进入第几重梦境?”
  “目前为止,两重。”康恩答道。
  牧凡:“那您为什么不直接在金凯利先生的潜意识中埋下暗示,让他醒来后直接投案自首呢?”
  这是一种隐藏在建议下的询问,可以套取更多的信息。
  康恩耸了耸肩:“那您可能高估我的实力了。”
  “潜意识概念的涉及最起码要在第三重梦境之后,而且会受到本体的意志攻击。”
  “而就算盗梦者能够成功将暗示埋在本体的潜意识当中,梦境太浅的话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他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颤抖:
  “而梦境越深,越不稳定,稍有差池,梦境将会瞬间破碎!”
  “而盗梦者的精神将会被永远的留在梦境碎片之中!”
  牧凡闻言点了点头,看来盗梦者潜入梦境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走吧,下面我们进入金凯利先生的第二重梦境。”
  啪嗒!
  盗梦者康恩在牧凡的耳畔打了一个响指!
  牧凡感到一阵困意袭来,渐渐躺倒在了羊绒地毯上。
  等蓝色雾气再次散去,牧凡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欧式风格的房间里。
  剔透的窗玻璃上镂刻着复杂的花纹,窗外是压抑的铅灰色阴云,阴冷的风从窗口吹进来,两旁的蓝绸窗帘随风飘荡。
  此刻,穿着黑色马甲、带着同色领结的的金凯利先生正将两条腿放在办公桌上,躺在红木座椅里查看着一本账簿。
  这里应该是金凯利的第二重梦境了。
  但牧凡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康恩的身影。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铅灰色天空,心中顿时一惊,这种铅灰色就像是······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真是扫兴!”
  金凯利不耐烦地嘟囔一声,他最烦在查看钢铁厂账目的时候被人打扰。
  “我!”
  门外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康恩警探。”
  金凯利闻言一怔,慌忙将拉开最内侧的抽屉,把手中的账簿藏了进去。
  然后他想了想,又在账簿上边压了一本《圣约》。
  锁上抽屉,金凯利暗暗呼了一口气,然后理了理身上的马甲和胸口的金制怀表,缓缓朝门走去。
  “咔嚓~”
  金凯利拉开了保险栓,拧开门把手,打开了铁门。
  一身灰色警服的康恩出现在门前,帽檐压得很低,铅灰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
  “康恩······”
  金凯利被康恩的眼神吓了一跳,突然忘记了这位警探的名字:
  “这位警探,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金凯利先生!”
  康恩的语气像是结了一层冰:“我们怀疑您与您的钢铁厂跟边境地区的堕落者有联系,请跟我走一趟,协助调查。”
  金凯利闻言如遭雷击,红润的脸庞上顿时浮上一抹死灰!
  他的喉结上下微微耸动:
  “请稍等,我去穿上外套。”
  康恩没有答话,轻轻点头,露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
  金凯利见状咽了口唾沫,机械地转身朝衣架走去,双腿像是灌了铅。
  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扫过最内侧的抽屉,然后取下了黑色大衣,缓缓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系纽扣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系到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处扣眼,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因为紧张而扣错了。
  康恩很有耐心的等在门口,没有催促。
  只是朝沙发旁的牧凡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牧凡明白,康恩之所以不催促金凯利,是在心理上压迫他,就像是猫不急于吃掉捕捉到的老鼠。
  金凯利重新扣好了纽扣,跟随康恩出了门。
  门外是郁金香街,阴沉的密云下行人很少,左右两边是岔道口。
  正在这时,街头突然爆发了一阵骚乱,慌乱的人群朝这边涌了过来,像是一群受到惊吓的灰色山羊。
  好机会!
  金凯利趁康恩不注意,一步蹿进了慌乱的人群中,朝左边的街口一路狂奔而去。
  他一边跑,一边扭过头朝后看,康恩的灰色身影依旧站在马车旁一动未动。
  金凯利暗暗舒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他突然被很多只大手拉住了肩膀。
  金凯利心中一惊,扭头看去。
  只见周围狂奔的人居然都穿着灰色警察制服,而且都长着康恩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