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八十章 可怕的心机
望眼欲穿的沈吟雪终于看见太子回来,上前拉着他的手,张嘴就要把沈吟碧说的事讲给他听,可是太子愁云满面的神色,却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太子不住的唉声叹气、长吁短叹,脚步沉重的跟她走进屋里,重重的坐下。
沈吟雪倒杯茶递给他,太子接过茶盏,望着她,半天才幽幽说道:
“真不知dào
上次的事,是谁搞出来的,若是给我知dào
,我一定不会饶了他。今天皇上把我叫到书房,明里暗里说了很多,后来皇祖母也来了。听他们的意思,上次的事,竟是我费尽心思弄出来,打击刘澈跟慕容天的,他们只是看在我是太子份上,一向勤勉又谨小慎微,所以才看在沈吟霜承认的份上,勉强处置了他们。言语间,对他们流露出很多的不舍跟愧疚,并且让我好自为之。”
沈吟雪再也忍不住,把沈吟碧下午过来说的话,一股脑的对太子说了。
太子脑袋嗡的一声,手上的茶盏,重重的搁在几上,站起身,眼里怒火喷射而出,就往外走。
沈吟雪拉着他,他甩开她的手:
“我去趟五王府。”
刘敢听太子这会来拜访,心里一动,赶紧穿戴出来迎接。
太子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把沈吟碧传去的话说了一遍,刘敢听了直跺脚,埋怨沈吟碧多嘴,给太子凭添烦忧。
“他们是谁?”
“是谁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他们卖刘敢的面子,已经答yīng
,不仅他们不会参与其中,就连他们的至交好友也可保证。因此我才不想跟你说,免得你烦恼。”
“谢谢王叔,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怕要来的你也挡不住。”
“怎么啦?”
刘敢惊诧地问道。
太子把皇上跟皇太后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刘敢沉吟一下,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见太子面色凝重,话锋一转,一副有话要说不说吞吞吐吐的样子。太子见状,双手一抱:
“王叔,侄儿今夜贸然来访,还请王叔看在叔侄一场的份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敢叹口气,无奈地看他一眼:
“本来你们兄弟的事,王叔我不该插手,只是如今波澜骤起,你又对王叔这么信任来找我,王叔只好把心里想的,眼睛看见的,一一跟你说道说道。你为人太过本分,一向不注意跟朝中大臣的交际,只知dào
在你父皇面前应酬,你可知dào
朝中大半的大臣心都向着他,一半是因为他会交际,一半是他这些年的卓越功勋,功高可以盖主,何况是你太子。虽然这次的事有些乌龙,可是却也看出皇上的心哪边,这样大的事,就由一个区区沈吟霜担当就完事。一个去了梁平,一个南疆,看着天南海北,可是谁知dào
他们暗地里有没有联系勾结,这次的事情明着是他们吃了亏,可是暗里也是给了他们,趁机反击搬到你的机会跟借口。”
太子听了,心顿时都凉了大半截。
刘敢见他神色不对,安慰地继xù
说道:
“好了,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也许我猜错也不见得。自古皇位之争都是风起云涌,好在你已经是太子,只要好好坐稳太子之位就好。王叔能帮你的一定帮你,你暂且安心。”
太子哪里还能安得下心,出了刘敢的府邸,直奔他相与交好的大臣家。
一直奔波到月兔西沉,万籁俱静的后半夜才回府邸。
坐在灯下的沈吟雪,听见他回来去了书房,急忙端上熬好的甜品送去。
摇曳的烛光下,太子坐在案桌后,双手握成拳头,脸上的神色闪烁不定。
沈吟雪站在他身边,也不敢言语。
好一会,太子瞅瞅她,神态古怪的问了她一句:
“你想当皇后吗?”
沈吟雪惊讶地“啊”了一声,还没回答,太子的心思视线又转移到别处,不在理会她。
夫妻俩就这样,在书房默默的一坐一站,直到天边发白。
一夜未眠的太子,神情坚毅的走到门口,望望跟着出来的沈吟雪,伸手温柔的摸摸她的脸颊:
“回房去好好睡会,等着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会让你成为皇后的。”
太子的话让沈吟雪心惊胆战,知dào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所有的忐忑都只好藏在心里,偶尔也会想,若是沈吟霜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样做?
听音阁里时间就像是静止的,秋葵的性格跟她的长相成反比,不太喜欢说话。有时甚至问她几句也难得会答一句。
看书弹琴的间隙,走到湖边,望着这碧波荡漾的湖水,沈吟霜的心不禁飞到千里之外,不知dào
慕容天在南疆怎样?还有刘澈,静下心的时候,也会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那些书信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脑子里电光火石,很多以前未曾注意的细节都涌上来,都跟一个名字连在一起,那就是——蕊竹,只有蕊竹背后的人又是谁呢?
坐在湖边石凳上沉思的沈吟霜,越想越觉得可怕,安睡散,信件,这些都只有她才能做到,她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看着自己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能一点破绽不露,真是人心难测。
秋葵端着一盘菊花糕过来,正在走神的沈吟霜,望着那些颜色鲜艳、香味清幽的菊花糕,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望着秋葵叫道:
“蕊竹,你又给我做菊花糕啦!”
秋葵顺口答道:
“小姐,我是秋葵,不是蕊竹。”
“哦!”
沈吟霜胡乱的点点头,整理下脑子里纷乱的思绪,拿起一块菊花糕放在嘴里,熟悉的芬芳充斥着口腔,这种味道的菊花糕,不是蕊竹还有谁能做得出来,记得蕊竹说过这是她的独门秘籍。
“秋葵!”
沈吟霜一边叫着一边回头,秋葵早就走开不知dào
去了哪里?
心思沉沉的沈吟霜绕着湖边的曲径,漫步花丛,寻思着秋葵怎么会做蕊竹的菊花糕,甚至连味道都没差。
夕阳西斜,火红的云彩斑驳陆离,燃烧着整个天际,太阳通红的脸颊,渐渐的隐藏起来,落尽金光四射的湖水里,慢慢的暗淡。
也不知dào
绕着湖边走了多久,沈吟霜渐渐的觉得四肢乏力,身上痒痒的难受,就像血液里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再爬,脚步踉跄的凭着感觉往回走,花枝划伤肌肤,勾破裙摆,呼吸紧凑脸色发白,额上的虚汗的一阵阵的冒,尤其是那种痒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叫了出声。
迷迷糊糊中看见秋葵朝她走来,恍恍惚惚间秋葵的脸变成了蕊竹的脸,叫着蕊竹的名字朝她走去。
秋风夹带秋雨敲打着门窗,吃过逍遥丹的沈吟霜,安稳的裹着锦被睡在床上,刘启望着睡的香甜的她,训斥着在他面前低眉敛目,不敢作声的秋葵。
“下次如果你在忘记给她服用逍遥丹,我就把你丢进湖里喂鱼。还有明天她若是问起菊花糕,你就说是你想出来的,若是在让她质疑跟蕊竹有关,我也一定不会饶了你,以后不要在做任何跟蕊竹有关联的事。”
刘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沈吟霜的耳膜,心里寒冷得身子微微颤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原来刘启就是背后的这个渔翁,始作俑者。
刘启的脚步声朝床边走来,他身上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沈吟霜微微侧身,刘启伸出的手落了个空,只抚摸到她的头发。
凝目望了她一会,悄悄离开。
黑暗里,沈吟霜睁着眼,躺在床上,明亮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纷乱的思绪慢慢的整理出一条清晰的线路,心情也因此变得沉重。
对刘启感到无比的陌生,对刘启的心机感到害pà。
刚进京城,他就把蕊竹安插在她身边,做眼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这些年的所有都在他眼里,难怪慕容天逃婚那阵子,他总能及时的在她需yào
的时候出现,一切原来都是在他的计划中,只是为了某天能够用得着。
那他现在冒险救她又是为了什么呢?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法相信的理由涌上心头,不由得再次感到彻骨的寒冷,那就是她还有利用价值,毕竟这场仗才刚开始。
沈吟霜不在整天闷坐在屋里,除了吃饭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绕着湖边散步,逍遥丹让她身体虚弱,只能是停停走走。
湖水浩渺,水天一色,无论哪个方位、哪个角度,都只能远远的看见对岸,黝黑的地平线,一切的生活用度都由对岸的人送来,这边连一只小船都没有。
刘启顺着秋葵说的方向,穿花拂柳,远远的看见,一身浅紫衣衫的沈吟霜,伫立在一棵柳树下,身后一大片各色的菊花,姹紫嫣红的映衬着她清丽出尘,姿容绝世的面庞,婀娜的身影。
清丽的面庞上,澄澈的双眸正凝望着烟波浩渺的湖水,有少许的孤独